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要死了
“江小姐,化驗結果出來了。”
“是肺癌晚期。”
得到這個診斷結果,江晚梓比想像中的平靜。
在結果出來之前,身體反應出來的狀況每況愈下,她已經隱約猜到什麼。
她看向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愣了幾秒。
女人的小臉巴掌大,五官精緻小巧,秀眉彎彎下,雙目黯淡無光。
她皮膚本就很白,在病痛的折磨下,白得跟紙一樣。
醫生深嘆一聲,聲音里滿是惋惜和憐憫:“化療效果好的話,能延長几年,如果不好……只有一年。”
一年……
足夠了。
醫生看了眼她身側:“您家人呢?沒有陪您過來嗎?”
家人?
她哪裏還有家人。
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收養她的人也去世,把她接回家的親生父親也不過是利用她攀附權貴,就連丈夫都是她費盡心思搶來的。
江晚梓搖頭:“他們很忙,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醫生無奈地嘆了聲,把化驗報告遞給她。
江晚梓低頭看着上面的診斷信息。
雖然全是專業詞彙,她看不太懂,但也能感覺到她那顆年輕的肺被癌細胞侵蝕,早已千瘡百孔。
她今年才二十四歲,還那麼年輕,卻要死了。
“您情況不容樂觀,需要儘快住院化療,希望您的家人能夠……”
醫生說了很多話,江晚梓精神恍惚,聽不太清,只依稀聽到對方說她身體狀況很不好,希望她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儘快來醫院接受化療。
-
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葯。
江晚梓取完葯出來,剛坐上出租車,沈鬱寒的私人助理白奕就打來了電話。
江晚梓拿起接聽,對方說話簡單明了:“夫人,沈總回國了。”
女人身體微頓。
“今晚華府居,他想見您。”
一陣冷風吹來,江晚梓攬緊衣服,忍不住咳嗽起來。
入秋了,天也開始冷了。
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到明年的冬天。
白奕擔心的聲音傳來:“夫人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感冒了而已。”她低眼看着手中的診斷報告,“告訴他,今晚我會準時過去。”
“好。”
掛了電話后,江晚梓已經咳得眼淚橫流。
司機見她哭了,連忙把車窗給升上去:“別哭別哭,只是小感冒而已,你還這麼年輕,很快就會好的。”
江晚梓扯了下嘴角,搖頭:“不會好的了。”
-
江晚梓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華府居。
那裏是沈鬱寒專門睡她的地方。
沈鬱寒不喜歡她,這是江晚梓從一開始跟他結婚就知道的事情。
不喜歡她卻要睡她,江晚梓起初想不通這一點,但後來漸漸也想通了。
沈鬱寒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冷貴自持,外面的女人在他眼裏,骯髒又麻煩。
唯一讓他放心的,只有她這個聯姻妻子。
車子在華府居別墅大門前停下,江晚梓推開門走進去。
裏面很安靜,沈鬱寒還沒到。
這棟別墅是兩人結婚後不久,沈鬱寒花幾個億買的。
她的第一次,就在這裏給了他。
後來的每一次,他們都在這棟奢華別墅中抵死纏綿。
她起初不明白,他們是夫妻,為什麼要像偷情的情人,大費周折地跑出來過夫妻生活。
她後來明白了。
沈鬱寒從來都沒有把她當作妻子。
每一次與他在華府居的抵死纏綿,都在告訴她。
在他眼裏,她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上不了檯面的金絲雀,是被他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
只要他有需求,她必須聽話來到華府居,滿足他的需求。
-
江晚梓洗完澡剛躺在床上,沈鬱寒就從外面進來。
偌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掩蓋,室內的漆黑被床頭燈光驅散了些。
男人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煩躁地解下領帶,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走進浴室。
浴室內很快傳來水聲,沒多久,水聲戛然而止。
男人圍着鬆鬆垮垮的浴巾走出來。
室內昏暗,江晚梓明顯感覺到,男人壓迫性十足的氣息隨着滾燙的體溫壓過來。
沈鬱寒欺在她身上,觸到床頭刺眼的燈光,俊眉一皺。
江晚梓下巴一痛。
男人已經捏住她下巴,目光凌厲:“我說過,做的時候,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他力氣很大,幾乎要捏碎她下巴。
沈鬱寒恨她,不想看到她臉,每次做的時候,室內都不能有一絲的光亮。
江晚梓不喜歡黑暗。
因為男人每次沒有前戲的進入,都讓她痛感在這黑暗中放大無數倍。
江晚梓疼得紅了眼眶:“對、對不起……”
剛想伸手把床頭燈拍滅,她身體突然襲來一陣刺痛。
撕裂般的疼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伴隨着劇烈衝撞,江晚梓嘴巴微張,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急促的呼吸讓肺部壓力更大,江晚梓開始劇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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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為太瘦,還是因為動情。
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因咳嗽染了些紅,氣溫在飆升,男人動作一緩。
沈鬱寒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女人五官小巧,巴掌大的小臉透着極度蒼白的病態,相比上次看到她,似乎更瘦了些。
他想起白奕跟他說的話——
“沈總,夫人好像生病了,還需要她過去嗎?”
男人眉頭一皺,擒住她手反壓制到頭頂。
一雙深眼銳利,宛如刀子刮在她身上。
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江晚梓,你又在裝什麼?”
江晚梓眼中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我沒有……”
沈鬱寒的力氣大得很,江晚梓咳出了眼淚,還是沒有餘力從他手中掙脫。
下一秒,她嘴被堵住。
男人微涼的唇堵住她咳嗽聲。
沒了煩人的咳嗽聲,沈鬱寒緊皺的眉頭稍展,仔細吻她唇瓣。
江晚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沈鬱寒是睥睨眾生的王者,喜歡絕對的掌控,即使在做的時候,他也保持着上位者的高姿態,絕對不會俯下身吻她。
除非他動情。
嘴被堵住,那想要咳嗽卻怎麼也咳嗽不出來的感覺,幾乎讓江晚梓窒息。
出差一個月,男人也是忍到極致。
把她反反覆復折騰到後半夜,才徹底放過她。
浴室傳來水聲。
沈鬱寒已經進去洗澡了。
江晚梓癱在床上,氣若遊絲。
過來這邊比較急,醫生開的葯她還沒來得及吃。
她沒有住院接受化療,只能吃藥緩解咳嗽癥狀。
江晚梓慢慢坐起來,拉開抽屜,把醫生開的葯扔進嘴裏,干嚼進去。
視線一瞥,看見葯下壓着的化驗報告單。
她的病,該不該告訴沈鬱寒?
他那麼恨她,那麼討厭她,如果知道她得了肺癌,即將離開人世,他會不會對她有一絲絲的憐憫和同情?
甚至看在她要死的份兒上,他會不會喜歡她一點點?
浴室的門“啪”的一聲被打開。
江晚梓下意識把化驗報告單藏在身後。
視線看去,沈鬱寒已經穿戴整齊出來。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
江晚梓下床走過去,正想跟他說什麼,一沓協議扔在茶几上。
她身體一僵:“什、什麼意思?”
男人抬眼看她,聲音冷漠:“離婚,結束我們的關係。”
江晚梓臉色一白:“為什麼?”
“婉婉回國了,她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