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清君側
喝了天山雪蓮與眾藥材熬制的湯藥后,不知是藥材起了效果,還是心事去了大半,趙宗全只感覺渾身輕鬆,再也不復之前沉重的模樣。
帶着笑意,沉沉的睡下了。
晉王坐在床邊,拉着趙宗全的手,直到趙宗全睡着后才在內侍的催促下,和徐勇一起走出了寢宮。
北伐成功,幽雲收復,剛剛父皇只是將功勞最大的幾個進行了封賞,其餘人員是怎麼封賞,還得與中樞商議一二。
剛剛御書房的內侍來報,說中樞班子在御書房等了好一會兒了,父皇身子不好,現在是自己監國了,這事情必須得做的漂亮了!
韓相公無比嚴厲,中樞班子成員也沒一個好對付的,晉王心裏十分忐忑,可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徐勇,頓時安心了不少。
用胳膊抵了抵徐勇,輕聲道:“今日這事,多謝了,你看國庫中有什麼喜歡的...”
今日要不是徐勇從燕國公府快馬送來藥材,父皇會怎麼樣還不得而知呢!
天山雪蓮無比貴重,全大宋恐怕也就這三朵,徐勇全都拿來了!
自己也絕對不能讓他吃虧,國庫中區區俗物,他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可徐勇卻猛的跳起,伸出胳膊一把夾住晉王的脖子,將其夾在自己的腋間,口中誇張道:“你居然和我說謝,淡了淡了,感情淡了!
我把你當親兄弟,可你卻把我當表侄啊!
我拿心交你,可你拿*澆我啊!”
晉王哪裏示弱,抓住時機,一把抓住徐勇的手腕,一個翻身就掙脫開來,還順勢將徐勇壓在了身下...
身後的內侍見此情況,嚇得瞪大了眼睛,剛要上去阻攔,一旁年老的內侍一把將其拉住,帶着笑意看着打鬧的二人,輕聲道:“你是新來的吧,官家曾經說過,要把燕國公府的小公爺當成皇子皇孫看待!
再說了,他們倆經常這樣,只要不受傷,哪怕打急眼了咱們都不用管,不然等他們和好的時候,咱們這些拉架的就遭殃了...”
內侍長大了嘴巴聽着這話,僵硬的點了點頭。
一旁晉王和徐勇打鬧了一會兒,心中的鬱氣蕩然無存,雙方同時停手,氣喘吁吁的看着對方大笑了起來。
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二人昂首往御書房而去。
......
治平四年七月十五,桓王於幽州宮城設宴,在清遠侯劉能的支持下圈禁歐陽修等一系列監軍,並迅速佔領了軍營,一夜之間奪得北伐大軍駐幽州的二十餘萬兵權。
因為消息不知為何提前走漏,鄭將軍帶着麾下數萬廂軍攜十日糧草衝出軍營,想回汴梁求援。
可南邊早已被清遠侯佈置了重兵,鄭將軍幾次突圍都未曾衝出,無奈之下只能出燕山向北而去,試圖尋燕國公求援。
區區廂軍,哪怕跑了桓王也不在意,可燕國公不一樣,若是真被他們尋到了燕國公,那...
思前想後之下,桓王先是分出了三萬大軍,用以死守燕山防線,而後在清遠侯的建議下,任用甘肅宣慰使王興,分其五萬大軍,用以安定幽雲,以防後方不穩。
另北伐軍中兵馬總管以上武將,桓王派人控制軍營后將他們請入宮中設宴。
恩威並施,宴席之中誅殺強硬者十數人後,余者皆有封賞,一夜之間,幽州兵馬皆拜服桓王。
次日,桓王於城門處巡閱兵馬,以自己為官家嫡長子的身份,打出‘清君側’的名頭,正式發兵汴梁。
與此同時,新任淮南道觀察使袁文純調動兵馬,將兵馬匯聚到兩淮之地以南,在長江下游之地擺出一副作戰姿態。
隴右軍預留在隴右的兵馬將海相公圈禁興慶府,宣佈隴右重新回到軍管時期,並支出一大部分兵馬,陳兵於永興軍路和秦鳳路。
長江以南,江陵防禦使盛長梧突然擴充兵馬,不知道從哪尋了好些大船,拋下船錨將船橫在了長江中,還將試圖強行沖卡的漕運使齊國公扣留在了江陵府。
江陵,盛府。
齊國公氣鼓鼓的坐在前廳之中,看着上位的盛弘怒道:“盛大人,你這個玩笑有點開大了!
是,我承認,我齊國公府與你盛家是有些嫌隙,可你也不至於封鎖長江吧!
我耽擱了運輸頂多被官家責罰一頓,而你呢,你靠着燕國公好不容易混到了現在這個官職,就為了出口氣,不至於吧!”
盛弘面色鐵青的坐在上位,聽完齊國公說的這些話,苦笑的搖了搖頭:“我若是說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你相信嗎?”
你不清楚,騙鬼呢!
盛長梧是你家侄子,他做事能不讓你知曉,而且江南兩路以及荊湖南路的地方官員被你殺了大半,填補進來的大都是你的學生,你說你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比官家對江南兩路還要熟悉,你說你不清楚?
齊國公絲毫不相信,起身來到盛弘面前,伸出手指着盛弘的臉惡狠狠道:“盛弘,你別在我這裏打什麼馬虎眼,我最後跟你說一句,讓那些船讓路,開放長江!”
盛弘在江南身居高位數年,手中有幾百條官員的性命,一瞪眼,滿身的官威顯露出來。
無視齊國公的手指頭,盛弘冷笑一聲,從桌子上端起茶盞,細細的品味起來。
齊國公見盛弘如此,心生火氣,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將茶盞從盛弘手中給打飛了出去。
抓着盛弘的衣領怒吼道:“我這是給北伐軍運的軍械,若是因為少了這些物資,導致攻打幽雲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你擔責嗎!”
盛弘低頭看了看被齊國公拽着的衣領,心裏火氣也上來了,一把將齊國公推開,拂袖道:“本官說了好多遍,如今發生的這些事情,本官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難道聽不清楚嗎!”
齊國公被盛弘一推,踉蹌的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過了半晌,齊國公一咬牙,跪在了盛弘面前,哭喊道:“盛大人,當初我家大娘子辱罵您家六姑娘是我齊國公府不對,我向您道歉...
我家衡兒如今在隴右做縣令,如果北伐出了什麼問題,我家衡兒有性命之憂啊,盛大人,我求您了,您就讓我過去吧!”
說罷,齊國公滿臉淚水,一個頭磕在地上,止不住的大聲哭泣。
盛弘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齊國公嘆了口氣,也跪在了齊國公面前,認真且嚴肅的解釋道:“你的心理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家小公爺在隴右為官,可我家姑爺難道不是嗎,他可是在和北遼作戰的第一線啊,我比你還要着急!
雖然我家長楓數月之前從隴右回來了,可長柏又去了蔚州當知府,蔚州不比隴右危險多了,那可是我唯一的嫡子啊!
所以我真的沒有公報私仇,這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說著說著,盛弘眼角的淚水也流了下來,就在這時,盛長梧一身鎧甲從門口走了進來,見這二人跪在地上,摟在一起哭泣,好奇的撓了撓頭,小聲道:“叔父,齊國公,你們二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