第一百九十四章 時聿川的重話
除夕之前。
葉盡染除了在舞蹈房裏練舞，還去了一趟時宅。
時老爺子肉眼可見的蒼白無力，臉色很不好。
他躺在書房裏，裏面點燃着沉香，他在淺眠。
葉盡染到了書房后，管家告知，時老爺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近這段時間靈魂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她回到時聿川的院子裏，給他打電話。
把時老爺子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葉盡染吸着鼻子，站在二樓的窗前，語氣有些乏，“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此時的時聿川正在簽批一筆上億的文件，而周爭還在邊上等着。
“寶貝，你說。”
周爭承認，自從時聿川戀愛之後，S話一陣陣的來。
他這個年紀也不適合吃狗糧了。
“伯父身體不好，我想這段時間住老宅，你的院子很大，有書房，而且我可以在院子裏練舞。”
“好不好？你答應我。”
時聿川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插兜，眸底思緒漸重。
家庭醫生有說過他的情況，只是人到古稀之年，人的身體是自然衰老。
“老婆，我答應你。”
葉盡染喜極而泣，雖然知道時聿川一定會答應自己，但是她從內而發的很開心。
時老爺子知道時聿川和葉盡染要回來常住，非常開心，特地讓人把時聿川院子重新清掃一番，還備上各種冬日暖爐。
晚餐前。
時聿川回到家，葉盡染聽見熟悉的車聲，走到門口迎接。
她緊緊的將人擁抱在懷裏。
“老公，我好想你。”
“我也是，走，快進屋，外面冷。”
時聿川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兩人貼着身體一起進了院子。
管家見他們到家，吩咐傭人可以上菜。
時雲森在開餐之前姍姍來遲，辛芷柔對他使了個眼神‘趕緊坐好’。
時老爺子依舊坐在主位，葉盡染坐在她的身側。
傭人給老爺子夾菜，都是些軟糯的菜系，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豆腐，想要放進自己嘴裏的時候，忽然。
豆腐從筷子上掉下來，他的右手怎麼也使不上勁兒。
他艱難的想要繼續這件事的時候，筷子從他的手心裏掉下。
葉盡染坐在他的身側，能清楚的感覺到老爺子當時是憋着多大的氣....
曾經叱吒風雲的時老爺子終會垂暮，餐桌上的人都看見時老爺子剛剛的行為，都不由的一怔。
心裏像是漏了一拍。
時聿川抬眸示意傭人直接給老爺子喂飯，誰知，他艱難的說了句，“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書房了。”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吃。
管家無奈之下推着輪椅離開餐廳。
時聿川吩咐廚房送一些老爺子能夠吃的食物送上樓。
剛剛，他是覺得自己在兒孫面前沒面子，縱橫商場一輩子，最後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在晚餐結束前，時聿川通知所有人，近期除了工作需要出差，所有人必須每晚在時宅就寢。
以及在每天的空閑時間，大家都必須和老爺子聊聊天。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時聿川希望在他最後的時間裏，對人世間有個美好的感觸。
深夜。
葉盡染洗完澡，瑟瑟發抖的躲在時聿川的懷抱里。
她伸出腿，架在他的身上，右手環抱着他的緊瘦的腰身。
“老公，我好怕。”
時聿川放下手中的書，安撫道，“生命有終點，所以有生之年，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結婚生孩子。”
“你還年輕，確定想好了嗎？”
畢竟，裴寂在白傾孕期的前三個月裏，在群里emo了三個月。
等到第四個月才好起來。
葉盡染的手指在他的胸前勾着圈，“現在不想了。”
“為什麼？”
“因為這段時間我想照顧伯父，多年前，他一句話就救了岌岌可危的葉氏，現如今，他的身體狀況不如從前，想來心裏肯定希望在最後的時刻，有人陪在他的身邊。老公，你安心的在公司上班，我最近排練結束后就會讓周爭早些送我回家。”
“好。”
時聿川颳了刮她的鼻尖，寵溺說道，“真是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樣子。”
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他抬手拉過被子，蓋過兩人的頭頂。
-
距離除夕還有3天。
舞蹈隊也開始緊鑼密鼓的綵排。
周爭最近都是按照葉盡染的時刻表，在舞蹈隊門口等。
她現在不管周圍人的目光是怎樣，總之，對於那些想要套近乎的，她統統都拒絕。
現在的每一天，她坐在回老宅的路上，心情都很緊張。
因為害怕收到不好的消息。
而她每天到舞蹈隊都要親自和時老爺子視頻才肯放心。
這天。
回到家后。
管家忽然說，白天老爺子自己想要站起來拿一本書，結果重心不穩，直接摔坐在藤椅上。
家庭醫生上門檢查並無大礙。
葉盡染覺得不放心，覺得還是有必要跟時聿川商量一下，是否要送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時聿川半個小時內趕到家裏的時候，替他把脈，又檢查摔倒的地方。
他本身就是骨科醫生，所以在這方面很細緻。
時聿川側眸對着管家說道，“收拾下東西，今晚去第一醫院住院。”
眾人聽聞，紛紛揪着一顆心。
很快。
老爺子被帶去醫院后，時聿川開始分配工作，“大哥二哥和我，輪流在醫院照顧爸爸，大嫂二嫂你們留在老宅。”
時聿川看了眼葉盡染。
她率先說道，“老公，你在哪裏我在哪裏。”
時聿川第一次強硬的說道，“不行，距離除夕不到3天，你當晚要去京北電視台跳舞，你是一個團隊，不是一個人。”
葉盡染有些委屈。
他第一次對她說重話。
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情緒不對，時聿川連忙安慰，“老婆，剛剛的事，是我說話太重了，對不起。”
葉盡染低着頭，“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真的很想照顧伯父，他肯定不喜歡在醫院，多一個人就多熱鬧，而且到除夕了，老人家在病房，面對着冰冷的牆壁，他肯定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