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醫館怪事
天色已晚,周天先尋了間客棧落腳,打算有什麼事第二天再處理。
翌日清晨,周天難得睡了一個好覺,慢悠悠起來隨意吃了點東西,便往街上走去。
“爺,看看,今早剛摘的野菜,新鮮的很。只要三銅板,要不來點?”
“上好的黃精咯~”
“爺,快來玩呀~”
“不是,你特么一個賣菜的怎麼這般叫喚?!”
“碰!”
“下次再敢這樣叫喚,大爺我就砸了你的攤子!”
……
周天穿過人流,朝着小二所指示的方向行進。小二所說的事,正好是之前吸引前身過來的傳聞,事情已經過去半月有餘,正好與他被關押的時日重疊,於他無用。
既然沒有,他便問了車馬行的位置,準備買馬離開此地。
一路走走停停,遇到有意思的事物周天也停下來瞅上兩眼。
周天咬了一口剛買的特色鬆餅,松香四溢,別有一番風味。
左右張望間,周天忽的嗅到一股濃郁的藥草氣息,尋味看去,果然是一方醫館,名為‘保和堂’。
周天突發奇想,那吃麻沸草的蟲子既然可以用於麻醉,那醫館中是否有呢。
思緒間,周天邁入醫館,只見側面櫃枱內坐着一個貌似醫師的老者,旁邊幾個學徒正在抓藥配藥。
“這位公子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老者捋了捋鬍鬚,將目光投了過來,自然而然的以為周天是來看病的。
周天徑直走到老者面前,微微搖頭,“在下非是來看病,只是想問問貴方是否知曉那種吃麻沸草的蟲子。”
“你是說麻醉蟲?那種咬上一口可以麻痹感知的蟲子?”
“沒錯。”周天臉色一喜,追問道,“不知貴方有沒有麻醉蟲?”
“自然是有的,那蟲子雖然平時作用不大,但遇上外傷嚴重的病人可是能減輕不少痛苦。”
老者點點頭。
“是否出售?價錢幾何?”周天已經迫不及待了。
怎料老者雙眼一翻,沒好氣道,“不賣,你若是需要,儘管帶來讓其咬上一口便是。”
這蟲子極其稀少,遠不是扎嘴的麻沸草可比的,算是他們保和堂的招牌,哪能輕易賣人。
周天好說歹說,老者還是不鬆口,甚至懷疑周天是其他醫館派來搗亂的,就準備將他趕出去。
就在這時,一佩刀男子氣勢洶洶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十多人,身上的衣服款式一般無二。
其中有兩人抬着擔架,架子上還躺着一人。
周天眉頭一皺,雙眼望過去的瞬間,便察覺到擔架上那人已經死去多時。
倒不是周天忌諱死人,而是他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絲淡淡的黑氣,給他一種陰森森的死寂感。
其面頰凹陷,臉色慘白,皮包骨頭般瘦削可怖,看起來如若干屍。
佩刀男子沉着臉,將刀一揚,“都給我抓了!”
眾屬下一擁而上,拿着刀便上前抓人。
“哎!”老者站起身,有些急了,“劉捕頭這是何意啊,我們醫館可是有人犯事?”
“犯事?”劉捕頭冷笑一聲,“犯事的就是你!胡亂開藥草菅人命的庸醫!”
醫館的動靜很快便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注意,膽子大的已經開始探頭探腦,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周天這才想起,這群人的制式服裝,正是縣衙里的捕快所穿。
劉捕頭見外面不少人看着,於是他大手一指,“別說我劉宏深冤枉你李厚仁,你看看這架上抬的是何人?你可曾有印象?”
“這?”老者越過櫃枱,朝着擔架上的人仔細看了看,好一會才遲疑着說道,“馬…鴻?”
“正是馬鴻。”劉宏深大喝道,“昨天他在你這裏買了葯吃,今天就死了,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給我拿下!”
“什麼?!”醫館外圍着的人群一聽,開藥死了人,這不是庸醫嘛,那還了得。
紛紛嚷着讓劉捕頭趕緊將人抓了,免得禍害其他人。
劉捕頭看這情況,嘴角勾起一抹隱晦的笑意。
“冤枉啊。”李厚仁哆嗦着嘴唇,解釋道,“我賣給他的是春藥,怎麼會致人死亡呢。”
“怎麼不會?”劉宏深掃了一眼旁邊幾人,說道:“我好幾個屬下昨天可是一直和馬鴻在一塊,除了馬鴻多吃了你一副葯,其餘全都一樣,不是你是誰?”
“是啊,昨天我可是看着馬鴻吃了那葯,等再次看到他時就成了這副模樣。”幾人出聲附和。
“不可能,不可能。”李厚仁搖着腦袋,眼睛死死盯着死者,“面色蒼白無血色,皮肉乾癟,這怕是遭了邪祟…讓我仔細瞧瞧……”
說著,李厚仁朝馬鴻屍體走去。
“鏘!”
刀刃出鞘,兩捕快持刀攔在屍體面前。
“誰知道你想幹什麼?將人給我綁了,現在不承認,等會我自有辦法讓你說實話。”
不等李厚仁問話,劉宏深大手一揮,已然定奪了一切。
兩學徒聞言,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那藥方是李厚仁醫師開的,葯自然是他們抓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誒,你在這裏幹嘛的,別妨礙我們的公事,出去,出去!”
一捕快朝周天擺了擺手,便越過周天去抓那兩個學徒。
周天轉身朝門口走去,路過馬鴻屍體時,腳下驀地一震,一股真氣隱秘的導入地面傳達而去。
只見抬着擔架的兩人突然一個踉蹌,腳下不穩,擔架一時傾斜,屍體瞬間滾落在地,露出了那背後巨大的豁口,從後腦直達尾椎骨。
仔細望去,裏面竟然空空如也,內臟血肉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皮囊,難怪兩人在醫館裏也不曾放下擔架,看來根本沒多少重量。
周天嘴角掛上譏諷,“喲,李醫師,不知您開的什麼中藥,能將別人開膛破肚,血肉盡失,不妨賣幾副與我防身。”
“栽贓陷害!劉宏深你…”李厚仁氣的臉色鐵青,馬鴻這屍體如此不正常,劉宏深明顯是故意污衊他。“我要到縣衙里去,讓縣令大人知道劉捕頭平時就是這麼辦事的。”
“嚯。”門口一片嘩然,雖然兩個捕快很快便遮住了,但還是有不少眼尖的看見,瞬間傳遍了人群。
劉宏深神色陰沉,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他悶聲道,“此事是我沒有查清,不過不代表你們洗清了嫌疑。”
“張龍張虎,你們兩人守在保和堂,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不準放人離開。其餘人跟我再去追查原因。”
“至於你們。”劉宏深陰鷙的目光緩緩掃過門口眾人,在周天身上還多停留了數秒,才幽幽道,“此事不清楚之前,大家可莫要亂傳,讓我劉某人為難。”
眾人聞言脖子一縮,在場的哪個不是普通老百姓,哪敢得罪劉宏深,於是納納答應。
說完,劉宏深帶人離去,只有兩個捕快聽命守在門口。
“多謝公子仗義執言。”李厚仁走上前,老臉上堆起了笑容。
剛剛那麼多人,只有周天敢為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