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放行
一個智力障礙患者的腦中，容不下太多東西，此刻已經被複仇給填滿了，根本聽不進去話語。
直到應雨韓倒在血泊中，徐晨踉蹌着離開寢室之後，才有人敢雙手顫抖的拿出手機報警。
..........
一個清晨的時間，江衍市就發生了四起命案。
一個便利店長，一個大學教授，兩名大學女生......全都被人用螺絲刀殘忍的殺害。
犯人的手法並不算高明，甚至於是破綻百出，現場的痕迹一點都沒有清理，很快就被警方鎖定。
就在實施抓捕的時候，犯人正準備離開江衍市。
並非是為了逃亡，徐晨的目的地是天海市，那裏有他的最後一個復仇對象，何小豪。
警方迅速在各個交通要道設卡攔截。
當徐晨騎着那輛貼滿HelloKitty的粉色小三輪車出現在警方的視野中時，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警員們手持武器，嚴陣以待。
一位經驗豐富的警官拿起擴音器，向徐晨喊話：“徐晨，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停止你的危險行為！你現在的行為是違法的，不要一錯再錯！”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徐晨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依舊面無表情地踩着三輪車踏板，繼續朝着前方前進。
“一個智障，你跟他講這些聽不進去的吧。”身旁一個警員說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手持擴音器的警官拍了拍話筒，繼續大聲喊道：“徐晨，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放下武器，跟我們回去，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裁決。不要讓事情變得更糟！”
徐晨依舊不為所動，他的心中只有復仇的執念，那輛粉色小三輪車在警方的包圍下，孤獨而又倔強地前行着。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格外滑稽可笑，就像是拿着一把只會發光的玩具槍去搶銀行。
難不成是想騎着一輛人力三輪車，從好幾輛警車中突圍嗎......？
警官嘆了一口氣，不到關鍵時刻，他是真的不想和這個傻子動手。
主要是對方身上有一股怪力，七八個人都按不住，前面就已經吃過虧了。
不動用熱武器很難拿下......可一旦動用......
旁邊的那名警員已經開始掏槍了，他隨口問道：“韓隊，這人身上還有案子？”
“有。”韓一白嘆了一口氣，“前段時間，慶豐路的酒後肇事逃逸案，還記得嗎？”
“有印象。”
“那起事件造成一名女大學生當場死亡......而徐晨就是死者徐恆月的哥哥。”韓一白揉了揉眉心，當時這起案件是由他負責的，嫌疑人也已經被抓獲。
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完全把這件事忘了，直到今天看見徐晨的臉，才想起來有這回事。
“所以呢？是又怎麼樣......？”年輕警員完全不理解，“一個失去至親的瘋子，現在開始報復社會？那我們就算把他擊斃在這裏，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我不知道。”韓一白望着那輛越來越靠近的三輪車，咬了咬牙，還是收起擴音器，拿出了手槍。
他早就和徐晨說過，這是一起意外，肇事者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過對方好像完全沒聽進去.......？
也對，他是一個智力障礙患者。
但你要說他報復社會也不對，因為他的目標很明確，殺死的全都是與徐恆月相關的人，沒有濫殺無辜。
甚至就連面對幾個警員的圍捕，也沒有掏出武器刻意傷人，只是一個勁的逃跑而已。
他想離開江衍......到底想去幹什麼？
“瘋子的世界果然很難揣測......”韓一白無奈的舉起槍，對準了還在前進的徐晨。
通常情況下，他們拿槍震懾，普通犯人早就束手就擒了。
但面前這人根本就不帶怕的，為避免造成更大的社會危害，只能選擇開火了。
“也對啊......殺了那麼多人，就算他是一個可憐的人，現在也該償命了。”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韓一白還是先瞄準了他的大腿。
“砰——”
隨着一聲清脆而又震耳欲聾的槍響，徐晨的膝蓋處炸起一朵血花。
一個還未發育起來的靈媒，做不到完全免疫物理攻擊。
令韓一白沒想到的是，對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絲毫不影響騎車。
“搞什麼......？”身旁那名警員驚愕的看着這一幕，“這個部位中彈還能發力嗎？什麼怪物。”
那可是膝蓋啊，難道他的骨頭比子彈還要硬嗎......？
“沒辦法了。”韓一白深吸一口氣，緩緩調轉槍口。
但也就在這時，他身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韓一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地拿起對講機。
“韓隊，這裏是指揮中心。立即撤防放行，不得對徐晨進行進一步阻攔。重複，立即撤防放行，不得對徐晨進行進一步阻攔。”
“什......什麼？放行？”
韓一白以為自己耳朵聾了。
他寧願相信指揮中心被犯罪分子挾持了，都沒辦法相信上頭會給出如此荒唐的指令。
..........
江衍市第二醫院。
喬瑞希坐在病床邊，緊緊握住王猛的手，眼眶含淚：“蘇先生，他會沒事的吧.......？”
“嗯......醫生怎麼說？”蘇遠掰開他的嘴看了一眼，只能說是慘不忍睹。
喉嚨里全是傷口和碎肉，就連氣管都被堵住了一部分。
王猛此時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醫生問我他是不是有把刀片掰碎了，當小零食吃的習慣。”喬瑞希擦着眼淚說道。
“沒死應該就沒事，天眷者恢復能力異於常人，總會好的。”蘇遠頓了頓，說道：“你說他昨天跟鬼搏鬥，拖延了很多時間，救下了你和很多居民？”
“嗯。”喬瑞希連連點頭，“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以前街頭打架，發現對面人比較多，他總是第一個跑的......警局錄口供的時候也總拿兄弟當逗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