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璃國變亂
抬眼看去,那些人深信不疑,一個個咬破手指,把血滴到碗裏,血水潑灑在地面上。
她現在開口,他們也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沒準會把她當成敵國派來的姦細。
入鄉隨俗,天楚過來的那些人,除了宴無塵他們,以及心思深沉的宴溫竹,其他人都按照璃國的儀式照做了。
宴成君心裏雖疑惑,但也不會因此而失禮,壞了兩國的交好之宜。
跟隨他而來的那些年輕人,見自家太子遵循了禮節,紛紛效仿。
“陛下,可以開始了。”欽天監顫顫巍巍地回稟着。
面對威嚴的老皇帝,不敢不從,全家的性命就系在他一人手上。
“嗯。”老皇帝頗為滿意的點頭,目光投向祭壇邊上的那一大片人。
很快,他就可以見到蝶兒了。
至於這些人的生死,他不在乎,只要蝶兒能夠回來,哪怕犧牲再多,他也願意。
“陛下,臣女要狀告一人,她藐視皇權,不尊祭祀之禮,冒犯陛下。”
“並且,她的身份很可疑,有可能是別人派來的姦細。”
就在這時,那個苓華郡主不知腦子抽了什麼風,跳出來指着慕九湘,說她是姦細。
“哦?”老皇帝目光凌厲冰冷,落在慕九湘身上,只要一個命令,就能讓人將她拿下。
“苓華郡主說這話可有什麼證據?”夜唯聲腳步一跨,站出來,審視般盯着她。
苓華郡主看到他,臉色微白,不懂他為什麼會出聲幫那個女人。
“她是我帶來的人,難道苓華郡主想說我也是姦細嗎?”夜唯聲語氣溫和,卻帶着壓迫感。
十三皇子見狀,這蠢女人真是會找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苓華郡主嚇得倒退一步,抬起頭,硬着頭皮說著:“我剛看見她並沒有按照吩咐做,只是把清水倒出來而已。”
“你看錯了。”慕九湘不想這個時候給夜唯聲惹麻煩,咬死不承認。
“我怎麼可能看錯?”苓華郡主立馬反駁,她分明就看到了,她還不承認!
“陛下,夜家不會背叛陛下,這個您應該最清楚。”
夜唯聲面帶笑意,看着高位的那人,絲毫不懼其威壓,不緩不慢道。
“確實,夜家是不會背叛朕的。”老皇帝嚴肅的臉有幾分柔和。
夜唯聲的話,得到了他的認同。
口頭上警告了苓華郡主幾句,罰她禁閉府中一個月。
得到懲罰的苓華郡主十分不悅,憑什麼她受罰了,那個女人什麼事都沒有。
就因為她有夜唯聲護着?
周邊的人,誰也沒有替苓華郡主求情,大臣們略帶同情地看向那位恆安王。
有這樣無腦的女兒,做父親的,難免臉上無光。
“多謝了。”慕九湘知道夜唯聲不幫她的話,她很可能會被關進大牢。
“不用謝,畢竟你也算是我的閣主。”
夜唯聲儀態翩翩,細緻優雅,看起來就是個貴公子。
不熟悉他的人,一定會被他的外表給騙。
慕九湘就是這樣被他給騙了,多年以後,才認清他的真面目。
“你身為夜家少主,就沒有注意到這次祭祀大典的不尋常之處嗎?”
閣主從他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忙轉移話題,試圖從他這裏套路出一點有用的消息。
“太過好奇的人,只會死得更快。”夜唯聲盯着她看了幾秒,突然笑了。
“夜唯聲,你在跟九湘聊什麼呢?”水璃鳳走過來,好奇他們在聊什麼內容。
“沒什麼,我找陛下有事,你在這等我回來。”
夜唯聲眼裏透着對她無盡溫柔,溫聲叮囑着她。
走時還看了慕九湘一眼,令她有些不安。
“九湘,等我回來,我去看看。”
水璃鳳沒有聽他的話,他一走,立馬就跟了上去。
她就算想拉住人,還是慢了一步。
“愣着做什麼。”見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宴無塵走過來,動作輕柔拉了她一下。
“我跟你不熟。”慕九湘裝作不認識他,板著臉認真道。
“你確定跟我不熟?”宴無塵臉色微微一變,眸子深沉看着她。
她手心捏了一把汗,他該不會是認出她了吧?
不可能,她可是戴着人皮面具,丟到人群里很普通的那種,讓人看了都沒興趣。
“我勸王爺不用把心思放我身上的好。"
她不僅理直氣壯,還出言警告他,對她不要心存幻想。
聽了這話的宴無塵,忍不住冷笑,要不是知道是她,估計會認為她很自戀。
如此普通,卻如此自信。
“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呢。”慕九湘不想在他里浪費時間,丟下話就跑開了。
阿妄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無塵,你在這裏做什麼?”
宴成君發現他在這裏,想着他們之間有些誤會沒解除,就想找他談談。
“太子不用擔心我,待會該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宴無塵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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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夜唯聲找老皇帝商量事情,是想勸他放棄此次的行動。
“夜唯聲,不要以為朕不敢殺你!”老皇帝惱羞成怒說著。
“陛下,那只是傳說,並不是真的,您不要一錯再錯。”
夜唯聲無視掉他的憤怒,義正言辭,指責出他的錯誤。
臉上一片平靜,從容不見慌亂,似乎把生死置之事外。
隱藏在暗處的水璃鳳,握緊了劍笛,要是老皇帝敢對他出手,她絕對不會留情的。
對她來說,璃國皇帝只是一個外人,敢傷害她的夫君,就得付出代價。
“我意已決,此事不要再談。”
老皇帝眸光堅定,不再管夜唯聲,甩袖離去。
夜唯聲腳步輕點,躍到水璃鳳身前,一把抱住她,聲音慵懶又撩人。
“夫人,就這麼離不開我么?”
“我只是不想當寡婦。”
水璃鳳彆扭說著,她才不會承認擔心他呢。
“我就喜歡夫人的心軟嘴硬。”夜唯聲輕笑,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當初,在畫州,他以命相護,才換得她的鬆口,答應嫁給他。
“今夜是不是會有事發生?”水璃鳳擔憂問道。
若是讓她先回去,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同意,便將今晚的安排告訴她。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夜家是不會跟皇室翻臉的。
但他幾次勸說無果,陛下恐難改變想法,他怕是要與陛下兵戎相向了。
這些本不該把她牽扯進來,結果她主動入局了。
“我陪你。”水璃鳳從不在乎這些,她在乎的是他這個人。
況且,她脾氣暴躁,嫁人後,一直被他寵着,也沒怎麼收斂性子。
遇到這種事,不管誰的對錯,總之,想要欺負她的男人,絕對不行!
畢竟,她這個人是護短的。
“好。”夜唯聲望着她,那一眼似乎要將她溺在溫柔里。
夫妻聯手,暗戳戳地計劃了起來。
“天啊,這地好像在動?”
“怎麼回事?”
“快看,變天了!”
黑雲覆蓋天空,一絲光明都未曾泄露出去,大風颳起,吹得人心惶惶。
剎那間,直衝雲霄的紅光,像是猙獰的惡鬼,撲面而來,窒息感十足。
許多人感覺不受控制地往祭壇靠攏,甚至做出了自殘現象。
“啊啊啊——死人啦!”
離得最近的女眷,看到這驚恐的一幕嚇得發出尖叫聲。
眨眼間,血流成河,那些一個個倒下的人,明明上一秒還沉浸在幸福的喜悅里。
“無塵,這……”景隨書哪裏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趕着赴死。
“應該是被人控制了,阻止他們。”
宴無塵在人群中尋找那抹想念的身影,卻沒有找到。
心下着急,丟下景隨書他們,離開了原地。
他已經讓她受過一次傷了,這次,他不想再讓她受傷。
“夜家暗衛聽令,摧毀祭壇。”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
身着扶桑花紋衣服的夜家暗衛從四面八方出現,他們的目標就是中心的那個祭壇。
老皇帝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會沒有準備後手。
暗中埋伏的三千人,團團包圍住他們,保護着祭壇不受破壞。
正在趕路的兩個少年看着越發詭異的天象,那雙翠綠如翡翠的眼睛,閃過慌亂。
“糟了,那邊出事了。”
慕容息不由加快速度,九湘姐姐,一定要堅持住,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祭壇前,夜唯聲等人看着站在上面的老皇帝,一身龍袍,威嚴霸氣,俯視着他們。
“陛下,收手吧。”
夜唯聲握着玉簫沒有放下,那些人剛被他一曲拉回了一絲心智,沒有再做出自相殘殺的行為。
“想不到這璃國的祭祀大典就是一場陰謀!”宴溫竹嘴角勾起,眼中看戲的興趣濃郁。
作為雲水樓樓主,他不可能收不到消息,明知道有問題,卻還是親自到場。
大概就是想看璃國變亂,坐山觀虎鬥,把所有勢力收為己用。
“夜唯聲,你終究是背叛了朕。”老皇帝眯着眼,臉上出現了怒意。
“璃國不容有任何差錯。”夜唯聲對上他,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哼,他們都是朕的子民,能獻祭生命復蘇神獸,是他們的榮幸。”
老皇帝原本想着,留下夜唯聲,讓他輔佐他的息兒,現在卻改變了主意。
“我沒聽錯吧?”景隨書覺得老皇帝瘋了,竟然想復蘇傳說中的神獸。
“神獸根本就不存在,他這是痴心妄想!”墨曲然抿唇,眸子深沉。
白元熙倒是驚訝了一下,很快恢復過來,沒想到他聽到的那些傳聞,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
老皇帝一聲令下,所有皇宮禁衛都聽從他的吩咐,對準了他們。
片刻,一場廝殺、惡鬥展開,殺了一個又一個,衣服沾滿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慕九湘憑藉步法,躲避着,試圖摸到中心,靠近老皇帝,破除這祭壇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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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很快,就要成功了!”
“你們就迎接神獸的到來吧。”
老皇帝眼中出現瘋狂,張開雙手,似要將天地攬入懷中。
“唯聲,我們該怎麼做?”水璃鳳手持劍笛,踢開了面前死去的禁衛。
擔憂看向祭壇那邊,有一道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心頭,越發不安。
“不能讓祭壇繼續下去。”夜唯聲面色凝重,今晚是一場會是硬戰。
“我去毀了它。”水璃鳳飛身,踩着那些人的肩頭,朝祭壇而去。
幽藍色的劍笛,刺傷每一個阻止她的人,無情劃破他們的喉嚨。
接近祭壇時,一個黑袍老者飛出,渾厚的一掌,擊飛了她。
身子倒飛出去,被夜唯聲躍起抱住,滿是心疼。
“我去給你報仇。”
“小心,他內力很深。”
水璃鳳拉着他,提醒着,剛才她大意了,沒注意隱藏的老者,才被他偷襲成功。
那人應該是保護老皇帝安危的高手,他們所有人聯手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要是她哥在這裏,他們還能使出合招對抗一二。
可惜,她哥那個死腦筋,需要守護一個人,不能輕易離開。
“夜唯聲,你熟悉這陣法,我們替你掩護,你去破壞它。”
宴無塵沒有找到慕九湘,落在他們面前,打算先聯手解決眼前的問題。
“好。”夜唯聲相信他,沒有猶豫,答應了下來。
那些沒被控制的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給夜唯聲爭取時間,一路掩護他,讓他順利抵達祭壇。
“不要白費力氣了,陣法一旦開啟,就不會停止。”
老皇帝看着可笑的他們,猶如在看跳樑小丑。
天上的紅光逐漸耀眼起來,有種世界要毀滅的感覺。
紅光涌動,形成一個漩渦,通天的紅柱籠罩着祭壇里的每個人身上,似乎在吸食他們身上的血氣。
“哈哈哈哈……神獸就要出來了!”
“蝶兒,我很快可以見到你了。”
紅光壓制住了所有人,令他們不得動彈。
宴溫竹此刻臉色沉了下來,事情脫離了他的控制。
老皇帝這一招,是他沒想到的,一下子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他竟然栽在了這裏。
“父皇。”
危急時刻,眾人以為要喪生時,一道清醇的少年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