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業
吃完面我太困了，竟然直接趴在飯桌上睡著了。
六點多就被一陣擾亂吵醒，走到客廳，發現陶家人都在，十幾個人面面相覷，對着被刀砍兩半的沙發和茶几，搖搖欲墜的燈，碎裂的幾處牆壁發獃。
見我走出來，安安趕緊跑了過來，明顯是剛起床，她還穿着睡衣：
“輕予，你怎麼了？臉上怎麼有血痕。”
“換個地方說話好嗎？”
來到陶文宣的書房，我對着他家三口講述了凌晨的遭遇，並及時安撫了后怕的情緒。
“大家別擔心，那個降頭師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不用害怕了。”
“該怎麼感謝你好，輕予，真是太謝謝你了！”
安安抹着眼淚，抱着我的手臂，
“辛苦你了，你的臉都受傷了。”
“沒事沒事，不過你家客廳被我砸了。”
“真的非常感謝，我出五十萬作為報酬，請一定收下。”
“啊，叔叔，這太多了，還是算了，我是安安的同學，幫忙而已，不要錢。”
推脫很久，她父親答應我，遇到經濟困難一定找他，他義不容辭。
上午流月就過來接我了，一見面就關注到了我的花貓臉，和陶家人寒暄后，趕緊拉我上車檢查傷口。
“這傷口有陰毒，幸好你的肉身被錘鍊的強大，身體吸收了多餘的陰氣，普通人被抓傷，很快就會潰爛。”
“師兄，我會留疤嗎？”
“有我在，怎麼可能留疤。”
下午睡醒，我收到安安的消息。
“於志瘋了，上午發現后被送去醫院。檢查說是精神分裂症，他一直嚷嚷看到了鬼。”
“惡人必有惡果。”
這件事總算結束，我也開始認真學習準備招聘考試，通過後又開始了面試，我的經驗豐富，很容易通過，但我還是失業了，沒被錄取。
“輕予，你背後的紋身，哎，你也知道，教師身上不允許有任何紋身圖案。我動用了一切關係幫你解釋，但還是過不了體檢這關。”
“我知道啦，謝謝您王校長，這些日子麻煩您了。”
“輕予，我很看好你，你是個優秀的女孩子，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可以發光發熱。”
“謝謝王校長的認可，即使不做老師，我還有很多就業方向，感謝遇到您，再見。”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呼出去。
沒想到折在了背後的紋身上。
霧氣蒸騰的浴室里，我用熱水沖洗着身體，在我的背後有一條蛇形文身，我從來沒有真正的去觀察過它。
血紅的線條勾勒滿背，一隻兇猛的巨蟒昂首挺立，但是它沒有眼睛。
只要我運作力量，它就會遊動起來，頭從左肩膀開始探出，爬向另一邊肩膀，那個時候我的力量也是源源不斷的。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我一定可以有所作為！”
整理好心情，我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晚飯時間，師傅開導我：
“要不過來跟我一起，我給你在部門打個招呼，小斌現在也是個主任，說句話的事。”
“不用了師傅，我想自己闖蕩一下。”
“阿嬌，我的錢你隨便花。”
說著，流月夾給我一塊紅燒排骨。
“還是流月師兄最好！”
我師傅不太開心，
“我怎麼就不能隨便花？憑什麼你出差，阿嬌可以有禮物，我呢？你師父呢？有了媳婦，忘了師傅師叔嗎？”
這話一出，我和流月均是老臉一紅不作聲。
“師傅，你說啥呢。”
“我能說啥？我能說啥？吃飯，吃完飯遛蛇去。”
飯菜大部分被我師傅干光。
話說，翡翠接受了青音的指導，開始廢寢忘食的修鍊。
白天就在庭院底下盤着身體閉目養神，偶爾還能騰空幾分鐘，真是秀兒敲門，秀到家了。
夜裏進了屋也是同樣的狀態，偶爾我半夜醒來發現它身上閃着光。雖然之前見過它變成夜光蛇，但相比感受完全不同，看來它是鐵了心化形，我也盤算着趕緊把它請出我的屋子，因為它可是公蛇！
八月份的天氣異常炎熱，北京多為雨季，翡翠白天淋着雨也不回來，到後來乾脆夜裏也待在院子。
我師傅一邊喝茶，一邊看着窗外的雨景評論道：
“這傢伙看來是開竅了，懂得了吸收天地靈氣的法子，改天別再變成人形，到時候我還怎麼出去遛蛇。”
我笑了笑，心裏竟然有了期許：
“祝它早日成功。”
九月，秋老虎還在，我無聊的躺在床上吹空調玩兒手機。崔芷柔說想在十月的時候再去投胎，這幾個月打算在人間四處轉轉，我借給她點錢，她也不怎麼在家。
翡翠還是在外邊練習，現在只要它陷入修行狀態，無論白天黑夜，身上都會發出淡淡的白光，師傅約了梅師伯和另外的幾個朋友去旅遊，美其名曰是旅遊，誰知道又去幹什麼，每次都是神神秘秘。
流月忙的不可開交，深夜才能回來，偶爾休息小半天，顧少宇開學后便沒什麼時間陪我玩兒，每天也忙得要死，抬頭看看窗外，想想我的那群學生應該也上初三了吧。
我現在沒有想要找工作的意思，整天就是無所事事的宅在家，安安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他爸爸的公司工作，我婉拒了。
想來想去，到紅領巾公園兒轉轉吧，我想去找一找那個黃皮子老太太，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傍晚的公園，成雙成對的情侶，一家三口，夕陽戀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夥伴，我突然也想有個伴侶。
不知怎的，方流月的臉竟然出現在腦海里，我心裏暖暖的。
“賣東西，賣小物件，保真便宜，誠信經營。”
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我走過去，發現是個矮個子，長得有些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小姑娘，來看看吧，我這裏什麼都有。”
他推着一輛小推車，車上兩層，放滿了各種古代的物什。
“我想問下，這東西以前不是一個老太太賣嗎？怎麼變成你了？”
“啊，原來是老客戶，那個是我姑媽，她年紀大了，我來投奔她，後來她去了養老院，我就繼承了她的工作。”
看來這也是精怪，多半是黃鼠狼。
“我知道你們的底細，你也是黃皮子嗎？”
他明顯一愣，充滿戒備，沒好氣的說道：
“你想怎麼樣？我可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小本買賣，誠信經營。”
“你別怕，我之前給過你姑媽錢，她送給我一枚戒指，這次來就是想問問，她還有沒有東西賣。”
聽我如此說，他終於放鬆下來，語氣也變得和善：
“這樣吧，我帶你去我的住所，你看來是有本事的人，我帶來的都是些古代的器物，我家有很多有用的東西。”
我也沒懷疑他，畢竟他打不過我，便跟着他走進黑暗的小路，七拐八拐來到一個破屋子旁，他說這就是他的家。
裏面雖然破舊，但是一應俱全，家電設備都有，就是比較亂，隨處可見的物品，如果拿走賣給古玩行業，沒準兒能小賺一筆。
“我姑媽去年年底的時候感覺身體不好，就退休了。我道行淺剛化形，她可憐我，就領我過來繼承她的小買賣，”
黃皮子摘下了腰上一直掛着的圍裙，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緊緊的綁在腰間，
“你看，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把尾巴收起來。”
“你姑媽去養老院了？”
“不是，她去了一家動物園。”
“啥？動物園？”
“鳳凰山有一家動物園，專門收養年老多病的動物，我姑媽就是去那裏。”
“我聽說過，有個姓羅的老爺爺一直守護那裏，甚至自費養育那些動物。”
“就是他，他其實是當地的地仙！”
“他是地仙？”類似於土地爺之類的。
“對，很多沒什麼道行，即將油盡燈枯的動物走投無路，就會去找他，他會給我們庇佑。”
“他可真是善人。”
“那是當然，我們動物成精本來就很難，還要躲避被人類捕殺，更是難上加難。這輩子不死在人類的嘴裏，能安享天年，就謝天謝地了。我去看過我姑媽，見到很多身體殘缺的動物，羅爺爺一直悉心照顧他們，我姑媽在那兒過得很好。”
聽得我也是一陣心酸，動物和人類都是地球上的成員，而人類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娛樂之心，各種虐殺它們。
我不認為自詡為美食達人是個好詞，有些人恐怕存在誤區。除了常見的肉類，其他的，最好不要染指。動物存活在這個世界，是去活着，而不是滿足人的口舌慾望。
“你過來這邊，我這兒有很多你們陰人可以用的東西，來看看吧，我賣的價格很便宜。”
“你叫什麼名字？”
“黃小七，我們家我最小，排第七。”
和黃小七的交談中，我發現他非常單純，沒什麼壞心思，這應該也是老太太把吃飯的傢伙，傳給他的原因，像他這麼單純的精怪在世上很難生存。
我給了他五千塊錢，從他那裏拿走了一塊八卦鏡，一枚漢代出土的銅錢，還有一塊像印的物件。這三個的價值可能不止五千，我或許給錢少了，但是，他最開始只打算收我一千塊，我給了五倍的錢，再加上我沒工作，這已經是很多了。
“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或者打電話也行，”
我遞給他，我的住址和電話，
“被人欺負也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太感謝你了，你是好人，祝你一生平安。”
回到家擺弄着三樣東西，當我把銅錢握住的時候，心中升起一絲安寧，這東西應該是一件被溫養過的法器，或者是別的也說不定，我打算把它送給流月。
八卦鏡是我自己留下的，這東西刷乾淨后和新的一樣，我想帶給陳思奇，讓他給我改成照妖鏡。
至於那枚印，四四方方的比魔方大點，上面有一個玄武像，底下四個字“玄天武印”，這東西給顧少宇一定有用，畢竟幫過我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