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除掉一個人很簡單
宣佈任命的時候，張副局長的臉活像那關雲長，醬紅醬紅的。
大家紛紛向天佑表示祝賀，根本不會關心張副局長的臉是什麼顏色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時候還不站隊，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天佑當上局長接見的第一個人是李涯，他想把李涯發展成自己人，雖然他是國民黨軍統特務，但天佑覺得他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很多事需要他的支持。
“祝賀啊，沒想到是兄弟你當了局長。”天佑雖然吃早餐的時候暗示過李涯，可當宣佈任命的時候，李涯還是很驚訝。他知道，當上警察局長，酒井芳子說話的份量是不夠的，必須得是小野正男中意的人。
“白天生作死，我撿了個漏，也沒什麼值得祝賀的。”天佑說的風輕雲淡，其實他內心也是很欣喜的。他本來只是個少林寺的和尚，不到20歲就當上瀋陽這個大城市的警察局長，這肯定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初嘗權力滋味的天佑，此刻確實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能得到小野正男的賞識，非一般人所為。”李涯恭維道。
“不說到小野正男，我差點忘記了，那套大乘佛經還在他手裏，得想辦法拿回來。”天佑這時候把這話說給李涯聽，也是想試試李涯的態度。
“既然是咱們的國寶，小野正男肯定特別重視，我會派人打聽清楚的。”李涯適時地表了衷心。軍統的人無孔不入，想打聽一些消息並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小野正男身邊就有軍統特務。
“那就麻煩兄弟了。”天佑說完心裏鬆了一口氣，得再給李涯點動力，“兄弟，我想讓你當副局長，你看怎麼樣？”
李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當了副局長才算正式進入警察局高層領導行列，他做夢都想。
“謝謝局長厚愛。”天佑注意到李涯對自己的稱呼變成了局長，這同樣是一種態度，領導把你當兄弟是看得起你，可你得擺正自己的位置，李涯深諳此道。
“只不過情報處這個部門太關鍵了，必須掌握在咱們自己人手裏。”天佑聽了覺得好笑，這話和金麗娜說的一模一樣，在他們的意識里，警察局就是局長家開的一樣。
“你兼任情報處長。”天佑明白李涯的小心思，可並不打算揭穿他，這樣的部門確實得自己人掌控，在這個局裏，他的自己人並不多。
把自己人安排在關鍵的崗位，這是心照不宣的官場潛規則，不過天佑要提拔李涯和金麗娜的消息還是在局裏引起了極大的躁動。
金麗娜作為白天生的情人並沒有因為白天生的倒台而被打入冷宮，反而隨着胡天佑的得道而雞犬升天。
天佑沒想到反對聲音這麼大，如果這時候強行提拔勢必會引起大家更大的反對聲音，天佑根基尚淺，不能把自己放到大家的對立面。
天佑決定把提拔之事先暫緩，他需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全城大搜捕雷聲大雨點小，除了抓捕了一些小偷小摸之外，並沒有什麼大魚落網，劫獄之人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
影佐那邊不知道是故意打擊酒井芳子還是確實沒有線索，把罪責全部推給了酒井芳子的助手杉杉子，斷定是她與敵人內應外合併提供了當晚出入司令部的口令。
影佐安排警察局發佈對杉杉子的通緝令，奇怪的是，影佐把命令直接下發給了張副局長，張副局長並沒有向天佑彙報此事就直接安排發了通緝令。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這是張副局長眼裏沒有他這個局長，不尊重領導。往大了說這是想架空他這個局長，想搶班奪權。此事如果聽之任之，天佑在警察局的權威就會受到極大挑戰。
那就除掉張副局長。
“李處長，晚上我想見一見那個共產黨。”天佑把李涯叫到辦公室，讓他去安排一下。
“胡局長，見共產黨是很危險的，你現在在局裏太過耀眼，肯定很多人盯着你。”李涯不愧是搞情報的，總有常人沒有的警惕性。
“所以才讓你安排一下。”天佑微笑着說道，看着李涯嚴肅的表情，天佑突然有種預感，“李處長，你是不是共產黨？”
聽聞此言，李涯眼神中有了片刻的慌亂，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靜。
“怎麼可能，胡局長不要說笑了。”李涯極力否認。
“其實不管你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希望咱們兄弟可以開誠佈公。”天佑注視着李涯，那眼神彷彿已經看透了他所有的秘密。
“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共產黨？”李涯想聽聽天佑的想法。
“很簡單，因為你沒有殺那個共產黨，我知道我們國共兩黨結怨甚深，即使你不想殺他，你的上峰也會命令你殺了他，現在的情況是他安然無恙。”天佑說完笑了笑，“那天晚上參與行動的都是共產黨吧？”
李涯沒有否認，此刻他覺得這個年輕人之所以能這麼短的時間當上局長確實有過人之處。
“你為啥認為參與行動的都是共產黨？”李涯沒有否認自己是共產黨，只是想知道天佑怎麼知道那些人都是共產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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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因為你們軍統高層並不知道此事，如果參與行動的是軍統人員，肯定是瞞不住的。”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判斷，是的，我是共產黨。”李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你的身份可真夠複雜的，狡兔三窟不過如此。”天佑話裏有話，李涯怎能聽不出來。
“我的其他身份都是掩護我的共產黨員身份，國家危亡之際，只有我們共產黨是在真心救國。”李涯說的情真意切，讓天佑對李涯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管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都是中國人，我們的敵人應該都是日本人。”天佑覺得國共兩黨共同抗日才是大勢所趨。
“你說得對，現在全國抗日情緒高漲，我們共產黨也在尋求和國民黨合作共同抗日，只是還需要時間。”
“你說得對，咱們中國四萬萬同胞只要團結起來，小日本早晚會被趕出中國。”天佑隱約覺得共產黨比國民黨更願意抗日救國。“找個時間，和我說說你們共產黨的事。”
“好，我們共產黨是歡迎一切愛國人士加入的。”李涯這是想發展天佑。
“李處長，你想的夠長遠。”說著笑了起來，“現在有個重要的事，需要你們共產黨配合。”
“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張副局長和影佐走的很近，我提議你當副局長他反對聲音最大，我想除掉他。”
“除掉他並不是難事，只不過警察局高層接二連三出事，會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畢竟你是局長，有領導責任。”
“所以得想個合理的理由，讓日本人自己除掉他。”天佑微笑的樣子讓李涯覺得他已經有了計劃。
天佑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李涯，李涯拍手叫好。
天佑以身體不適為由，向日本人請了兩天假回家休養，局裏工作暫時由張副局長主持。
在快下班的時候，張副局長接到一個神秘電話。
“張局長嗎？”
“是我，什麼事？”
“我這有關於胡天佑的重要情報，你感不感興趣？”
“你是誰？”
“別問我是誰，如果感興趣今天晚上8點來瑞幸咖啡館，我要100塊大洋。”
“好，你最好別騙我。”
“你最好自己來，我這個情報知道的人多了對你就沒有價值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張副局長很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可他太想抓住胡天佑的把柄了，還是決定去一趟。
酒井芳子一直沒有回到司令部，杉杉子一直沒有消息，沒有工作牽絆，她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
“看着你有了笑容，我就放心了，明天我也得去上班了。”天佑說道。
“局裏那麼多事，你忙你的就是。”酒井芳子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也不會回去。
“一會出去走走吧。”天佑看了看錶，馬上七點半了。
“好啊，難得有幾天空閑的時間。”
兩人出了門，一路說說笑笑，走着走着就到了瑞幸咖啡館門口。
“那不是張副局長嗎？可真有閒情逸緻，這麼晚還喝咖啡。”張副局長此刻正和瑞幸咖啡館和一個人在喝咖啡。
“那個人怎麼這麼眼熟。”酒井芳子感覺張副局長對面的人似曾相識。
“我不認識啊，你認識？”天佑故意說道。
“啊！這就是前幾天我們抓的那個共產黨。”酒井芳子吃了一驚，張副局長怎麼會和一個共產黨在喝咖啡。
“不會吧，你確定沒有看錯？”天佑很驚訝的樣子。
“絕對沒有錯，我審訊了他好幾天。”酒井芳子說完就想進入咖啡館。
“等一等，你看外邊。”天佑拉住酒井芳子，示意她觀察一下咖啡館周圍，有很多陌生人在東張西望。
“不要輕舉妄動，他們在外邊安排了人。”天佑和酒井芳子在咖啡館外邊觀察了很久，張副局長和那個人談笑風生。
“我得回趟司令部，必須馬上逮捕他。你在這繼續觀察。”酒井芳子對張副局長通共之事已經確信無疑。酒井芳子去了司令部，天佑心裏有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待酒井芳子離開，天佑給暗處的李涯打了手勢，很快咖啡館裏的談話就結束了。
酒井芳子趕到時，人已經離開了。
“去他家。”酒井芳子帶着一群日本特務去了張副局長的家裏，天佑也跟着去了。張副局長想抓天佑的黑料，天佑得親眼看着他掉入自己設計的陷阱里。
酒井芳子帶人破門而入時，張副局長正在拆信，看到酒井芳子帶着一群特務出現在他家裏，他完全懵圈了。
“酒井課長你要幹什麼？”張副局長哆哆嗦嗦的問道，他看到天佑在後面冷笑，認為是自己調查他的事情敗露了，這是來報復的。
酒井芳子並沒有給他解釋，直接把人帶走了，特務們把張副局長的家抄了底朝天。
張副局長沒有看的那封信，內容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封信的背後，用難以察覺的藍色字跡寫着一段暗語：“冷峰：這次我脫險，多虧了你發展的日本內線，目前她已安全，請放心。上級要求我們儘快除掉影佐，計劃稍後會通過今晚12點的電台傳遞給你。祝平安！”。
冷峰這個代號，是日本人和警察局追查了好久的一個代號，他們沒想到竟然是張副局長。特務們在張副局長家裏搜出了一部電台。
張副局長一直嚷嚷着要叫影佐，他認為這是酒井芳子和天佑在一起報復他。等酒井芳子把信給他看了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了別人預設的陷阱里。
“你們這是陷害我，我要見影佐。”此刻的張副局長應該被綁在了司令部審訊室的座椅上，任他喊破喉嚨也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