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鼬的禮物
待到傍晚吃飯的時間，鼬才回到旅館。
“你去幹什麼了？”緋桃還有些好奇，問出口又覺得好像有些奇怪，便又轉移話題，“老爺子醒了，估摸着過兩天就應該能找到這裏來。”
當初自己可是讓蛞蝓保守秘密的，那麼蛞蝓肯定也會把這些事情告訴自來也，他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不能暴露存活的消息。
“那就好，我先前還有些擔心。”鼬也算是鬆了口氣，他能感覺到這段時間緋桃一直很擔心，即便是沒說出來。
想到前面那個問題，鼬伸手將一枚捲軸放在緋桃手中，就像那年將那枚地之捲軸遞到緋桃手中一樣，看上去無比虔誠，“這就是我出門的原因。”
一枚捲軸？緋桃眉頭一蹙，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麼，“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嗎？還是無往之境的情報？”
“你打開看看。”鼬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安，或者說有點緊張吧，在那次羽涅公主的任務之前他們有五年沒見，他也只是憑藉以前的認知為緋桃挑選的禮物，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喜歡。
隨着緋桃結印的結束，一堆被彩紙和絲帶包裹的禮盒整齊地排列在面前，每一份禮盒上都寫着一張卡片，似乎是明信片。
緋桃很快反應過來，她伸手仔細數着，除了今年的沒有，每一年都不曾少，每一份都被包裝得很好，這就是鼬說的禮物，每一年的生日禮物他真的都有準備。
眼睛有些酸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上心，心裏惦念着那沒做完的圍巾，所以一直也沒有準備其他的禮物，她就像是個自私的人，還有今年的“允許喜歡”真的是什麼禮物嗎？
她蹲下身子拿起一隻禮盒，上面夾着一張很漂亮的明信片，上面正印着茶之國的茶田，陽光正好，微風吹拂，茶樹隨之搖曳，小姑娘們結伴而行，似乎還能聽到一路的歌聲。
翻到正面，正是鼬寫的字。
【木葉六十年，六月九日，茶之國，天晴。
今年也是晴天，記得你說喜歡母親買回的茶葉的香氣，可你又不愛喝茶，這茶葉香囊或許能將茶之國的初夏晴天帶給你。】
緋桃順着邊沿拆開外包裝，嘴角微微上揚，“美琴阿姨買的那種茶很苦的，茶之國的夏茶也很苦澀，應當就是同一個品種。”
裏面擺放着一隻非常精美的茶葉形狀的布制香囊，尾端墜着一枚玉珠和柔順的穗子，緋桃能聞到茶葉的香氣，與喝下去的苦澀不同，這香囊聞上去只有一股特別的香氣，就好像真的能觸碰到茶之國的那個晴天。
“所以為什麼呢？”緋桃將香囊握在手心，就好像知道原因卻又想要一次次從鼬的口中得到答案，與當初鼬反覆問自己信不信任是一樣的道理。
因為早就溢出到無處安放的喜歡，不知該如何寄託。
鼬也蹲下身子與緋桃面對面，那隻佈滿傷痕的手輕輕撫上緋桃的臉頰，即便她沒有流淚，鼬也還是假裝為她擦去並不存在的眼淚。
不流淚是堅強的表現，可流淚也是感性的表現。
“無法割捨，隨着時間愈加深重，不僅是你，還有……父親母親，佐助……所以總在回憶，將喜歡寄托在外物上，好像一閉上眼睛就能回到什麼都沒發生之前。”這也是他反覆想要通過緋桃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原因，就像她說的，以她為目標便不會失去方向。
前進，那麼，在解決完月之眼計劃之後，自己又該如何呢？
至此，吞一千根針，身死魂消，墮入地獄，永不相見。
不，這樣也還是無解。
所以……是無解啊。
我們，不會有結局的。
一樹緋花，而桃實終究不可得。
緋桃能感受到鼬的心情，要如何才能讓他得到最好的一切呢？她不知道，可如果有這樣的選擇，那麼她願意付出一切。
好像一切又變得悲傷起來，她不想總這樣，於是便又拿起一個禮物盒拆開，“我也有為你準備禮物的，雖然只有一個，還老翻車，但是我一定在季節到來之前給你。”
這是一張風之國的明信片，滿天的黃沙，隱約能看到遠處的防風塔，緋桃去過那裏，似乎又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感覺，就說不喜歡那個地方。
【木葉六十三年，六月九日，風之國，天晴。
今年也是天晴，你那裏也是晴天嗎？你說想要星星，我記了很多年，聽說女孩子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我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你可能會喜歡，只是比起你的眼睛，它好像沒有那麼明亮。】
拆開包裝紙，是一個精美的盒子，緩慢打開，裏面赫然放着一顆色澤通透的紫色鑽石，是緋桃眼睛的顏色。
“確實沒有你的眼睛好看，顏色有些暗淡。”鼬當時一眼就看中，只是越看越覺得差了一點，等到後來再見到緋桃的時候便更覺得這紫色的鑽石有些難看，哪裏配得上她呢？
“是嗎？”緋桃拿起鑽石藉著陽光仔細看着，“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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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對比更加明顯，左眼被鑽石遮擋，露出來的右眼正好能與鑽石做對比，鼬更加確定自己的看法，“還是你的眼睛更好看。”
她的眼睛是最特別的吧，即便是同為紫色的顏色，飛段的就顯得更加黑暗，很難看，不如緋桃的通透。（飛段：你是在罵我嗎？我聽得出來！）
面對鼬時不時的誇獎，緋桃還是很受用的，在鼬嘴角落下一吻，“算是獎勵吧。”
“謝謝。”
“話說回來，這個很貴吧。”就算對這個沒什麼研究，可畢竟是布靈布靈的鑽石，還是紫色的。
“還好。”鼬沒說出口的是，確實還好，因為鑽石是任務目標的，鬼鮫解決完之後，他順手拿的，所以具體價值他也不清楚，還是先不要和緋桃說比較好。
那估摸着應該很貴。
緋桃沒有再問，只是繼續拆禮物，又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禮盒，這東西她以前好像拆過。
“這個……”
【木葉六十四年，六月九日，火之國，雨天。
今年的火之國也是雨天，去年見到了你長大的模樣，比我想得更漂亮，小時候也送過你浴衣，你我都不是孩子了，自然知道浴衣的意義，可我仍然想要送這浴衣給你，偶然發現的布料，這樣的紫色也很適合你。】
是一件底色為牽牛花的紫色浴衣，很華麗，遠超出浴衣的材質。
緋桃笑出了聲，“明明知道有那種含義卻仍然買下這浴衣，還想送給我嗎？該怎麼說你呢？”
想了想，“還是得徵求老爺子的意見吧，前路迷茫啊，KAMISAMA。”
不論是浴衣還是什麼，其實你只要一直在就可以，所以生日下雨也好像沒關係，在你身邊或許總會是晴天。
夜裏，緋桃又繼續拆着沒有看完的禮物，卻在最下面找到了一本精裝書，或者說本不應該是這本書的書封。
緋桃輕輕將封面拉開，赫然是那本等待多年的最後一冊。
上面沒有卡片，也沒有話語。
她翻開書頁，能看到淡黃的書頁，也能看到那些摺痕，可就像是被精心呵護過一般，摺痕被人溫柔地撫平，只留下一條細線，表明它曾經真的存在。
合上書頁，依舊沒有去看內容。
緋桃走出房間抬頭看着天空，也感覺好像有什麼在胸口凝結，就連眼睛也有些酸澀。
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
在趕了，在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