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後通牒
洛墨表示自己確實沒什麼問題后，伊薇爾這才默默收回目光，畢竟她也知道自己這個顧問總是會有些奇奇怪怪的反應…
伊薇爾深吸一口氣，看向堇：“你剛剛說，你敬愛着“花園”的同僚，對么？”
“是的。”堇微微頷首。
“那你對FAC怎麼看？”
“若非委託，我並不喜歡殺人。”堇並沒有直接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用着些許無奈的語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將時間用用在研究花道上…只可惜…”
她已經對自己的未來做出了選擇…
堇的回答模稜兩可，但伊薇爾能感覺得出來，堇對於FAC並沒有特別的恨意…
伊薇爾思索再三，最終正色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希望你能將“花園”的全部情報如數告知給我。”
堇略微蹙眉：“為什麼？”
“就在剛剛，我收到來自FAC的消息，他們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並且已經委派了專員過來。”伊薇爾正襟危坐道，“我雖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但你應該很清楚，FAC對待你們…可不會像我這麼…友好。”
堇沒有做出反應，只是目光怔怔的盯着伊薇爾。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花園”繼續和FAC這麼爭執下去。”伊薇爾嘆息道，“專員很快就會到了，我需要一份合適的“口供”去應付他。”
同時，她也希望能從堇這裏獲得關於“花園”的線索，這樣她就能先FAC一步將“花園”的禁閉者收容。
其中就包括那個素未謀面的“業師”…
雖說這麼說有點自大，但伊薇爾覺得她有這個資本。
且不說自己擁有對禁閉者絕對壓制的“枷鎖”，就光是擁有特殊體質的洛墨，以他的能力應該能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控制大部分禁閉者。
聽完伊薇爾的解釋，堇久久不語…
“您…”良久，堇才面帶微笑的望向伊薇爾，“還是這麼溫柔…”
伊薇爾不知道堇為什麼會說這句話，但此刻的她也沒心思去深究。
“溫柔在這個世道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伊薇爾再次提醒道，“所以，你的選擇呢？”
堇搖搖頭：“很抱歉，我無法答應您的請求。”
對方的拒絕在伊薇爾意料之中，但卻不是她想看到的…
“誒，不是…”洛墨在一旁開口道，“你真就不考慮一下？”
說著，他指着門外：“FAC的專員就在路上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你覺得你要是落到他手裏，能有現在這麼輕鬆？”
洛墨說出了伊薇爾心中顧慮…
的確，“花園”和FAC的恩怨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緩解的，如果一會兒那個FAC的專員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堇說出“花園”的信息，那她甚至都沒辦法干預。
堇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她渴望着伊薇爾輕嘆道：“局長，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我不能背叛“花園”。”
“沒人讓你背叛啊。”洛墨苦口婆心的勸解道，“我們只是想問問你那些朋友在哪，然後我們有空去拜訪他們，順便請他們來管理局做客而已，這怎麼能算是背叛呢？”
聽完洛墨的話，堇第一次對他露出了冷漠以外的眼神…
那種…
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堇，或許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伊薇爾這個時候也有些着急了，“FAC的專員是帶着任務來的，你應該很清楚他們不會對“花園”的人這麼友善。”
剛剛她已經從堇的回答中得知，拋去委託不談，她本人對FAC並沒有太大的恨意，但FAC可並不知道這件事啊…
而且伊薇爾也不認為自己能說服那個專員相信自己的話…
“局長，您不必擔心。”堇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笑容，“我之所以能將這些信息告訴你，是因為我是以花道家的身份和你交流，至於FAC的人…”
堇頓了頓，淡漠道：““花園”的造物是不會說話的。”
伊薇爾捏了捏發疼的眉心，她居然有點懷念那些審查到一半就要暴起和她打架的禁閉者…
“你怎麼就不聽勸呢？”洛墨再次開口勸道，“我們局長…唉，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聽。”
浪費口水…
就在二人陷入焦灼時，夜鶯的聲音卻從伊薇爾的耳機里傳出。
“局長，專員的車即將抵達，申請放行。”
“我知道了。”伊薇爾深深看了堇一眼，隨後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洛墨，你再勸勸她，我出去拖一下。”
哪怕多爭取一分鐘也算多一分機會，但願…嗯？
就在伊薇爾起身離桌的瞬間，一隻信封突然從她手中的卷宗里掉了出來…
那是一隻十分精緻的信封，紅黑相間，上面還燙着一枚紫色的火漆。
伊薇爾拿起信封看了看，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封信的來歷…
“你的？”伊薇爾下意識的看向洛墨。
“不大可能。”洛墨想也沒想的就搖頭否認，“我認識的人大部分都在管理局，就算不在管理局的，一個電話就能解決，沒必要專門寫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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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都什麼時代了還寫信，文藝青年嗎？
就在洛墨和伊薇爾猜測着這會不會是哪個工作人員遺落的私人物品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堇卻突然開口…
“我能…看一下嗎？”
伊薇爾看了她一眼，隨後將信封遞給堇，但直到這時，她才看到信封的背面有着幾個娟秀的字體…
堇親啟。
這是給堇的信？
剎那間，伊薇爾頓時感覺寒毛直豎，因為這封信是夾在這些卷宗和資料里的，而在最開始的調查里，這封信並沒有記錄在冊，這就說明這封信不是證物。
可是，這些東西一直以來都是由工作人員負責交接，哪怕最後到了她本人的手上后也再也沒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但現在，卻有一封信突然出現在這堆資料里…
那也就說明…
“花園”的人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潛入了管理局或者其他機構，亦或者…
伊薇爾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而同樣的，堇的表情也異常凝重，她緩緩打開信封，卻見上面赫然寫着“歸期已近，花開堪折。”
伊薇爾看到這一句話，眉頭驟然一皺，因為她並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堇，這封信…”
然而當她想向堇詢問一些什麼時，卻見她的臉色此刻慘淡無比，就連那萬年不變的笑容也消失得蕩然無存…
“堇？”伊薇爾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你怎麼了？這封信有什麼問題？”
然而堇並沒有回答伊薇爾的問題，只是緊緊握着手中的信封，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洛墨看着上面的裝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堇，這是不是“花園”給你寄的信？”
“花園？”伊薇爾下意識看向洛墨，“為什麼會是“花園？””
“歸期已近，花開堪折。”洛墨看着沉默不語，面容蒼白的堇沉聲道，“如果我沒理解錯，這是一封在催促你回去的信，但你是“花園”的殺手，唯一能回去的情況，只完成自己的任務。”
而花開堪折…
憑藉他九年義務教育外加三年高中的文化功底，他可以理解為，花就要開了，必須要儘快將它採摘下來…
“堇，如果我沒有推斷錯誤，這是“花園”給你的催促信。”洛墨坦然說出自己的推測，“亦或者說，這是“業師”給你的最後通牒，對吧？”
說實話，伊薇爾根本沒聽明白洛墨說的這麼一大串是什麼東西，但她懂得抓重點。
“堇，是這樣嗎？”伊薇爾蹙眉沉聲道，“這是“花園”…或者說“業師”給你的最後通牒？”
然而無論二人說什麼，堇卻依舊是保持沉默，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局長！出事了！”
而就在這時，夜鶯急切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怎麼了？”伊薇爾摁住耳機，生怕自己聽漏了，“出什麼事了？”
“FAC的專員…死了…”
此話一出，伊薇爾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FAC的專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