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鋼釺還是挺好用的，它沒有比較寬的刀口，以前主要用來採石頭，特別堅硬。
李格雙手拿着它，咔咔的往地下戳，很快就能成型一個大小合適桿洞，再用鐵勺清理掉渣土，繼續往深里挖。
開始，他的效率很挺高，不一會兒就能完成一個標準的桿洞。
可是慢慢就不成了。
那長長的鋼釺還是有點沉，李格重複久了，雙手會累。
時間一久，酸脹酸脹的。
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於是，兩位大爺又開始發話。
吳大爺說，“干這個活路，你不能太快，要悠着悠着的來，只要手腳不停止，進度就會上來的。像你剛才那麼快，哪裏堅持一整天？”
田大爺也說，“是的，做活路就是老婆婆紡紗，一手一手的來，那是急不得的。”
李格恍然大悟。
“謝謝兩位爺爺，我慢慢的試一試。”他剛才是一頓操作猛如虎，轉眼就成二百五。
原來是經驗不足。
因為這個話題，兩位老人又引出很多故事和經驗，比如他們當年挑肥料上山，或者扛重物的時候，也是悠着悠着的干，不能用猛力，也不能蠻幹。
蠻幹，那是干不出活的。
用田大爺的話說，需要用綿力，就像跟老婆做那事，猛勁只是用在最後那一哆嗦之前那幾下下。
說著，兩位大爺咯咯咯直笑。
笑聲里充滿了回憶。
他們現在也幹不成了，留下的只有美好的記憶畫面，用來打發老年無聊的光陰。
男人至死是少年。
在心情放鬆卻又沒有女人的場合，老頭子們偶爾也會猛踩油門，像蘇軾大爺一樣“老夫聊發少年狂”，說一點讓人想起都熱血沸騰的話題。
李格沒有類似經驗。
不過，聽着也蠻過癮的。
男人嘛，差不多都那樣，只有色和特別色的差別，不存在不色的。
因此，兩位大爺呵呵笑，李格也跟着笑，只不過的笑聲里全部都是憧憬，嚴重缺乏回憶的素材。
沒幹過，哪有回憶可言！
可憐的李格，突然發覺自己白活了二十一年，居然什麼都不會。
這種狀態，估計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鴻蒙修仙訣》上說，通過本秘訣修仙習道者，結丹期之前最好不要泄身，否則事半功倍且成就有限。
到了結丹期后，一切隨性。
結丹期是第三重，對李格來說好像還很遙遠，他現在處於凝神境后階，往上修鍊將越來越難突破。
從凝神到結丹，看似只有兩個境界之差，實際上差距如天塹。
凝神和築基，實際上相當於練武功的扎馬步，不管你馬步功夫多紮實，它還是基礎，是上不了檯面的。只會扎馬步的人，遇到高手還是挨揍的命。
換句話說，境界達不到結丹期，修鍊者嚴格意義上還沒有入道，還是肉體凡胎。
話又說回來。
如今李格待在飛仙塘，小寨子一年都見不到幾個人，他不下山去採購的話，連女人都見不到一個，哪有機會幹壞事！
有些美妙的事，只能想。
在大爺們絮絮叨叨的故事和段子中，李格似乎找到了力量，他體內的真氣自動運行到手臂上，原來酸脹的感覺瞬間消失。
筆直的鋼釺咔擦咔擦的杵在硬土或石子上，節奏越來越好。
李格似乎不累了。
一邊慢悠悠的幹活，一邊聽老大爺神侃，其實也是一種快樂。
他纖細消瘦的手臂，也在一次次振動中，通過真氣的滋養變得更強大。拿起鋼釺，往地下猛戳，過程會振動手臂，激活身體細胞，時間稍長就會累會痛。但是真氣的運行，又能讓痛苦消失。
等於是李格在勞動中修鍊！
人體都是賤骨頭，你不動它，它會越來越脆弱，甚至功能退化。相反，當你不斷折騰的時候，它卻變得更強大。
李格以前不勞動，身體羸弱，疾病纏身，現在經常幹活，體質卻越來越好。
加上真氣的滋養，他的身體細胞在迅速裂變和成長，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大變化，其實他一直在變強。
外形上的變化。
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
忙到五點鐘左右，李格一共挖出六個洞，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不是他累得干不動，而是該準備晚飯啦，這是李格的常規工作。
李格對老人說，“田大爺、吳大爺，今晚就在山上吃飯哈，我去弄幾個小菜，咱們喝兩杯，好不好？”
實際上，他不會喝酒。
但是可以學。
有些事要學過才能會的。他才二十來歲，不學習怎麼進步？比如兩位大學擺的那些超速龍門陣，不學習怎麼會嘛！
田大爺擺擺手，“你不要客氣，我們就是無聊到處走走而已，飯碗肯定不得吃的，我們兩個老傢伙也該回去了，不然老太婆找不到，會罵人的。”
吳大爺笑呵呵附和，“是的是的，現在不挂念吃的，改天再來玩。”
看樣子，兩位大爺都怕家裏的老婆子。而且他們出門經常不帶手機，到飯點找不到人的話，老太太會生氣的。
老太太一生氣，就喜歡嘮叨。
大爺停了一輩子，還是招架不住，彷彿那嘮叨聲就像觀音娘娘的緊箍咒。
李格見兩位大爺堅持要走，又再給他們倒一點點白酒，喝完再走，老年人只要不喝醉，喝點白酒可以舒筋活絡。
現在的馬路很寬，兩位老大爺酒量貌似還可以，不像爛醉的人。
因此，李格才給他們酒。
在農村，有人串門你不請別人喝一杯的話，顯得很不禮貌，人家背後會說的。
李格自己不喝酒，但考慮到田景才可能會喝酒，所以他趕集的時候，特意打了十斤回來，而且據說是好酒，八十塊錢一斤，是岩朗鎮最好的散裝酒。
瓶裝不算。
大爺們喝過，稱讚不已。
看着悠哉悠哉出門的兩位老爺子，李格一再叮囑他們小心走路。
兩位老人雄赳赳的表示沒問題，這點酒不超標，絕對不會影響走路。他們是地道飛仙塘的人，肯定知道有人喝酒墜崖的事情，也不敢多喝。
李格聽田景才說過，所以也不敢給老人多倒酒。
這點共識，他們應該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