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狀和簍子
隨着李昂抬眼望去的“動作”，數個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全身純白，彷彿數道白色的樹木扭曲而成的人形生物；面帶骨面，匍匐於地，張口大嚼的巨獸；戴着透明頭罩，穿着宛如潛水衣裝扮的人類。
雖然外貌、種族各不相同，但李昂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都是異世界的、與自己本質相同的自己。
“好傢夥，火影白絕、死神大虛、海賊天龍人，我這是撞了反派窩了。”
細絲隱沒，各個人影也跟着消失在了天際。
“這與你的本質有關。”世界意志說道：“以你現在的理解能力，還無法理解這一信息。”
“難道我還是什麼大能轉世不成？”白裏透紅的光球流露出了擬人化的困惑：“可我的記憶中我就是個普通社畜啊?這金手指怎麼看怎麼像溝通他我，這難道是神話大羅的多元唯一，還是一世之尊的彼岸天意？
世界意志默然不語。
沉默片刻后，李昂開口：“我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你卻還要我幫你，為什麼？”
世界意志開口：“本世界現在面臨的問題主要有二。其一，外敵入侵，剛才見到的諸多外敵，也只是所有敵人中的一部分。有些存在你光是知曉其名，也是現在的你無法承受的。這些敵人的目的各有不同。”
“有的是原始世界破滅。尋找庇護所的流浪種族，一旦這些流浪種族取代了本世界的主體種族，那麼我的意識就將再次發生疊代。我不再為我，這對我而言這是無法接受的。”
“有的是隨着本世界的發展，本世界的資源或者說世界吸收虛空轉化物質的能力不夠本世界的種族發展。這些種族開始向外掠奪資源的虛空掠奪者。以本世界現在的情況，一旦遭遇這類型的敵人，被吃干抹凈切成最基本單元給其他世界吸收就是唯一的結果了。”
“還有曾經無比強盛的超凡世界，隨着超凡力量的發展，強大的修士吸納過多世界力量，世界本身無法再維持自我。走投無路之下開始尋求其他的高智慧種族。對人類而言，這類型的敵人應該是最友好的，甚至有可以商談的餘地。”
“還有純粹的無序者。用人類的話來說，即克蘇魯一類無知無覺等邪神，其存在目的即為使秩序變為無序。如果這樣的敵人取勝，那麼我就會變成類似克蘇魯神話中阿薩托斯的角色。”
李昂抖了抖，正要發言。
“這是外敵。”世界意志好像看不見李昂的動作一般：“也有內因。”
“隨着我和你的交互，我的意志得到了進一步的明確。我不想也不能再回到過去那種無知無覺全憑本能轉換虛空的狀態。我對人類這一種族的靈性有了更高的需求，但本世界的超凡力量孱弱，普通凡人的靈性是無法供應我這種等級的世界意志的。”
“世界意志難道還有等級一說嗎？”李昂發問道：“難不成你們還有什麼進階體系而言不成？”
“沒什麼進階體系。”
世界意志回答：“從本質上來說，無論是神話洪荒這種超高能級世界的天道，還是我這種低能級世界的世界意志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世界意志天生多元唯一，其能力完全取決於本世界內部的物種和客觀規律，洪荒世界的天道可以行使洪荒內任意一位聖人的道果；DND世界的艾歐對於任何一位至高神的權能都有絕對的掌控力。
對於世界意志而言，唯一高於我等的就只有混沌之間的基本規則。這種規則稱之為大道也好，晶壁也罷，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但是低魔世界的世界意志是無法誕生自我的。祂只會是一個無知無覺的代表本世界的規則集合，使有序和無序互相轉化的系統罷了。
但我因為你從界外到來的刺激、因為你那醒目的的本質。我的自我意識覺醒了，要維持世界意識自我意志的存續，世界中至少要有你觀念中的仙人這一等級的超凡群體。
我現在的意志之所以還能存在，本世界人類的靈魂之所以還沒有被我全部吞噬，有一半的原因是我正在剋制吸收靈性的本能，另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你的存在穩固了我的意識。”
“你既然已經有了自我意識，難道做不到像修仙世界一樣產生靈氣？或者像玄幻世界一樣，提高本土超凡力量嗎？”李昂發問：“對世界意志而言這些應該不難做到吧。”
“不難做到，但需要時間。”世界意志回答：“如何將虛空混沌與本世界的規則結合，誕生靈氣一類的超凡力量，對世界意志而言類似於本能。但時間上來不及，從我的自我誕生的一刻起，我就已經開始加速轉換虛空混沌為超凡源質，但源質與現實的結合需要時間，超凡力量的發展也需要時間。
對現在的我而言，時間是我尚無法干涉的領域，在本世界的超凡力量發展到足以支撐我之前，我將所有高智慧生命的靈智吞食殆盡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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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找我的目的一是抵禦外敵，二是推進加速本地超凡體系的提升，使其快速發展到足以維持你存在的地步嗎？”
“是的。”
“我有什麼好處？”
“其一，在你可以理解的範圍內，現在的你與我本質互相雜糅，我是天道，你就是人道：我是蓋亞，你就是阿耶賴。在你超脫之前，幫我就是幫你自己。
其二，你的溝通諸天他我的能力位格極高，但供能不足。在我的觀測中，靠你自己要在1700年後才能攢夠能量開啟。我可以用虛空混沌處理之後的超凡源質為其供能。
其三，本世界內，只要我還存在，你便不死不滅，在權柄上與我等同。”
李昂沉默片刻：“我該怎麼相信你？你是世界意志，是真正意義上蓋亞和阿賴耶的集合，不管你怎麼對我說我的存在有多重要，對我而言你都是一個我當前階段無法企及的高位者，我還是導致你目前狀態的罪魁禍首，你說的前景再好，也都是依靠於你才能實現。
現在外敵環繞，內部的超凡力量還是幼苗。以剛才的情況來看，現在的地星連摧毀天體的科技力量都沒有。以你敘述的情況來看，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你不會肆無忌憚的吸收人類的靈性，而最近的外敵估計也不會在短期內到達？你有無數理由將我滅殺，為什麼還找我談合作。”
“你的存在對於我保持當前狀態至關重要，你導致了目前狀況也直接喚醒了我。”
“最近的外敵為天魔文明，預計將在十一個月後到達本世界地月系統。以當前人類文明每天20~25萬人的死亡的情況看，在你存在的前提下，我放棄一切吸納全人的靈性估計在七年後。”
“所以呢？七年後就死定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反制手段，就只能做你的提線木偶和穩定裝置？”
“以你的世界觀而言，一份契約。”世界意志說道：“在更高層面的見證下，將你我從存在層面進一步聯通，在本世界你可以藉助我的位格和轉化的源質去使用能力。
我可以藉助你位格極高的本質穩固自我，從而將人類死亡產生的靈性全部積攢為力量，而非維持自我存在。
同時通過你的能力獲取其他世界的超凡規則，提高本世界對其他世界的抗性和對源質的轉化效率。這份契約將在你我之一超脫或者本世界誕生完整的超凡體系，擁有成規模的仙人級數修士后結束。”
“為什麼需要其他世界的超凡力量，本世界不是已經有超凡的基礎嗎？”
“一是為了更快地提高本世界超凡系統的上限，抄作業總比做作業快，一切解決后，我有無窮無盡的時間去解決其中的紕漏。
二是為了給世界打補丁，本世界的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但異界入侵者會帶有母世界的獨有規則和超凡力量，這些不源自我的事物我無法解析，純粹的物理事項面對他們會大打折扣。”
“也就是你不了解的超凡力量會自帶一個巨額的物理減傷。”
“不完全準確，但大致如此。”
“好吧，怎麼簽。”
世界意志發出一道白色的流光。流光在宇宙虛空間幻化成一張書頁。李昂本能的就知道，這便是兩人剛剛達成的本質聯通契約。
“好吧，我死你死，你死我死。”李昂嘟囔着。淡紅光球伸出了一隻小小的觸手按上書頁：“你對我的信心比我對我自己的都大。”
隨着觸手的按下，一大一小兩個光球以相同的頻率、大小閃動了一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