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水火不容

第184章 水火不容

夜家客棧。

景隨書推開房間門,興奮對着二人說著,眉眼是遮不住的喜氣。

“無塵、曲然,你猜我遇到了誰?”

一身絳紫華服的宴無塵,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落在他的身後處。

同樣,身穿青衣的墨曲然,將算盤擱下,露出好奇。

在景隨書移開身影后,一道身影跨進來,水藍色的衣裳在他身上,體現出了一種飄逸感。

露出那張出塵的臉,正是他們所熟悉的白元熙。

“元熙,你出來了?”墨曲然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他竟然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出來了。”白元熙淡淡抿笑。

原以為他要待在那個地方一輩子,沒想到誤打誤撞出來了。

那人對他並無惡意,相反,把他關在裏面,卻給了他許多珍貴的醫書典籍。

一時興起,便在那裏研究起了醫書,試圖從中找到替宴無塵解毒的辦法。

就在前些日子,心有所感,恍惚之間走了出來。

路上聽說璃國祭祀大典要開始了,邀請了天楚不少青年俊傑來參加,想着他們會在其中,便先來此等候。

今日也是幸運,遇上了景隨書,帶他來找到了他們。

“無塵,近來可好?”看向那未動的人,白元熙正準備給他瞧一下身體。

剛坐下,就被他拒絕了,屋內的人皆是一愣。

“我沒事,不用看了。”他體內的毒,大概無法治好了吧。

何必再讓他們憂心,為他冒險。

“無塵,你在說什麼?”景隨書衝上來,揪住他的衣領,眼角微紅。

他怎麼能放棄?

對得起他們這些兄弟么?

“長生毒,世間無葯可解,本就活不長,何苦拖累你們。”宴無塵輕嘆。

“我不信,你不是說那個女人能緩解你的毒嗎?”

“難道你在騙我?就怕我殺了她?”

景隨書一臉憤怒,恨不得將人打醒,要不是墨曲然和白元熙拉住他,那一拳就要打下去了。

“無塵,現在放棄,為時過早。”白元熙不贊同他說的話。

只要是毒,那就會有解藥,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景隨書被墨曲然拉到一旁,坐在那裏生悶氣。

心裏十分後悔,為何沒有早點解決那個女人。

這樣,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無塵,我不希望你放棄。”墨曲然勸說道。

能讓無塵說出放棄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宴無塵開口,眸子深邃,好似深淵。

“無論多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你別硬扛。”

白元熙不知道他消失的這段時間,他們發生了什麼,為何隨書那麼激動。

還有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真的可以緩解無塵的毒嗎?

“你說過,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面對。”景隨書紅着眼,聲音沙啞。

“所以,我絕不允許你放棄。”

此刻,他根本冷靜不下來,說完他就氣沖沖離開了房間。

白元熙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難以割捨。

“唉,隨書他也是擔心你。”

墨曲然知道他的心思,無非是怕護不住他們,那些人,無時無刻都想要他的命。

可是,作為兄弟,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死。

“隨書不答應,我也不會答應。”

離開客棧的景隨書,該說他是好運,還是倒霉呢。

不過是隨意往人群里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慕九湘。

那張笑容滿面的臉,令他想到了宴無塵,怒從心頭起,想都沒想,沖了過去。

“阿妄,這個好吃,吃這個。”慕九湘拿了一塊糕點,遞給阿妄。

阿妄咬了一口,味道確實比他手裏的那個好吃。

春風哥哥太偏心了,好吃的都給了姐姐,剩下不喜歡吃的就給他。

三人的氣質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顯得尤為亮眼。

有殺氣。

察覺到危險的他們,頓時心思敏捷,提防了起來。

一道凌厲的掌風穿過人群,打向慕九湘所在的位置。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她淺愣了一下,一抹身影擋在她前面,替她散去了那股針對她的氣勢。

樓春風看向對面,眸子淬着寒意,臉色陰沉着。

落在出現的景隨書身上,幾乎要將他洞穿。

“景隨書。”

在看到那人,慕九湘整個人驚了,不是吧,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殺她?

“你竟然沒死,那便由我來親手解決你。”

他絕不能再讓無塵被這女人迷惑,只有解決了她,才能永絕後患。

“景隨書,你別太過分了。”

現在她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若是再糾纏,要與她不死不休,她是不會再手下留情。

她有樓春風和阿妄,可不會怕他。

“過分,你這個姦細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景隨書眼裏冒着怒火,厲聲說著。

誰是姦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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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湘感覺自己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是她想假冒公主,憑什麼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她身上。

“樓春風,你給我打醒他,看他還敢不敢說我是姦細。”

記仇的慕九湘狠狠瞪着他,指揮着樓春風。

既然他們的關係水火不容,那她就不做什麼好人了。

這委屈愛誰受就誰受,她才不願意!

拉着阿妄躲到旁邊,怕等下他們打起來,會波及到他們。

“你要護着那個女人?”

景隨書對樓春風的印象不是很深,見他要替那個女人出頭,怒火燒到了心裏。

“聒噪。”樓春風懶得跟他廢話,心裏已經給他記了一筆。

他放在心上寵着的人,被人如此侮辱,不給他點教訓怎麼行。

就算不用羽骨扇,他也能將他打得爹娘都不認識。

兩人就在大街上動起了手,周圍的百姓見狀,早跑得遠遠的。

一大片地方被空了出來,樓春風打的時候,絕對附帶了一些個人情緒在裏面,專挑對方的臉打。

不管景隨書躲哪個方向,他都能預判,提前出現,對着那張臉,絲毫不手軟。

“打人不打臉。”景隨書嘴裏吐出了一口血,憤怒至極。

就這麼一會,他就被打了好幾下,真是慘不忍睹。

阿妄嘖嘖發出聲,有點佩服他,他到底是怎麼想不開,要跟春風哥哥這個老狐狸打的。

“你當小孩過家家,敵人可不管你這些。”樓春風鄙視道。

慕九湘看着,那叫一個痛快,給了樓春風一個誇讚的眼神。

等到這場打鬥驚動了花夕城守城衛時,可憐的景隨書,被打得皮青臉腫,差點認不出來了。

最後,連帶着看戲的兩人,給治了個擾亂城內秩序的罪,一同被守城衛關進了大牢。

還是有人通知了夜唯聲,到大牢裏贖人,他們才能出來。

“你們真是厲害,光天化日之下,跟人打鬥。”

夜唯聲面色陰沉,看着臉上沒有絲毫愧疚的人,氣笑了。

要不是他加入了天慕閣,他都不想過來贖人了。

實在是丟臉,被他那些仇家知道,指不定怎麼編排他。

說他的人不懂事,竟在大街上動手,被守城衛抓進了大牢。

“這也不怪我們,誰知道城內不能打鬥。”慕九湘嘀咕着。

“我們就是被人挑撥的,沒準對方就是沖你來的,我們只是被你連累了。”樓春風說得理直氣壯。

“姐姐和春風哥哥說得對。”阿妄附和道。

“你們給我閉嘴吧。”夜唯聲冷笑。

別以為他不知道打的是誰,宴無塵都找到他頭上了。

他還有臉說是他的錯,臉皮夠厚的。

“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你們都給我消停點。”

“別到時在外面惹事了,說你們認識我。”

他可不想跟媳婦獨處的時候,替他們去收拾爛攤子。

樓春風勾上他的肩,一副好兄弟的表情。

“憑咱倆的關係,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夜唯聲眸子審視地看着他,內心無語,揮開肩上的手,語氣平淡。

“見死不救,我還是可以的。”

視線往後面兩人看去,頓了一下,繼續道:“當然,這只是對你。”

“夜唯聲,你這是對我的偏見。”

試圖講道理的樓春風,被人拉扯后,只能作罷。

這會停下,夜唯聲已經走遠,追上去也沒意義了。

“九湘,你別聽他的,我這次絕對不惹事。”樓春風回頭看了一眼她,笑着保證。

阿妄輕輕哼了一聲,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

“嗯,我相信你。”

看在他幫她教訓景隨書,就暫且相信他吧。

樓春風想到什麼,對她開口,身影趕緊追上離開的人。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夜唯聲要個東西。”

她只覺眼前一空,人就沒影了。

他這一去,天黑才回到客棧,讓他們兩個等得都快睡著了。

兩人忍着困意,去了他的房間,當他把三張人皮面具拿出來時,睡意瞬間全無。

“這是人皮面具?”慕九湘驚訝道。

他去找夜唯聲就是為了這個?

“嗯,明日的祭祀大典,天楚那些人大多見過我們,得偽裝一下身份才行。”

要知道,他為了拿到這三張人皮面具,差點被夜唯聲追殺。

畢竟這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而是用了一種特殊的材質製作的,薄如蟬翼,價值連城。

戴上之後,就像長在肉裏面,跟正常人臉差不多,毫無破綻。

從夜唯聲手裏摳出這些,讓他大出血一番,自然是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還是你想的周到。”

慕九湘拿着女子容貌的人皮面具,戴上試了一下,轉眼就變成了一個姿色普通的女子。

找來了一面鏡子,左看右看,很是滿意,這個樣子,宴無塵一定也認不出她。

伸手扯下,收好放在身上,越發期待起明日的到來。

“阿妄,這個是你的。”樓春風將其中一個丟給阿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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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妄眼裏有些嫌棄,他其實不太想戴這個。

不過,為了不暴露姐姐的身份,他就勉為其難戴一下吧。

客棧的另一頭,三人看着臉腫得不成人樣的景隨書,忍不住憋笑起來。

景隨書鬱悶地不想說話,用了元熙的葯,倒是沒有那麼痛了,但沒那麼快消腫。

那個樓春風,真是太過分了!

都說了不能打臉,還一個勁地往他臉上打。

要是毀容了,他跟他沒完!

“話說,你究竟跟誰打架了?”白元熙有些好奇。

從大牢裏回來后,他就一個話都沒說,他們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夜唯聲只負責撈人,沒把實情告訴宴無塵。

更何況,他總不能說,打你朋友的人,是我這邊的人吧。

景隨書不想讓宴無塵知道那個女人還活着,自然是閉口不談。

再加上這麼丟臉的事情,他是一刻也不想記起。

“你不說這話,我們還是朋友。”景隨書捂着臉,神色十分痛苦。

這仇,不能就這樣算了。

遲早有一天,他要報復回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衝動的。”墨曲然皺眉。

莫不是被無塵的事情刺激到,失去了理智?

以他的身手,就算打不過人,也不至於躲不開對方的攻擊。

景隨書沉默下來,他就是不想那個女人的出現影響到無塵。

有她在,無塵一定會護着她,到時候就會將自身陷入險境。

他不敢賭,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就要斷絕這個存在。

“隨書,你不需要為我的事承擔任何責任。”宴無塵目光幽深看着他。

當初樓春風說能解他身上的毒,他心裏沒有全然信。

畢竟長生毒要是那麼容易解,就不會有那麼多枉死的人了。

他不確定宴溫懷和宴溫竹是否知道他們身上的毒,但他能確定的是,他的三皇兄是知道的。

他們這些看似光鮮亮麗的人,實則不過是替死鬼罷了。

他們又怎會知,暗地裏爭權奪位,是他們的父皇縱容的結果。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磨礪太子,為他鋪好所有的路。

他們這些人,終究無法入他們父皇的眼。

他的出生是何其可笑,那萬般寵愛,萬人受人敬仰,都是致命的毒藥而已。

他註定得不到什麼,何必將他們再拉下水。

他只想靠着這病殘之軀,盡自己所能,護住他們。

太子一旦登位,擁護他的勢力必定會剷除異己,景家和墨家,絕對是他們除去的第一目標。

人的貪婪,永遠得不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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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和親公主的我每天都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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