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惹事
“別哭！”
我望着小胖的臉，年少時光的回憶湧上心頭，他還是那樣，胖乎乎的，個子倒是竄的挺高，就是臉上多了很多傷痕淤青。
“我打工掙了點小錢，來到這條街做了點小生意，每月都按時交房租。年底我把大部分錢寄回家，手裏只剩過年的，後來他們說把整條街過年改成廟會，到時候收門票錢，我們這些有門臉的商家，可以賣吃的喝的，這些利益大，能狠賺一筆。但同時，他們一下漲了兩倍房租，而且必須交上，我實在沒錢，刀疤忽悠我簽字據，說有錢了再還上，不過要收利息，本來我想着掙點錢，能補上，沒想到過年那幾天，根本就沒什麼生意。我後悔了，晚上就去找他們，大不了房子不租了，他們不聽，還把我扣了，正巧你當時打電話來。哎，我被騙了，阿嬌，你要相信我。”
他滿眼通紅，滿是怒火和不甘心。
“你別著急，欠了多少？”
“我續簽了兩個月的房租錢，6000塊，還得付3000押金，一共9000。”
總共九千塊，愣是被漲到10萬，他們怎麼不去搶，此刻，年輕氣盛的我心裏做了個決定，如果談不攏，呵呵，就打！
“小胖，如果我讓你跟我一起打出去，你敢嗎？”
“能再次跟你一起冒險，我啥也不怕！”
很多年以後我問過小胖，那個時候我讓他跟我一塊，衝出去打一架，他怎麼敢答應的我那麼乾脆？
他告訴我，他從小就相信我，因為胖他總被外班人欺負，出校門口就堵着，是我向他伸出援手，帶着翡翠嚇退那幫孩子。甚至直接大打出手，帶着班級關係好的同學和高年級打群架，差點被學校記處分。
無論發生什麼，我總是沖在前面幫助他。這次也是，我一個人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外省市救他，所以哪怕被打死，他也絕不後悔。
非要講的話，就是朋友間無條件的信任。
我從包里掏出幾張濕紙巾，遞給小胖，他笑嘻嘻的接過去擦了擦臉，我們共同走過去，打算攤牌。
“黑爺，我發小欠您九千塊錢，兩個月房租，一個月押金，這就算體育老師來了，也是九千，他不是十萬啊。”
我雙手插兜，用質問的語氣跟他說話。
顯然，這禿子當老大時間太久，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講話，他搖頭晃腦幾下，猛的拍了下沙發，身邊幾個保鏢站了出來，刀疤臉按耐不住，率先出口：
“死丫頭，我們說是十萬，就是十萬，高利貸就是這麼算的，今天不把錢還上，我就把你賣了當妓女！”
我可不怕他，繼續對着嗆：
“大叔，我是文科生，我承認數學沒學好，要不，我給我們體育老師打個電話，問問這道題怎麼算？您看成不？”
說罷，我作勢要拿出手機。
“夠了。”
那禿子臉色十分不悅，他緩緩摘下墨鏡，我終於看清他的臉，他一隻眼睛是義眼，另一隻三角眼死死的盯着我，
“丫頭，你今天在這跟我扯皮，我看你年齡小，不跟你計較。你這發小欠了錢，就得還，還多少，我們說了算，這是我定的，你進了春風街，就得守規矩，我黑爺說的話，就是春風街的規矩。”
“大哥，您這說的，咱是文化人，必須講規矩，但是這欠九千還十萬的規矩，我可真是沒聽過，也太不講道理了。這樣，我這包里有兩萬塊錢，一萬塊錢算是林子一還您的錢。另外這一萬請您喝個茶，您看成不？”
我說著從包里掏出兩萬塊錢，出發前爺爺塞給我一萬，爸媽日常給我的生活費不少，我自己攢的錢也有一萬多。
這個黑爺聽我這麼說，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要十萬，我給兩萬，不帶這麼討價還價的，我今天的行為，無疑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只見他一擺手，兩邊的保鏢捋起袖子，直直的衝著我們走了過來。
看樣子，今天是沒得好聊了。
我一把把錢塞回包里背好，立刻雙手架起，呈防守架勢，小胖見對方要上手，也弓着背舉起拳頭，打算拚命。
這幾個保鏢個子高我一頭多，過了幾招，我發現還都是練家子，幸虧我從小體能訓練夠充實，常年練習格鬥技能，所以打三個也是小菜一碟。
速戰速決，我直接一拳打向其中一個的腦袋，他瞬間暈了過去趴在地上，後邊有一個傢伙想偷襲我，我一個轉身躲了過去，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踹飛了他，另一個看我身手極佳，直接抄起牆角的摺疊凳揮過來，我左手擋了一下，力度能接受，接着一拳打向他，這傢伙嘴裏直接吐出幾顆碎牙，我本身的武術功底加上融合后的力量，即使不刻意的催動，普通人也根本沒法承受。
小胖那邊完全打不過那兩個，他們見同伴被打翻在地，立即沖了過來，我還是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打趴下了，坐在沙發上的禿子已經目瞪口呆。
最後是刀疤臉，他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啊的喊了一聲向我撲過來。
哎，廢物一個，我抄起剛才的摺疊凳，照着他的頭砸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就三下，他動都動不了了。
“呸，就你這樣，還學人砍人？老玻璃，呸。”
我對着他吐了口唾沫。
望着一屋子的狼狽，禿子也真是沉得住氣，還是氣定神閑的坐在那。
我開始還以為他是見過世面的，直到看到他顫抖的雙手，慢慢的從懷裏掏出香煙和打火機，卻因為太害怕，根本打不着。
我終於意識到，這老小子，原來是裝的冷靜啊。
我走過去，奪過打火機給他點着了煙，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怪物，我語重心長的跟他說，
“別怕大哥，我不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打架，這一萬塊錢你拿着，給兄弟們看看病。”
我扔下一萬就拉着小胖跑了出去。
門口的長毛還沉浸在吃雞中，根本沒聽到裏屋的哀嚎聲，我吆喝他一嗓子，
“哥們兒，走了奧，回見。”
他依舊是頭也不回，聚精會神的打遊戲，媽的，網癮少年啊。
門口攔了輛車，我趕緊拉着渾身是傷的小胖逃離了水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