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刀劍相向了
帶着天運果，時封趕往麒麟前輩所說的陣法，在地宮最深處。
四四方方的陣台，各角都擺放着一尊雕像，分別是龍，鳳凰，麒麟，神龜。
“你來了。”麒麟的虛影浮現。
“嗯，幸不辱命。”看到麒麟，時封肅冷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意。
沒一會，青龍，鳳凰，神龜的虛影都浮現出來，時封則看的目不轉睛，眼裏閃動着驚奇和崇拜。
龍！有一天他真的看到龍了，在現代社會，人類一直都很尊崇龍，自詡是龍的傳人，沒想到他竟有機會見到真龍。
“人族，你不怕我？”青龍也看着這個渺小的人族，有些無法理解他眼中的情感，這個人族好像很崇敬它，不是獨佔，不是征服，不是野心，而是真誠的崇敬。
這樣的體會讓青龍感覺很奇妙，它見過許多人族，他們就算並不強大，也野心勃勃，貪婪自私，妄圖契約它當坐騎，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令人生厭。
“嗯……怕的。”但也很激動，這可是真龍誒！
“你倒是實誠的緊，難怪麒麟會選擇你。”
“好了青龍，別浪費時間了，摧毀天運果要緊。”鳳凰啼鳴一聲，聽着倒像是高冷御姐音。
“今日一敘，以後恐難再相見了。”神龜的聲音給人感覺很溫和。
這話一出，氣勢有一瞬的沉默。
“你們……”不知怎的，時封心中竟有些酸澀。
“我們其實都已經死了，這不過是我們留下的一縷神識，等一切都結束后，我們也該消失了。”這話是麒麟說的。
青龍看看自己的夥伴，又看向時封，有些不解：“你是在難過？”
“嗯，很難過。”
“雖然不知你為何會難過，但我們並不沮喪，早在做下決定時，我們就料想到了會有這一天。”它們不是為了人族，而是為了萬物生靈。
這一刻，心裏說不震撼是假的，比起它們，時封覺得自己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員，就算沒有被天運果蠱惑，他也做不到它們那麼捨己為人。
時封鄭重的將天運果放入陣法中心，四靈虛影消失，陣法在這一刻開始運轉。
這時一道身影閃過，陣法中的天運果不翼而飛！
時封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身影是顧朝寒。
“顧朝寒！你快把天運果放回去。”時封大驚，喊道。
“休想。”顧朝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天運果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奪取他人的氣運生機罷了。”也顧不得他聽不聽的進去，時封趕忙道。
“那又如何。”回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話。
那又……如何？時封怔住，眼前的青年突然變的陌生。
“顧朝寒你不能帶走天運果。”反應過來的時封擋在他跟前，眼神堅定，四靈已經進入陣法，現在只有他能阻攔顧朝寒。
“讓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時封深呼一口氣：“天運果不是你我能掌控的，帶出去只會是禍害，它會奪取萬物生靈的生機和氣運，它會讓大陸生靈陷入災劫。”
“我說了那又如何。”萬物生靈與他何干，只要能成為大陸主宰，死人就死人唄。
“時封你太天真了，修道本就與天爭，與人斗，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顧朝寒！這不一樣，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萬事皆有因果，你逃不開。”時封的心臟彷彿被人攥住，完全喘不過氣來，對這異世的殘酷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從來沒有人用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在他面前說這樣現實的話，師父他們讓他在外警惕人心，但……
“錯了，我只信人定勝天。”顧朝寒神情冷漠，漆黑的眸子裏沒有丁點光亮。
時封眼神複雜，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來……我們今天只能有一個人活着。”
他以為主角不管性格如何——都一定是站在正義的那方。
現在看來他錯了，或許壓根就沒有什麼主角。
人人都是主角，人人又都是配角。
時隔兩月，兩人再次刀劍相向。
“砰”
時封被一掌擊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自嘴角溢出。
“時封，我想要你的身體。”我想把你煉成一具最完美的傀儡，為我所用。
顧朝寒伸出手，手指捏住少年的下頜，放出自己的神識，趁着他虛弱的空檔強行闖入他的意識空間。
“放……開。”時封只覺腦袋一疼，無數根銀針同時扎進來似的疼，像是有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行闖了進去。
顧朝寒的神識闖入時封的識境，這裏是修土最為隱秘敏感的地方，也是修士雙修所互相交融的地方。
他打算封住時封的靈魂，把少年做成一具有意識的傀儡。
“嗯……”顧朝寒悶哼一聲，不曾想時封的意識海深處竟有神秘力量保護，直接將他的神識重傷。
與此同時，遠在靈幽州的男人自修鍊中緩緩睜開眼，濃密纖長的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漆黑的眼睛像一座古井，沒有任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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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餘的存在總是喜歡擅自行動，做些無用功。
時封強忍着疼痛，趁機奪回天運果朝陣法奔去，顧朝寒當然不肯罷休，反手抓住他的衣袍。
“嘶啦”一聲，時封的衣袍竟是直接撕裂，好在裏面還有褻褲，但修長有力的大手又抓住了他的腳踝。
“……”
顧朝寒是真的被反震傷的厲害，腦袋一抽一抽的疼，身體裏的靈力也跟着紊亂，神識受到重傷比身體的創傷更嚴重。
但就這樣了他還是不死心，牢牢的抓住時封。
時封沒法了，強拖着他將天運果重新放回陣法中，然後才虛脫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不像話，整個人大汗淋漓，像是從水裏剛撈出來一樣。
好想睡一會…就一會會……時封的視線開始模糊——沒多久就陷入昏迷。
顧朝寒強撐着站起身，看着在陣法中消散的天運果眼前一陣發黑，又氣又恨，也一頭栽倒在地，時封這人果真是他的剋星。
不知過了多久，時封才悠悠轉醒，他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處於停機狀態，還帶着輕微的刺痛感，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猛然被人掐住脖子。
“做…什麼？”時封雙手抓住他的手腕，拼力掙扎。
“時封，你真該死。”顧朝寒眼底一片赤紅，他費盡心思來到這裏，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讓他如何不氣，如何甘心。
時封膝蓋骨往上一頂，終於擺脫控制，冷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為什麼不能和你選擇相反的路。”
“是，你能，自以為是救世主的蠢貨。”顧朝寒眉心一緊，腹部被頂的不適。
“救世主我可不敢當，我為自己爭取權益沒有錯，不是誰都喜歡活在遺忘之地。”時封不客氣的回懟，真要讓顧朝寒拿到了天運果，就算一時波及不到他，他還能躲一輩子不成，同在九垣大陸，他躲不掉。
“牙尖嘴利，我現在就弄死你。”
“來，看誰先弄死誰。”
兩個耗盡靈力的人就這樣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但因為體形差和身體原因，時封顯得很吃虧。
混亂中，時封本就破爛的衣服更加雪上加霜，半截腰都露了出來，一塊紅色的印記若隱若現，正好被顧朝寒瞥見了。
就這麼多看了兩眼，時封就找到機會反攻，專攻下三路，同為男人他可知道哪裏最脆弱。
“嘶…”顧朝寒倒吸一口涼氣，疼的額頭直冒冷汗，他猛的看向時封，眼含戾氣。
“你活該。”他先把顧朝寒廢了，說起來也是在做好事，省得他以後折騰另一個主角。
說完，時封轉身就要跑，卻被顧朝寒撲倒在地，緊接着脖子就是一痛。
顧朝寒狠狠的咬住少年的脖頸，目露凶光，恨不得吸干他的血，吃光他的肉。
“嗯”時封悶哼一聲，血液的流失讓他眼前一黑，該死的！顧朝寒咬他大動脈。
“顧朝寒……你松嘴！”
“呵呵，滋味好受嗎？”喝了好幾口鮮血，顧朝寒居然真的聽話的鬆開了他，還貼心的用手捂住少年脖頸上的咬痕。
儘管如比，血液還是在不斷的流出，染紅了顧朝寒的手，也染紅了青色的大地。
“乖，張嘴。”顧朝寒拿出一顆丹藥抵在少年的唇邊，一下子像是換了一個人樣，溫柔平和，前提是忽略他黑沉的眼睛和唇角末乾的血跡。
時封用眼神冷冷的剜他，扭過頭：“不需要你假好心。”
“放心，這不是毒藥，不信你聞聞。”顧朝寒將丹藥放在他鼻下。
時封從小嗑藥，對於一些基礎丹藥也通曉，這的確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止血丹。
“你放開我，我自己有葯。”
顧朝寒沒動，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時封沒時間和他再耗下去，還是吃下了他給的丹藥，心裏別提有多恨多氣了。
血止住，顧朝寒也鬆了手，翻身躺在一旁，略感疲憊。
時封緩了會，又服下幾顆丹藥才重新躺在草地上，不過離顧朝寒遠了些。
這時，兩人似乎都默契的停了戰，誰都沒有再動手，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