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湊熱鬧
沒有那些複雜的流程,交接儀式進行得很順利。
場下眾人帶着喜色,乍一看,還是有些不合群的人。
凌霜劍派的大長老臉色難看,雖說兩家的婚約是他的女兒開口退掉的,但心裏卻記恨上了長雁山莊。
若不是於星衍這小子,何至於鬧到退婚的地步。
如今,他坐上莊主之位,作為退婚的凌霜劍派,豈不是令人恥笑?
而其他人臉色難看是因為一個毛頭小子壓在了他們頭上,以後還得看在長雁山莊的面子上,對他恭敬有加。
對於他們這些享受慣權勢的人來說,低人一等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更何況這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比於他們每日都混在陰謀詭計中的老狐狸,實在是差太遠了。
他們如何能信服呢?
所以,在這些老狐狸的示意下,有人發出了挑戰。
言語上說是切磋,實為打壓,想要挫一挫新任莊主的威風。
明目張胆的陽謀,大家心知肚明,誰都沒有挑破,坐等着看好戲。
“素聞長雁山莊的落雁劍訣精妙無比,不知在下可領教一番。”
一個面容普通的青衣男子站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提出切磋的要求。
“今日是交接儀式,不好動武。”旁邊的長老見了,笑着推辭道。
“若不是於莊主劍法不精,不敢與在下切磋?”青衣男子咄咄逼人。
守在一旁的莫青差點就出手了,被於星衍拉住,對他輕搖了搖頭。
望向青衣男子,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既然你要比,那便比吧。”
鬆口之際,眼底劃過不易察覺的暗色,繼續說著。
“不過,這比試沒有彩頭,豈不是無趣。”
“你想如何?”
青衣男子隱忍着,想知道他要什麼作彩頭,為了待會能在台上碾壓他,緩和了面色。
“若你贏了,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若我贏了,我要你從此退隱江湖。”
於星衍跟在樓春風身邊,學了不少坑人的把戲,用來對付一些小人足矣。
他的話落在慕九湘耳中,猶如驚雷炸開了春湖,看着他不可置信。
不是,他真的是那個傻憨憨於星衍嗎?
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啊,慕九湘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近墨者黑,絕對是被人給帶壞了!
突然有點懷念之前的於星衍了,那樣的他,才會讓人感到親切。
“你好像挺關心他的。”
景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突然地湊近,嚇了她一跳,這會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比試上,沒人關注他們。
伸手推開他,她戴着帷帽,這傢伙是怎麼看到她緊張於星衍的。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你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了。”
景來又不傻,她頻繁去看某個人,很難不被他注意到。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關心他關心誰。”
沒再理會他,把目光投向於星衍,只見他施展落雁劍訣,步法輕盈,劍勢驚如鴻雁。
一個照面,短短几招,青衣男子就招架不住了。
眾人嘩然,沒想到看起來軟弱可欺的於星衍,使出的這一手,驚世不俗。
前四式以速為快,靈活運用,雁嘯九霄,長驅直入,勢如破竹。
不一會兒,青衣男子便落了下風,被挑開了劍,敗於他的手中。
“你輸了。”
“咣當”一聲,青衣男子手裏的劍飛了出去,毫無還手之力。
顯然,這樣的結果令某些人很不滿意。
青衣男子不甘心自己落敗,但與人群中的人對視一眼,咬牙應下了賭約。
“好,從此我退出江湖。”
現在不能暴露身份,青衣男子只能按照那人的吩咐,履行他們定下的約定。
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儘管如此,仍是令人唏噓不少。
沒了青衣男子的搗亂,場面變得平靜可控,也沒人再出頭得罪長雁山莊。
藉此空當離席的於星衍,在長老的帶領下,來到了存放寒月墜的祠堂。
“莊主,我看他們就是賊子野心,何不藉此機會教訓他們。”
身旁的長老對那些針對的勢力頗為不悅,長雁山莊百年的威望不容人踐踏。
身為長老,他勢必要保住長雁山莊的名聲,適當鎮壓他們。
“會有機會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於星衍收起了在外面前的和顏悅色,對着祠堂里的列祖列宗,恭敬上了個香。
剛把香插進香爐,就聽到身邊人的抱怨,確實,他們欺人太甚。
要不是顧及莊主的顏面,他指不定給那些老傢伙套麻袋打一頓。
這種輕車熟路的事情,他最熟了。
“今日衝著寒月墜來的人不少,我們得小心為上。”
幽幽嘆着氣,這也怪他爹,什麼都沒交代完,就和他師傅雲遊去了。
好在給他留下了莫青,但他是個人狠話少死腦筋的人,每每都會氣得於星衍捶胸頓足。
“寒月墜是長雁山莊的鎮庄之寶,不能落入他人手中,請莊主一定要將其找回來。”
長老擔憂說著,怕假的寒月墜引起動亂,催着人趕緊把真的帶回去。
畢竟當初莊主夥同他人盜走了寒月墜,還把東西交給了一個外人,怎能讓他放心得下去。
對此,於星衍有些頭疼,寒月墜是別想要回來了。
他把東西送出去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要回來過。
更何況,那是給九湘的禮物,他怎麼好意思開口索要。
所以,長老的信任他要辜負了。
毫不知情的長老,正在試圖給自家莊主洗腦,一切以長雁山莊的利益為重,其他的都是次要。
“長老放心,我會派人尋找的。”
表面應承着,至於背後如何操作,就得看他的意思了。
這些老頑固,從九湘拿到寒月墜,就一直派人暗中去抓人,甚至不惜傷害無辜人的性命。
於星衍有心阻攔,自然不能讓他們輕易找到慕九湘的蹤跡,還替人遮掩了一番。
長老非常滿意他的態度,覺得長雁山莊在他的手中,一定可以成就更好的輝煌景象。
加上這段時間,於星衍勤學苦練,從未鬆懈,實力突飛猛進。
原本被打通的筋脈,發揮到極致的作用,一躍讓他成為頂尖高手。
以他體內那股渾厚內力,一般人很難打得過他。
作為莊主,他的訓練非同常人,歷經磨難,彌補了經驗不足這一塊,變得更為穩重起來。
雖說本質活躍不安分,喜歡搞事情,但在長老面前,秉承着始終如一的做派,成功迷惑了他們。
認為他成長了,不再是冒冒失失的小毛頭了。
卻不知心裏焉壞,一肚子壞主意,完全是個不靠譜的莊主。
反手坑自家人的莊主,能靠譜嗎?
以至於後來,於星衍將長雁山莊雙手奉上,長老們才醒悟過來。
紛紛後悔不已,沒能在拍死他心裏萌芽的念頭。
“聽莫青說,抓到了幾個不安分的人。”
想起有人想趁着交接儀式進行破壞的小嘍啰,便將此事提及了出來。
“他們就交給長老你們處理吧。”
於星衍忙把燙手山芋甩開,滿臉信任地拍了拍長老的肩。
長老一臉激動,想不到莊主如此看重他,他絕不能辜負他的希望。
“莊主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他們背後的指使者。”
於星衍看着一股幹勁的長老,忍不住撇開臉,莫名心虛起來。
算了,有一隻能逮着薅的羊挺不錯的,不能就這麼放過了。
從祠堂出去,於星衍回到了原位,端着莊嚴的態度,敷衍應付着那些人的話。
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目光注視着他,微微一愣,很快恢復平靜。
餘光落在角落裏的慕九湘身上,熟悉的感覺縈繞心頭。
可惜,對方沒有露面,看不到真容,他不知道那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慕九湘。
出於警惕,便吩咐道:“莫青,去查查那姑娘的身份。”
能出現在這裏的,幾乎都是大家族以及各大門派的人,就算是散修,名氣也是極大的。
莫青視線落在他說的人身上,點了點頭,悄悄派人暗中觀察慕九湘。
甚至找人偽裝家族子弟靠近他們,旁敲側擊慕九湘的身份。
奈何慕九湘有景來這個妖孽在旁邊,一眼看穿了那些試探的人。
不動聲色地將人給忽悠了過去,給兩人安了個假身份。
說他們是從千里之外趕來的世家大族,家中長輩有事不能來,便帶着妹妹過來見見世面。
他叫花應槿,妹妹叫花應棠。
花家是一個制香世家,素來不與人打打殺殺。
但他們也不是軟柿子,經他們的手,制出來的香不似尋常香料,而是能激發潛能甚至能治敵的香料。
這樣的世家,且姓花的,應該只有那一家了。
重州有兩大制香世家,一個是雪家,另一個是花家。
他們向來不對付,兩家是世仇,互相爭鬥,希望能在制香上面壓對家一籌。
長雁山莊給雪家花家送過請帖,只是未曾想過,雪家沒來,花家卻來了。
景來期間故意露出那屬於花家的令牌,證實他們兄妹的身份。
引得慕九湘頻繁注視,要不是她知道內情,真的就以為是他的妹妹了。
他說起來,那是繪聲繪色,連她也沉浸在裏面,差點分不清真假。
等那些人一走,這人就變了臉色,頗為無賴地笑着逗弄她。
“你看你,就這麼一會,就給我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你可以丟下我自己走。”
慕九湘可不會給他好臉色,冷不防的說出這話。
景來頓時噎住,不懂說她什麼才好。
對上她,總討不到好處,因為每次先妥協的人是他。
行吧,都是自己慣的。
能怎麼辦?
寵着唄。
眼下的情況,就算她想找於星衍幫忙,也有心無力,沒準會把自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
要知道,她身上有着於星衍給她的身份玉佩和寒月墜。
這些,那些鎮守祠堂的長老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派人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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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馬甲才是重要的,她現在是花應棠,跟慕九湘沒關係。
“應槿哥哥,我們要待到什麼時候?”
眼睛含笑,聲音嬌俏甜膩,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端着酒杯的景來被她這一喊,恍惚了心神,手指微動,整個人僵住。
他以為這個名字不會有人再喊了。
直勾勾看着她,似乎要透過那層紗看到她,眼睛裏熱烈的光芒是她從未看過的。
他的異樣被慕九湘察覺,以為自己的聲音把他肉麻到了。
心頭一顫,他該不會被她刺激了吧?
“不喜歡這裏?那我帶你去別的地方。”
景來回過神,放下酒杯,牽起她的手,帶着她避開眾人離場。
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乎乎跟着他離開,等到了另一個地方,才發現那裏是多麼的眼熟。
能不熟悉嗎?
那就是她跟於星衍他們盜寒月墜的祠堂。
沒想到又回到了這裏。
景來選的地方,是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坐在屋頂上,免費看了一場好戲。
下方的長老跟一群蒙面的人打了起來,傳出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前院的那些人。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不少人往這裏趕來,加入了這場戰鬥。
周圍越來越多的殺手出現,有一批帶着面具,標誌十分明顯,是血獄的人。
輕扯着一臉淡定的人,抬眸,一縷輕風吹過,掀起面紗,明艷傾城的臉映入他的眼帘,朱唇開合。
“他們是你派來的?”
視線落在那隻潔白無瑕的玉手上,景來從她手中抽回衣服的衣角,眼底不含笑意。
“妹妹可別冤枉好人,我跟他們沒有關係。”
僅僅兩句話,撇清了關係。
觸感分明,他的手指隔着薄紗撫在臉上,一時之間,氣氛有着說不清的意味。
因他那聲“妹妹”,身體僵直。
“哥哥,妹妹我從不冤枉好人。”反手握住他的手,故意調戲道。
他能惡趣味,她也能。
難道這就是近墨者黑?
景來被她這麼一搗亂,忘記了想要說的話。
甩開她的手,力度用得剛剛好,沒有傷到她這個易碎的嬌美人。
“他們的事與我無關,我只想守着你。”
景來臉色一正,拋卻了之前的不正經,鄭重地對她開口。
若不是知曉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在向心愛女子訴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