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過往
綠色大姐真是被雷電的不輕，她費了好大勁才驅動水流將她送到距離我近的位置。
“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這種法力。”
她趴在岸邊距離我幾步遠的位置，喘着粗氣。
“學道的小人物而已，碰巧我師父厲害，所以能打贏你。想沒想好？要不要和我透個實底？我叫林輕予，你呢？”
“綠珠，”
這名字倒是也符合她的樣貌。
“你知道了這裏的情況又能怎樣？我也是個小人物，你打贏我不算有本事。”
看來這地方真的存在一個強大的東西。
“反正現在咱們兩個都在這地界出不去，就當是消磨時間聊聊唄，就算是死，我也想做個明白鬼。”
片刻后，她恢復平穩娓娓道來：
“有山有水的地方往往能創造生命，我就誕生於這山水之間，是山之精靈。我和一眾姐妹生活在這處結界，我本不長這樣。”
綠珠的眼角竟然劃過一絲淚水，她用手輕輕的拭去，我看到她的胳膊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鱗片，5根手指也連成了蹼狀，配合她口中的森森獠牙，說她是精靈，誰也不會相信。
“千年之前，山中有兩隻猿猴成精，它們謀害人命吸取精氣修鍊，不過百餘年就已經成了大妖級別，為禍一方。後來有個雲遊道士出面，他同一眾徒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將兩隻猿猴分開逐個擊破，一個封印在這處山中，以河流做引，改變山勢形成了巨大的結界，另一個則被抓住，不知去向。”
猿猴？怎麼聽着那麼像九靈幽泉底下那哥們。
“我打斷一下，那個被抓走的猿猴是不是腦子有些問題？”
綠珠頓了頓，回應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被封印在這座山裏的，是只大的，被捉住的是只小的，更多時候是那隻大猿猴出來殺人，它們不止吸取精氣，還會取人腦，所有被殺的人，腦袋都被砸爛了。”
糰子說海底那隻猿猴腦子不好使，吃人腦的應該就是它！
現在最為棘手的是，這裏封印的居然是只大的，看來很難對付。
“石青昱兄弟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這要從幾百年前說起，我們精靈一族是自願進入結界駐守這處山的。我們與世隔絕的時間長達千年，因為太過長久，我們的身體漸漸退化，不再擁有神通，有的甚至不再長壽。這裏的天氣本不是烏煙瘴氣朦朧陰沉，在我的腦海里始終記得明媚的日光和蔚藍的天空。”
隨着綠珠的講述，我終於知道當年的事實。
石青晏他們一伙人是遊走在湘西某地界的土匪，殺人越貨壞事做盡，所以才被官兵追殺。
石青昱是弟弟，他不僅身手極好，還擅長巫蠱之術，這結界的入口便是他找到的。
一開始，精靈們不知道這幫人的底細，還裝作在此隱居的普通人。只過了五六天太平日子，匪徒們便凶相畢露，有人不滿分配到的屋子擁擠矮小，有人不滿需要勞作才能吃上飯，有人不滿生活變得索然無味……
不知是誰邁出第一步，他們開始襲擊女精靈們，甚至玷污了她們。
人與精靈不可通，所以他們的身體開始出現異樣，肉身一點一點的腐爛，在活着的時候就開始爛掉。
石青晏兄弟二人見大事不妙，只當是傳染了瘟疫，並不知道是精靈們的原因，就算動用了巫術也無濟於事，只能任由死亡侵襲。
終於，兄弟二人決定兵分兩路尋找辦法，石青晏選擇出結界，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而石青昱在偶然間找到了封印猿猴的地界。
它就被鎖在一處樹籠里，那上面儘是法咒符文，既可以限制它的活動範圍，又能消磨它千年的修為。
它迷惑了石青昱，把邪法傳授於他。
綠珠是精靈中能力暫且退化不嚴重的一個，她被下了詛咒術，成為現在這副樣子。
本來，她是山之精靈，她的血液擁有強大的生命力能救人，可是中了詛咒術后，一切都變了，石青昱給一部分女精靈灌下綠珠的血，然後活埋了她們，不過一天時間，那些土地上就長出了綠色的樹苗，幾天後就長成了參天大樹，還結出了紅色的果實，他們會把紅色果實孝敬給那隻猿猴，樹籠雖然不能通過生命體，但能扔進去果子，那猿猴就是依靠果實慢慢增強修為。
“哭泣新娘是怎麼回事？這傳言可是比石青晏他們出現的早幾百年了。”
綠珠聽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早些年間，我們的姐妹們曾經在結界邊緣處救過一個人，那人身受重傷，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破例開了道水洞救了他。傷好后，我們再三叮囑不讓他跟任何人講這件事，但那人食言了。他一出水洞就告訴了附近的村子，村民全都進入深山尋找結界，但卻也無功而返。但是謠言一旦起來，就根本無法阻擋，村民開始陷入迷信。一旦發生什麼災禍，便認為是山洞的神仙們生氣，於是便開始獻祭人命。石青昱就是藉助這個千百年來的傳聞大做文章。他把那些新娘擄走，當做樹種，可是沒有精靈血，長出的果子都是綠果，雖然能夠延年益壽，可那猿猴並不吃。於是他想到了一個更荒唐的辦法。”
那猿猴不知許諾給石青昱什麼好處，他竟原因死心塌地的幫它。
一些精靈被迫成為種母，不斷的和那些土匪生下孩子，男孩兒會留下保留血緣，女孩兒則被送出去，交給村民撫養，反正不是自己的女兒，輪到獻祭也肯定是這些姑娘優先。
至於為什麼不把她們放在結界裏養大，純粹是不想浪費感情，若是真的產生情感，長大后也不好下手。
經過百年的更迭，這塊地界已經形成了某種閉環。
石青昱帶領的村民種紅果供給猿猴，他們在這裏算是過着與世無爭，自由自在的生活。外邊那些村民提供“樹種”給裏面，以換取長生果。
外界的人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被鬼故事吸引，陰差陽錯成為“樹種”……
細思極恐，這流水線過於完整有序了。
“林輕予對嗎？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是從你踏入到這片土地開始，那猿猴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石青昱不殺你一定是有所圖謀。”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實話，我真的是誤打誤撞來到這裏的。對了，我掉下來的那個泥坑，那上面有上百個藍色的靈體，那些是什麼？”
“是我的姐妹們，她們的肉體雖然沒有了，但是精神力量還在，這裏的結界一日不開，她們便一日不得回歸山林，經過時間的洗禮，她們已經退化的不識人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信息量有些大，手錶我一直開着，流月也聽到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阿嬌，綠珠的情況興許我有辦法，稍後我會進入山裡與你匯合。”
“師兄，你注意安全。”
關閉手錶，我思量片刻問綠珠：
“你被困在這裏，他有什麼辦法來捉你嗎？”
綠珠的腳始終都被水浸泡着，她抬起自己的右腿，只見腳踝處有一條綠色的藤蔓緊緊地纏繞住了她。
“一旦需要我，他便會施法，這樹藤會把我拉向水底，我會從石青昱院裏的一口水井中出來。”
我靠近觀察這樹藤，揮動匕首便砍了下去。
綠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驚呼：
“成功了！我試過很多辦法，都不能砍斷這樹藤。”
我伸手拉她出水面，她的個頭比我矮很多，身形嬌小玲瓏，我從包里取出幾件衣服借給她，叮囑道：
“你先躲起來吧，我打算去殺那隻猿猴，你可以給我指個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