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關係切割

第4章 關係切割

前院已經收拾好,四個人都在閑着,聚在門房歇息。

中午的兩個雜麵窩頭和寡湯稀水,只是勉強騙過肚子而已,還是盡量多靜少動,減少體力消耗為好。

看到丁軒進來,嶄新的軍服,還有腰帶上掛着極為顯眼的令牌,讓四人明白過來:眼前這人成了伍大人的心腹。

丁軒帶來了好消息:“兄弟們可有什麼家人親友?也可以來衛所嘛。不需要上戰場,幫助維持個秩序,做點雜活就可以,照樣包吃包住。”

鐵牛的大眼頓時就瞪圓了:“丁先生說的當真?”

丁軒頷首:“當然!不過可沒有你們那樣的十文例錢,待遇也要比咱們稍低點。但至少有吃喝有住處,在眼下的災年能活下來。

活也簡單,跑跑腿站個崗,洗個衣服,做個飯菜,拾掇個屋子,只要勤快聽話,都能給安排了。”

白虎有些意動:“女的行不?洗衣做飯還是婆娘幹得應手吧?”

丁軒微微一笑:“當然可以,只要不是太老或太小,能做事情都可以來,先緊着四位兄弟介紹的人錄用。

不過,一定要人品可靠勤快能幹,出問題可是會連累到介紹人的。”

四人忙不迭的點頭,一下子就舉薦了八人。

鐵牛和白虎都是介紹了自己的弟弟和父親,張老實和余得水則是介紹了自己的妹子和母親。

人還是不夠,丁軒讓四人有空去難民那裏招些可用之人,每人限招五個,這些人做為協丁,跟着四人辦事。

缺人?

擴招不在編的協丁,這就是丁軒的辦法!

丁軒讓較瘦的張老實和余得水,去後院淘挖原有的井,一直往下挖,不出水就不停息。

衛所位於鎮東,不遠就是乾涸的河道。

丁軒堅信,衛所這個大院,以前的主人肯定也是看了風水地貌的,這個大宅的井,肯定能出水!

白虎則去喚人,四人都是鎮上的,彼此熟悉,一個人去通知即可。

丁軒帶着最為壯實的鐵牛,再次來到了鎮中的繁華之地。

楊家飯店,山羊鬍掌柜驚詫於丁軒的再次出現。

不是剛吃完午飯半個時辰嗎?

穿戴整齊的這是來做什麼?

丁軒很乾脆,徵稅!

以前的楊柳鎮,完全靠楊柳兩家,進行鄉紳自治,除了固有的地租徵收,沒有其他花費。

現在,有衛所了,自然要有徵稅,好維持管理運營。

“楊掌柜,以前的稅就不說了,打今天起,楊柳鎮的所有商鋪都要徵稅了!”

丁軒撣撣衣服,特意把軍牌從左側重新繫到了右側。

“當然,如今災年,楊柳鎮又是偏遠之地,我們是議了又議壓了又壓,按最低的標準收!”

楊掌柜扶了扶瓜帽,不咸不淡的回道:“不知大人定的是多少錢呢?”

丁軒不慌不忙道:“每月三十個銅幣,算下來一天才一個銅幣,不高吧?”

楊掌柜吁了口氣,還不是太離譜。

一天一個銅幣,在店鋪收稅的地方,確實已經是最低的了。

丁軒繼續賣好:“商鋪可以選擇按天實交,也可以按月九折交,按年八折交也不是不行。”

山羊鬍思索了下,回應道:“我還是按天交吧。”

丁軒看折扣不能打動對方,只好來了個狠的:“每天收稅也不是不行,只是如今衛所人員不足,勞煩你們天天跑去衛所交也不是個辦法。

我特意給你們申請了優惠,這個月就按二十文收了!

今天可才是九月初一啊,算下來實惠的很!”

楊掌柜看明白了一點,丁軒這是要一次性多拿些錢啊,這個折扣,算了吧,給!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衛所的人總要吃飯,在他們嘴裏再賺回來就是。

丁軒拿了二十個銅錢,在賬薄上工整記下了“楊家飯店,九月納稅二十銅幣”。

鐵牛也是眉開眼笑,怪不得丁軒能夠得到伍大人重用,這一下子就弄到了這麼多錢!

看來,以後吃喝確實不用愁了!

丁軒又拿出自己身上的二十個銅幣,把四十文錢再次遞到山羊鬍手中。

“楊掌柜,這錢,換成米面糧食吧,咱就按官價,公平交易,剛好是四十斤。”

楊掌柜的山羊鬍立馬翹了起來,公平交易?

現在是災年,糧食絕收,官價的一個銅幣一斤糧,在整個青州,甚至大月國都不可能有這樣的交易啊!

丁軒見狀冷下臉來:“青州早就有令,嚴禁囤積居奇、哄抬物價。這糧價可是大月國建國之初就定下來的,掌柜的應該知道吧?”

楊掌柜面色陰沉,這筆交易太虧了!

可自己是飯店,不可能說四十斤米面都沒有,這樣連推辭的理由都找不出。

丁軒再次補刀:“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鐵牛,你覺得伍大人性子怎樣?這三把火會燒到哪裏?”

鐵牛一激靈:“伍大人比我還壯,我的性子可是不耐煩這麼拖沓的。”

山羊鬍,還是順了下來。

三十斤陳米,十斤白面,落到了鐵牛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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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間,是鐵匠鋪,店主是鐵牛的遠親,還算比較順暢。

二十個銅幣,換成了丁軒佩戴的鋒利短刃,還有鐵牛的一把腰刀。

這是筆虧本的買賣,但也換來了巨大的收益。

衛所將會在鐵鋪置辦一系列物件:刀槍、箭盾等等。

不過訂單最緊迫的,是打造一批獸夾和鼠籠。

丁軒留下了十斤米,抵扣五把刀、三桿槍、兩面盾,以及二十個獸夾鼠籠的費用。

“鐵老闆,這可是軍品,你得真材實料!”

店老闆忙不迭答應。

現在的米價,縣城黑市私下裏已經漲到三十文一斤了,就這還是有價無市。

這十斤米,也算是解了些一家老小的飢荒。

這筆生意,不賺錢甚至還略虧,不過有鐵牛說話,還有幾乎白送給丁軒的利刃情意在那,以後衛所的生意再賺回來就好。

接下來,二人又逛了車馬行、山貨店、布匹裁縫店。

總共十個店,都是楊柳兩家或者依附於這兩個家族的人開的。

不過,和其它地方一樣,楊柳兩家,在鎮裏明顯是競爭關係,每種店鋪都是各自都有開設,“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過丁軒的一番折騰,讓楊柳兩家,空前的站到了一起。

他們私下裏商量着應對之策,晚上的接風洗塵宴,需要好好敲打一番……

丁軒帶回來了滿滿當當的東西:米面四十斤,一把匕首、兩把腰刀,三件衣服,四斤山貨,還有一隻剛斷奶的小狗。

伍大極為讚賞,當著眾人的面鄭重的介紹了表弟丁軒,以後衛所上下,都要聽從丁軒的安排調遣。

論功行賞,丁軒推掉了該分給他的二十斤糧食,只留了匕首、一件衣服,這又獲得了一陣衷心的掌聲。

丁軒的二十文錢,其實是換了二十斤糧食的,價值遠比他收下的衣服和匕首高。

後院的井裏,終於挖出了水。

衛所里,也增加了二十餘人,三十六張嘴,四十斤糧食,還是有點緊巴巴……

客廳里,丁軒給伍大講了經過,念了賬薄,掏出了收來的一百文錢。

伍大撥出六十個銅幣,包好交給丁軒:“我沒看錯人,今天你的表現很好,這些你留着花吧。

你的名字已不在軍籍,別人不知道情況,咱們也不用解釋,但你要做好分割。

這亂世災年,你即使不當軍士,也應習些武藝,窮文富武,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我聘你做先生和師爺,就按月例六十文吧,你可以在衛所選間幽靜屋子居住,也可以在衛所用飯。

玲玲的功課,你每天要教她至少認二十個字,這個月,要能夠做到讀文釋義。”

丁軒聽了這番話,心裏明了,眼前的伍大,哪裏是和鐵牛一樣的大老粗了?

他取出自己包裹里的未穿的軍服,還給了伍大,後者也是略略推辭就收下了,卻也再給了丁軒一件帶回來的衣衫。

丁軒又要脫身上的軍服,伍大攔住:“先生,大可不必,這軍服本就是我私人之物,你就留着吧。”

軍牌收回,書籍留下了,那是教材。

丁軒寫了三十個最常用的字,講給玲玲,這些“一二丁伍”之類的,很容易識別和記憶,伍大都可以勉強陪讀。

丁軒事了告辭出門:“大人,天色尚早,我出去轉轉。”

伍大頷首:“也好,記得天黑前過來,我們一起去赴宴!”

丁軒點頭,出門而去。

伍大的意思很明白:你要多靠自己。

衛所一下子多了那麼多人,哪有分給自己的“幽靜屋子”?

還有,“也可以在衛所用飯”,那就是最好不要在衛所用飯了。

這切割,也太徹底和急切了吧。

丁軒心裏有點失落,卻也能夠理解。

也好,凡事總要依靠自己。

人家畢竟給了自己這個機會和平台。

早晨,還是一文不名賣身為丁的窮小子。

現在,已是身懷巨款,穿着新衣,握有利刃的小先生了。

不知不覺間,丁軒來到了鎮郊野外,獃獃的望着下面乾涸的河流出神。

“小夥子,太陽快下山了,你這是要看落日?”

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傳來。

丁軒轉身,見是一個滿面風霜的中年胖子。

胖子拱手:“小哥一看就不是凡人,不知能否打個商量?”

卻原來是一個有些薄田的富戶,災年破產,十畝良田賤賣給了楊家,準備投奔在縣城裏做工的兒子。

沒了地,老宅臨街本已談好接手的下家,卻被丁軒的徵稅給攪和了,那人不願再買來當店鋪了。

“丁先生,我那老宅雖小,也有兩丈寬五丈深,青磚條石,結實堅固的很!

你雖然毀了我賣宅的生意,但也幫我教訓了吞我良田的楊家。

所以我並不怨你,相反,可以便宜把這宅子賣給你!”

胖子侃侃而談,丁軒直接回句:要不起!

笑話,身上就這麼點家底,買什麼房子?

那麼多荒村廢宅,哪裏不可以休憩?

胖子略尷尬,鍥而不捨,最後竟然用丁軒身上的軍衣換了宅子。

腦子有病!

丁軒無法理解,不過拿着黑紙白字的房契,端坐在這所潔凈的小院石凳上,他也只好泰然處之。

天色尚早,這宅子臨街,離衛所里許遠而已,不急着過去。

丁軒拿出了《三清養氣訣》,他準備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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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修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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