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與她的初遇
2019年2月28日。
敲門聲將楊陽從沉睡中喚醒，他聲音沙啞的問。
“誰呀？”
門外，一道清脆的女音回答。
“楊陽表哥，是我呀。”
楊陽皺眉，穿上衣服從貓眼看去，門外俏生生的站着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人雖美，但楊陽懷疑她是騙子。
“小妹妹，我命不久矣，也沒有錢，你找別人吧。”
劉小玲小眉頭輕皺，眸光流轉，面露思索，隨後俏生生的說：“楊陽表哥，我不是騙子，我是你的表妹劉小玲啊，你忘了嗎？我媽媽是你媽媽的妹妹。”
仔細看去，模樣確實親切熟悉，想到表妹劉小玲，頓時遺忘的記憶湧上心頭，那時的她還是一個小丫頭，五年過去長成小美女，他有些不敢認，有些尷尬的道。
“哎呀，真是表妹啊，對不起啊，你長大變漂亮了，我都不敢認了。”
劉小玲鬆了一口氣，可看那門還是紋絲不動，根本沒有要開的意思，有些生氣的道：“楊陽表哥，開門讓我進去啊。”
楊陽手握在門把手上，又鬆開，惆悵的嘆了一口氣，道：“小玲，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劉小玲小嘴一癟，眼中霧氣升騰，聲音像受欺負般問：“楊陽表哥，我是特意來看你的，你為啥不讓我進去？”
楊陽愣了片刻，奇怪的問：“姨媽沒跟你說我的情況嗎？”
劉小玲道：“說了啊。”
昨天她得知楊陽表哥要死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痛，明明只是小時候見過幾次，數年不見一面都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可忽然得知他要死了，就升起一種死前一定要見上一面的衝動，所以她今天買了一堆禮物來看望五年不見的表哥。
楊陽以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打開門。
門開，少女看到了數年不見的表哥。
“啊~”
少女嚇得驚叫一聲，紅潤的小臉變得煞白，手上提着的禮物都嚇得掉到了地上，兩個蘋果跑出袋子，在地上溜溜的滾了兩圈。
楊陽尷尬得連忙捂住臉，從指縫看着被自己容貌嚇到的少女，開口道：“小玲，回去吧！”
劉小玲這時才想起五年前那場火災后，父母每次來表哥家都不帶上自己的原因，深呼一口氣，心緒緩緩平靜，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禮品，只是手太小，還顫抖着，那兩個蘋果撿起又掉落，撿起又掉落，好不容易裝進袋子時，蘋果全身已然密佈暗傷。
“小玲，回去吧。”
劉小玲拎起禮品，卻並未回去，也不敢再看錶哥，身子一躥，便從表哥與門的縫隙里鑽入了房間中。
楊陽的家是楊陽父母留給他的最大遺產，三室一廳，一間屬於他的父母，一間屬於他，一間是客房，最大的是客廳。
客廳里，沙發，電視，一應俱全，父母死後，楊陽把電腦也搬到了客廳里，被大火肆虐后的傢具能用就用，不能用的通通換掉。
劉小玲看着客廳的擺設，跟五年前差不多，只是牆上被火焰熏黑的痕迹和傢具中時而能看到的焦黑，是那麼的刺眼。
楊陽關上門，看着將禮品放在茶几上的少女，無奈的嘆氣，他能感覺到她的恐懼，誰看到他此刻的容貌不恐懼呢？
坐在沙發上，劉小玲腦海里總是回想起某位語文老師的口頭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五年前的那個夜晚，表哥不僅經歷了父母逝去的悲痛，還毀了容，而且還得了不治之症。
據她所知，楊陽已經將死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連墓地都已經早早選擇，只等着不久后的某天井然有序的執行，而這一天竟然已經不足一月。
多年不見，兩人皆有些生疏，時間流逝，一起吃了一頓早餐，兩人便熟絡了許多。
劉小玲尋找着話題：“楊陽表哥，你一般這個時候，都做些什麼呀？”
楊陽走到電腦桌前，按下開機鍵，看着閃爍光芒的電腦屏幕，說：“看小說，看電影，看動漫，無聊的時候用遊戲打發時間。”
說是打發時間，可劉小玲注意到，他說到遊戲的時候，眼睛裏有光，嘴角掛着笑容。
可笑容沒持續多久，當電腦開機完成時，又變成了惆悵。
楊陽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忘了，昨天剛退游。”
那是一款他玩了很久的遊戲，隨着時間的流逝，人們因為各種原因退出，整個區服沒了朋友，沒了敵人，連路人都見不到，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死區，他覺得無趣，昨天剛剛將這款遊戲卸載。
“看來，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得重新找一個遊戲打發時間。”
自言自語的樣子，仿若無人，他已經忘了，家裏還有一個表妹。
不久后，一根細長小巧的手指着電腦屏幕角落：“楊陽表哥，你看，這個遊戲好有特色。”
會過神的楊陽看去，只見這款遊戲的圖標是一個藍色的小臉盆，圖標下，是遊戲名——《創世紀之原始細胞》。
楊陽搖頭：“這款遊戲一看就是粗製濫造，沒意思。”
看着圖標，他就沒有玩的興趣，可劉小玲卻興緻盎然：“楊陽表哥，你讓開，我來。”
楊陽看她興緻高昂，便讓開了位置，少女坐在電腦椅上，小手握着鼠標，就要去點擊遊戲。
“咦，怎麼回事，怎麼點不進去？”
“表哥，你的電腦是不是壞了，怎麼點不動？”
“怎麼可能？”
“不信你試試。”
楊陽接過鼠標，輕輕一點。
“你看，這不點開了。”
劉小玲看着電腦屏幕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道：“這是什麼？”
楊陽看向屏幕，只見整個屏幕都黑了，黑色的屏幕上有一串白色的字。
【一元一次。】
字下有一個付款連結。
看到這一幕，他不經感嘆：“這遊戲真逆天，還沒開始玩就收費。”
劉小玲也點頭表示認可，她雖然平常不怎麼玩遊戲，也知道遊戲都是遊戲過程中收費，從沒聽說什麼遊戲在開始前就收費。
楊陽想退出，找不到退出在哪裏。
劉小玲躍躍欲試，搶過鼠標，點擊付款連結，卻發現點不動，小臉一苦，道：“楊陽表哥，又點不動了。”
楊陽眉頭輕皺，伸手拍開劉小玲的小手，握着鼠標，輕輕一點，點開了。
劉小玲委屈巴巴的道：“這遊戲認人啊！”
楊陽看着付款界面，付款方式還挺多，除了現金之外，幾乎包含了所有的付款方式。
都已經來到這一步，楊陽也想看看這遊戲有什麼特別之處。
經過一系列簡單的操作，付款成功。
屏幕光芒大放，劉小玲看到站在她身邊的表哥竟然昏迷了，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劉小玲嚇了一跳，以為表哥病發了，手忙腳亂的起身，蹲下，摸脈搏，傾聽心跳，探呼吸，一系列操作下來，鬆了一口氣。
“還活着。”
此時，楊陽感覺非常的玄妙。
當付款完成，屏幕大放光芒時，他感覺自己靈魂從肉身脫離，進入了一個玄奇的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幽暗的世界。
沒有太陽。
沒有光。
天地一片幽暗。
“這是虛擬遊戲嗎？”
之所以認為是遊戲，皆因面前類似虛擬屏一樣的東西，屏幕上顯示着。
玩家：……（等待命名中）
種族：……（等待創造中）
種族單體最長壽命：……（等待計算中）
種族平均壽命：……（等待計算中）
榮譽：……（等待計算中）
世界頻道/私聊/公告
他的網名叫陽光燦爛的少年，玩家名字習慣性的取名為陽光燦爛的少年，至於種族等他目前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於是，面板變成：
玩家：陽光燦爛的少年
種族：……（等待創造中）
種族單體最長壽命：……（等待計算中）
種族平均壽命：……（等待計算中）
榮耀：……（等待計算中）
世界頻道/私聊/公告
點開公告：
【天地初開，法則不全，世界無法自然演化生命，若如此下去，世界必將沉淪崩潰，十一代創世神思索再三，決定邀請名為玩家的存在擔當生命之神，輔助世界演化生命……】
【演化生命的方法：天地之間，充斥着十種本源，玩家需以靈魂意志為引，串聯任意十粒本源，便可構成一粒原始細胞，原始細胞吞吃周圍的食物，成長，成長到極限，分裂，一化二，二化四，……當細胞多到一定地步，以意志強行匯聚生命……】
楊陽點開世界頻道，世界頻道上只有一個人，只有一條消息：
陪我一起去旅行：新人來了嗎？
孤零零的聊天記錄，讓楊陽想起了許多次孤身一人獨霸服的孤寂。
陽光燦爛的少年：這遊戲好玩嗎？
陪我一起去旅行：當然好玩呀。
陽光燦爛的少年：那裏好玩？
陪我一起去旅行：演化生命，做一族始祖，多好玩呀。
陽光燦爛的少年：這也太無聊了。
似乎怕少年放棄遊戲。
陪我一起去旅行：知道這個遊戲最有意思的是什麼嗎？
陽光燦爛的少年：什麼？
陪我一起去旅行：時間比例，地球一天，遊戲裏面就是一年哦。
陽光燦爛的少年：真的假的。
陪我一起去旅行：當然是真的，你閉上右眼看看。
楊陽閉上右眼，左眼看到了古怪的一幕，在他的身前，出現一個古樸而巨大的的機械古鐘，時針指着九點過半的位置，分針指着30分鐘的位置，秒針指着十二點的位置一動不動。
楊陽睜開眼睛，迅速打字。
陽光燦爛的少年：我看到一塊壞了的表。
陪我一起去旅行：那塊表不是壞了，那是代表地球的時間哦，地球一秒，這個世界365秒，所以那塊表相對於這個世界而言，365秒秒針才會跳動一次。
陽光燦爛的少年：一個虛擬遊戲，真能做到改變時間嗎？
陪我一起去旅行：你不信可以試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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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的少年：怎麼試？
陪我一起去旅行：你在遊戲裏面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你退出遊戲看看時間就知道過去了多久。
陽光燦爛的少年：怎麼找不到退出遊戲的地方啊？
陪我一起去旅行：閉上左眼，就能看到退出界面了。
楊陽閉上左眼，果然看到了退出界面，輕輕一點，退出了遊戲。
此時，劉小玲正要扶起楊陽。
楊陽睜開眼睛，奇怪道：“我怎麼躺在地上？”
劉小玲看到楊陽醒來，大喜道：“楊陽表哥，你嚇死我了。”
楊陽看着劉小玲：“小玲，我進入遊戲到現在過去多久了？”
劉小玲疑惑道：“你昏迷是進入遊戲嗎？”
楊陽疑惑：“我昏迷了嗎？”
劉小玲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這是一個什麼遊戲？”
楊陽：“虛擬現實遊戲。”
劉小玲驚呼道：“不用眼鏡，不用頭盔，不用遊戲倉，太厲害了，只用一個遊戲圖標就能讓人玩這麼高科技的遊戲，真是不可思議。”
楊陽後知後覺：“確實厲害，真是不可思議。”
劉小玲：“我要玩，我要玩。”
說著，也不管表哥了，轉身撲在電腦桌前，瘋狂點擊着那個藍色小臉盆的遊戲圖標，可惜，任她瘋狂點擊，也點不進去。
轉頭，看著錶哥猙獰的面容，可憐巴巴的道：“表哥，我想哭。”
看著錶妹可憐巴巴的臉，楊陽腦海中瘋狂運轉，難道這遊戲還有未成年不準玩的限制？
“小玲，我昏迷多久了？”
劉小玲瘋點無用，放棄了，表哥的問題，她認真的想了想，當時看到表哥倒地，她有些焦急，起身估計不到一秒，摸脈搏估計三秒，聽心跳五秒，探呼吸五秒，估計不到半分鐘表哥就醒了。
“具體多少不清楚，感覺差不多一分鐘的樣子。”
楊陽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會兒，從劉小玲手中奪過鼠標，熟門熟路的點擊，付款，進入遊戲。
劉小玲看着電腦屏幕光芒大放，表哥再次昏迷，早有準備的她站起身，將表哥接住，扶他坐到電腦椅上，看着似乎陷入沉睡的表哥，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與這遊戲無緣嗎？”
不甘的她，握起鼠標，開始了鍥而不捨的嘗試。
遊戲中，還是那幽暗的世界。
世界頻道：
陽光燦爛的少年：為什麼我表妹進不了遊戲。
陪我一起去旅行：怎麼會？我設計這款遊戲的初衷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這個新世界。
陽光燦爛的少年：你設計？
陪我一起去旅行：說錯了，我聽說這款遊戲的設計初衷是邀請所有人都能玩這個遊戲。
陽光燦爛的少年：聽誰說的？
陪我一起去旅行：聽內部工作人員。
陽光燦爛的少年：震驚，你竟然還認識內部工作人員？
陪我一起去旅行：哼，我作為第一名玩家，認識內部工作人員有問題嗎？
陽光燦爛的少年：嘿嘿，能簡紹我認識一下嗎？
陪我一起去旅行：看得到岩石大陸嗎？
陽光燦爛的少年：什麼岩石大陸？
陪我一起去旅行：海中唯一的陸地。
楊陽眼眸向四周看去，果然看到，在左前方隱隱約約有一塊大陸，只是離他有些遠，不知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到。
陽光燦爛的少年：看到了。
陪我一起去旅行：岩石大陸的海邊某塊岩石上，坐着一個美貌絕倫的白衣女子，那就是內部工作人員李彤彤，遊戲的GM，找到她，你就認識遊戲內部工作人員了。
陽光燦爛的少年：好，我現在就去找她。
陪我一起去旅行：嘻嘻，去吧。
沒多久。
陽光燦爛的少年：為什麼我無法離開周圍十步的距離？
陪我一起去旅行：因為你還沒正式開始遊戲。
陽光燦爛的少年：如何弄？
陪我一起去旅行：雙眼連眨十次。
楊陽雙眼連續眨了十次之後，進入了一種玄妙之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融化了，化成了一根線，掉落入水中。
四面八方都是水，除了水之外，還有密密麻麻的顆粒。
幽藍色的顆粒，深藍色的顆粒，海水表面飄蕩着淺藍色的顆粒。
“這些顆粒就是本源嗎？”
“不是十種本源嗎？”
“怎麼只有三種？”
沒人能回答他，他的面板消失了，手消失了，眼睛消失了，之所以能看見，似乎是心眼，靈識一類的感覺。
“我串，我串，我串串串。”
他不懂生命演化，更不懂生命細胞最基本的組成，他胡亂串接着，很快便將十個顆粒串接在一起。
幽藍，深藍，幽藍，幽藍，深藍，剩下全是深藍。
十顆顆粒串接的瞬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瞬間組合成一個渺小到極點的東西，楊陽的意識也被壓縮到這渺小物上。
【恭喜玩家陽光燦爛的少年走出生命演化的第一步，構造出一顆未知原始細胞。】
細胞頭圓圓的，尾巴尖尖的，頭與尾巴之間是身體，沒有手，沒有腳，像是一顆小蝌蚪，但比小蝌蚪小了不知多少倍。
當細胞成型的瞬間，他連唯一的視覺都失去了，只有感覺。
他感覺到周圍冰冰涼涼的，正是這冰冰涼涼的感覺，讓他感知到此刻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模樣。
他想要眼睛，想要手，想要腳。
這粒細胞隨着海流飄蕩，遇到了一些不知是什麼的食物，他吭哧吭哧的吃着，身體分裂，每一次分裂都感覺像被撕裂一般，很疼，也很爽。
奇怪的感覺。
讓他變得奇怪。
時間流逝，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過了很久，他的細胞族群已經密密麻麻的飄蕩在海水中，四處飄蕩，他的意識帶領着族群成長，繁衍。
他漸漸的發現，細胞離他越遠，死亡速度越快。
離得近的，壽命較長，離得最遠的，連子代都還未分裂，便已經死去。
當細胞足夠多，他讓細胞群匯聚在一起，一群青色的魚兒驟然而生。
此時，面板產生了變化。
玩家：陽光燦爛的少年
種族：青魚
種族單體最長壽命：……（等待計算中）
種族平均壽命：……（等待計算中）
榮耀：……（等待計算中）
……
楊陽看到，其中一條魚，躍出水面，落下時竟然散架了。
面板再次產生變化
玩家：陽光燦爛的少年
種族：青魚
種族單體最長壽命：3小時
種族平均壽命：1小時
榮耀：……（等待計算中）
……
一天後，多了一種魚，那是由青魚進化，或者說異變而來的魚，比青魚更具攻擊性，但壽命偏短，楊陽的面板也發生了變化。
玩家：陽光燦爛的少年
種族：青魚，白磷魚
種族單體最長壽命：青魚16小時，白磷魚2小時
種族平均壽命：青魚6小時，白磷魚1小時
榮耀：……（等待計算中）
……
整個魚群壽命最長的，莫過於以楊陽的初生細胞為主體，匯聚而成的那條青魚，這條魚的壽命最長，但似乎並不計入面板之中。
他始終記得自己的目標，帶領着魚群，向岩石大陸的方向遷徙，在這過程中，有新種族誕生，但也發生了讓他痛心疾首的事，青魚滅族了，他的面板也發生了變化。
玩家：陽光燦爛的少年
種族：青魚（已滅族），白磷魚，紅尾魚（已滅族），藍鱗魚，
種族單體最長壽命：青魚2天，白磷魚1天，紅尾魚7小時，藍鱗魚1天
種族平均壽命：青魚一天，白磷魚6小時，紅尾魚1小時，藍鱗魚1天
榮耀：……（等待計算中）
……
歷經不知多少時光，他終於抵達岩石大陸。
從起始點開始，圍繞着岩石大陸尋找。
大約七天之後，他找到了那個坐在海邊的少女。
她美若天仙。
她身姿窈窕。
她的三千髮絲垂落，柔順帶着香味，香飄十里。
她的眼眸溫柔，慈祥，似聖女，似母親，似溫柔的大姐姐。
看到她的瞬間，楊陽有一種一見鍾情的感覺。
她一襲白衣坐在岩石之上，仙氣飄飄，彷彿自帶濾鏡。
但是他於她而言，就像是螻蟻。
他太小，而她太大。
她像一個巨大的女巨人，而他像一隻渺小的螞蟻。
他想跟她說話，但他的聲帶發不出人類的語言，甚至他離開水，便發不出聲音。
他久違的打開了世界頻道。
陽光燦爛的少年：她好美，我戀愛了，但她好大，我太小，接近不了。
陪我一起去旅行：這個世界如果演化出人類，大小就跟她那麼大。
陽光燦爛的少年：那為何我那麼小，跟她的體型比起來，不像魚，倒像是螞蟻。
陪我一起去旅行：哈哈，螞蟻，你現在可還沒有螞蟻大哦，基因需要時間累積，你現在的基因層次太低，大小隻能那樣。
陽光燦爛的少年：不懂。
陪我一起去旅行：你現實中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陽光燦爛的少年：你怎麼知道？
陪我一起去旅行：想不想搏一搏活命的機會？
陽光燦爛的少年：如果能活久一點，誰不想。
陪我一起去旅行：好了，就決定是你了。
楊陽還沒說話，忽然被彈出了遊戲。
岩石大陸，海邊，李彤彤看着楊陽被強迫彈出，有些不舍。
“還想最後再和你多待幾個月，但時間不夠了，我能感覺到，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也許只有你才能成功，也許只有你才能讓我們從死亡中歸來。”
“我能感覺到，第十二次，將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我能感覺到，如果我不選擇，自然抉擇不會選擇你，也許會選一個心境惡劣至極的人。”
“所以啊，就在這裏結束吧。”
楊陽所在的鎮子名為白雲小鎮，白雲小鎮旁有一個小鎮名為明月小鎮，李彤彤的家就在明月小鎮，李彤彤離開創世世界，現實中的她蘇醒。
感覺到嘴角有液體流過，用紙巾擦拭，紙巾被染得映紅。
臉色蒼白的她起身，將一個筆記本和一個藍色小臉盆放入紙箱，便離開了家，將就着昏暗的路燈，走到即將關門的快遞站，寄出了包裹，包裹的地址，填的是楊陽的家，而楊陽從未告訴她家的地址。
回家的路上，李彤彤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
“媽媽，對不起，我今晚就要死了。”
早已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媽媽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李彤彤口鼻溢血，淚眼朦朧，不舍。
不舍親人，不舍朋友，不舍這個世界。
她去世界各地旅遊的夢想還沒實現啊……
與此同時，白雲小鎮，楊陽家裏，楊陽與表妹劉小玲在網絡上，各個遊戲推薦上，尋找着《創世紀之原始細胞》。
這款遊戲猶如曇花一現，消失了。
電話鈴聲響起。
“媽！”
“哦哦。”
“我在楊陽表哥家。”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忘記去學校的。”
掛了電話，兩人繼續尋找。
午夜十二點，分秒不差之際，李彤彤死亡。
李彤彤留下的遺產，在第二天早上九點，分秒不差的來到楊陽家門口，門也同時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