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家馬場
太子陳顧回剛離開,原本鴉雀無聲的教室瞬間變得沸反盈天。所有人都忙不迭地將自己桌上的珍饈美饌拿出一盒,滿懷熱忱且爭先恐後地送往司馬君緣的桌前,以此向他示好。司馬君緣見狀,趕忙起身,恭恭敬敬且鄭重其事地拱手一一道謝。
他的桌上原本空空蕩蕩、一無所有,轉瞬間便被堆積得滿滿當當,各類美食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精緻的點心散發著勾魂攝魄的甜香,綿軟的甜點宛如夢幻般輕盈飄逸;細膩的麵食擺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蔬菜和水果色澤明艷動人、鮮嫩多汁彷彿能掐出水來,甚至還有像堅果、梅子、酥糖這類令人饞涎欲滴的小零食。
其中,那一盤盤造型精巧別緻、美輪美奐的點心尤其引人矚目,有的仿若嬌艷欲滴的花朵般絢麗多姿,有的恰似彎彎月牙般精巧玲瓏,每一個都彷彿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絕世藝術品;水果中有晶瑩剔透如璀璨寶石的葡萄,紅彤彤似燃燒烈火的蘋果,黃澄澄若璀璨黃金的梨子,它們散發著清新宜人、沁人心脾的果香;麵食則有熱氣騰騰、香氣四溢令人垂涎三尺的包子,皮薄餡大、味美多汁讓人唇齒留香的餃子,粗細均勻、爽滑勁道使人讚不絕口的麵條,讓人看了就心癢難耐、食指大動。
司馬君緣一時間面對這眾多美食應接不暇、難以消受,於是淺嘗輒止了一些,又精挑細選出一部分留給旁邊隨從屋的人,隨後便送了過去。做完這些,他便邁着大步徑直朝着晨曦宮走去。
還未走進晨曦宮,西元就已在宮外畢恭畢敬地迎候,恭聲說道:“太子擔心您對宮內路徑生疏懵懂,特地讓我過來迎接,帶您前往。”其實晨曦宮距離太子學府着實不遠,步行短短一兩分鐘便能輕鬆抵達。
二人進入宮內,司馬君緣剛要行禮,太子陳顧回便迫不及待地立刻扶起他說道:“哥哥,咱們不是說好了以後不必如此多禮繁縟。”司馬君緣於是直言不諱地直抒心中疑惑:“不知此次叫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太子陳顧回狡黠地微微一笑:“我這次叫君緣哥哥來,是因為我想學騎馬了。之前將自己心愛的千里馬送與哥哥,它頗為通人性,若用它來學習騎馬,不知可否?”司馬君緣不假思索地回復道,自己本就是太子伴讀,有和太子一起學習君子六藝的職責與義務,自然心甘情願陪太子一起學習騎馬。只是這千里馬桀驁不馴,不太適合初學者,所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還是需去皇家馬場找一匹年歲稍長、性情溫順的馬,更適合太子這樣初涉馬術的初學者。陳顧回太子聽了司馬君緣的回復,心中甚是歡喜高興。其實用何馬學習他倒並不怎麼在意,重要的是司馬君緣願意陪他一起學騎馬。上一次就是司馬君緣教他馬術,此次能提前與司馬君緣相處,他更是欣喜若狂,於是二人欣然約好放學之後在馬場相見。
放學之後,太子陳顧回還要去皇上那裏回復一天所學,所以去馬場的時間比司馬君緣遲緩了一些。司馬君緣換好馬服便心急火燎地直接去了馬場,站在皇家馬場外,他被守衛攔住了。這皇家馬場向來只有皇親國戚才能暢通無阻地自由進入,他初來乍到,守衛並不認識他,所以將他阻攔在馬場之外。他並未心生慍怒,泰然自若地想着在此靜候太子過來一同進去即可。
就在他氣定神閑地站在馬場門外耐心等候太子之時,迎面威風凜凜地走來了三皇子,三皇子還帶着一眾趾高氣揚的宗室子弟。三皇子此人,平素喜好嬉鬧玩樂、遊手好閒,學業方面表現平庸無奇,但馬術卻頗為高超精湛。看到司馬君緣,頓時來了興緻,趾高氣揚地闊步走向司馬君緣。司馬君緣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行禮:“參見三皇子。”三皇子漫不經心地隨意一伸手讓他平身,大大咧咧地說道:“我最不喜這些繁文縟節、虛禮客套。聽聞前幾日在教場大會比賽中你拔得頭籌,那是本王未在,讓你僥倖得了第一,今日本王定要與你比試一番。”司馬君緣趕忙誠惶誠恐地謙遜道:“在下才疏學淺、技藝不精,定然無法與三皇子相較,我實在配不上當三皇子的對手。”三皇子見他這般過分自謙,反而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莫要啰里啰嗦、婆婆媽媽,咱們馬場上見真章。”說著便不由分說地帶着他進了馬場。
等太子從皇上宮中出來,再回宮中匆匆忙忙換好馬服,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到皇家馬場時,司馬君緣和三皇子已經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一場驚心動魄的馬術競賽即將拉開氣勢恢宏的帷幕。
隨着裁判一聲令下,兩人毫不猶豫地雙腿猛夾馬腹,駿馬如閃電般風馳電掣地疾馳而出。司馬君緣騎在千里馬上,身姿矯健挺拔、威風凜凜,雙手緊緊握住韁繩,目光堅毅如鐵地直視前方。三皇子也不甘示弱,他的騎術嫻熟老練、遊刃有餘,駕馭着駿馬奔騰如飛,馬蹄揚起遮天蔽日的滾滾塵土。
第一圈,兩人勢均力敵、齊頭並進,駿馬的嘶鳴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場邊觀眾的助威聲震耳欲聾、排山倒海。司馬君緣感受到千里馬的雄渾力量和驚人速度,他與馬彷彿心有靈犀合為一體,配合得嚴絲合縫、天衣無縫。三皇子則心急火燎地不斷揮舞馬鞭,試圖一馬當先地超越。
進入第二圈,司馬君緣開始逐漸發力、后發制人,千里馬似乎心領神會地領會了主人的意圖,四蹄生風、健步如飛,速度越來越快,逐漸與三皇子拉開了明顯的距離。三皇子心急如焚、如坐針氈,不斷心急火燎地鞭策自己的馬匹,但無奈差距越來越大,猶如鴻溝一般難以逾越。
到了第三圈,司馬君緣已經一騎絕塵、遙遙領先,他駕馭着千里馬風馳電掣般朝着終點勢如破竹地衝去。三皇子拼盡全力地追趕,卻也回天乏術、無濟於事。最終,司馬君緣騎着千里馬一馬當先地率先衝過終點,贏得了比賽的勝利,拔得頭籌。
場邊的觀眾歡呼雀躍、興高采烈,紛紛為司馬君緣鼓掌叫好、歡呼喝彩。太子陳顧回讓西元前去通報他的到來,自己則站在遠處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場精彩絕倫、扣人心弦的比賽,臉上露出了欣慰愉悅、心滿意足的笑容。
由於當時這千里馬作為種馬換來,陳國提供的養蟬絲織之術,可知這千里馬不僅價值連城,而且對陳國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故眾人看到千里馬,便自以為是地以為是司馬君緣從戰場上帶回來的,而非去年鄰國的貢品。
此時,比賽塵埃落定,三皇子惱羞成怒、暴跳如雷。這麼多年來他的馬術從未輸給過任何人,他哪裏知道,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馬術確實出類拔萃,但馬術比賽總有瞬息萬變的變數,他不可能總是百戰百勝、常勝不敗。再者,這麼多年大家因他皇子的尊貴身份讓着他,還有太子在皇上的庇護下一直未被允許參與此類稍有危險的活動,才讓他產生了自己馬術天下無雙、無人能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