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仗義的黎珊

旁邊那位四百多斤的大胖子，應該是吏部侍郎賈高郎之子賈宇飛，龐瑞的跟屁蟲，也是紈絝之一。

至於後邊那個書生，應該是龐瑞的幕僚於啟東。

屢試不第，便走了邪門歪道，拜入龐瑞門下，一肚子壞水，看着斯斯文文，專干為龐瑞搜尋美女的勾當。

沒想到今日運氣這麼不好，在這裏撞見了這三人。

若是平日也就罷了，這位宰相公子可看不上他這種姿色平平的婦人，而且陳慶之在宮中當值，他多少會收斂一些。

可今日她帶着姬夢璃和鹿呦呦，從龐瑞的眼神中，她已經察覺到了不妙。

若是姬夢璃和鹿呦呦被龐瑞盯上，那顧家可就毀了啊。

想到這，她只想儘快帶着姬夢璃和鹿呦呦離開此地。

姬夢璃和鹿呦呦察覺到了黎珊焦慮的情緒，相視一眼，嘴角皆是微微上揚。

紈絝攔路這種戲碼，她們已經很久沒有遇見了。

倒想見識一下這金陵城的紈絝，到底有多少手段。

夥計見黎珊點頭，面露喜色，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好，那我這就帶您們去另一處包廂。”

夥計領着三人便向著門口走去。

龐瑞卻是伸手一攔，將門口攔住，看着姬夢璃和鹿呦呦道：“在下龐瑞，這兩位小姐眼生的很，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啊？是否已經出閣？”

“龐公子可是當今宰相二公子，太子伴讀。”一旁的於啟東非常狗腿的將龐瑞的身份亮了出來。

一般女子聽到龐瑞的身份，皆會心生畏懼，接下來再做點什麼事情，也就方便了許多。

畢竟在這金陵城中，誰敢不給宰相面子？

龐瑞頗為受用的昂起下巴，已經準備好看着那兩個小美人向他盈盈見禮了。

黎珊心一沉，果然被龐瑞盯上，想要脫身就難了。

她上前一步，看着龐瑞不卑不亢道：“在下御前校尉陳慶之之妻黎珊，這兩位是我的遠房表妹，皆已婚配。

今日來這清遠茶館小坐，不巧夥計帶我們坐了平日龐公子坐的包廂，還請龐公子讓路，我們該回府了。”

聽聞二女已經出閣，龐瑞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不過很快又重新興奮起來，笑吟吟道：“原來是黎夫人，今日能湊到一個包廂，也是緣分，不如讓兩位表妹留下來，陪我們喝幾杯酒如何啊？”

“是啊，留下來陪我們喝幾杯，你說你夫君是御前校尉是吧？要是你這倆表妹把我們伺候高興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變成中郎將了。”賈宇飛皮笑肉不笑道，一雙小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姬夢璃和鹿呦呦。

這等極品美人兒，他們可從來沒遇到過。

而且看樣子，這倆小娘子應該是沒什麼靠山和底蘊的。

這樣的小娘子，玩起來是最沒有壓力的了。

事後處理起來也簡單，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至於她們那位御前校尉的表姐夫，又能有幾分能量，見了他們還得低頭喊一聲少爺。

黎珊心情愈發沉重，看來今日這龐瑞是打定主意要留下姬夢璃和鹿呦呦了。

她們要是落到龐瑞手裏，清白可就沒了，日後還怎麼活？

“龐公子說笑了，她們既然已經嫁做人婦，又非陪酒女子，豈能留下來陪你們喝酒作樂。”黎珊的語氣強硬了幾分：“家父乃忠武將軍黎輝，黎家女子可沒有陪酒說法！”

此話一出，賈宇飛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看着黎珊的目光多了一絲忌憚。

沒想到這婦人竟是忠武將軍黎輝之女，忠武將軍乃正四品武將，曾立下過赫赫戰功，在軍中威望極高。

賈宇飛他爹雖為吏部侍郎，同樣是正四品的官員，卻也沒膽量去欺凌一個正四品武將的女眷。

要知道忠武將軍可是手握兵權的實權武將，黎家五虎，皆從軍，在軍中各任要職，和他們這些紈絝是不一樣的。

龐瑞聞言，臉上的笑意也是斂了幾分。

他爹龐瀚身為藍山國宰相，雖權傾朝野，可對於這些武將依舊不敢逼得太緊。

而且也不止一次叮囑他，在外玩玩可以，但不要去招惹武將家眷。

武將領兵在外，若是家眷留在金陵城中受辱，是有可能引起嘩變的。

若是告到陛下那裏，陛下也必然會嚴懲不貸。

“原來是忠武將軍家的女眷，失敬，失敬。”龐瑞拱手道，可目光依舊有些不甘的看着姬夢璃和鹿呦呦。

這般天仙一般的女人，就這樣從眼前溜走，定然是不會甘心地。

姬夢璃和鹿呦呦眼中也有幾分訝色，她們只知道黎珊出身武將世家，但從幾人的反應來看，她爹應該有幾分權勢。

而且黎珊今日挺身而出，抬出娘家也要帶她們走，確實仗義。

一般女子遇到這種事情，必然慌得不行，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就不錯了，更別說要帶她們走了。

“這黎姐，倒是挺仗義的。”鹿呦呦給姬夢璃傳音道。

“她的性子，的確豪爽仗義，一般女子可做不到這種程度。”姬夢璃讚歎道，對黎珊也是大為改觀。

在這之前，她只是把黎珊當做偶偶喝茶閑聊的官太太，也沒有太多的交集。

可今天黎珊挺身相護，這份勇氣與擔當，讓她刮目相看，從心裏認同了這個朋友。

“龐公子，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黎珊看着龐瑞說道。

一旁還未開過口的於啟東，此時眼珠急轉，上前一步，拱手笑道：“黎夫人，既然是誤會一場，那還請給龐少一個賠禮的機會，請三位夫人喝杯茶，消解誤會。”

作為龐瑞的頭號狗腿子，於啟東可太了解自家主子了。

這等美人兒，要是就這樣放過，說不定今晚就會逃出金陵城去，那時再想找到可就是大海撈針了。

龐瑞雖是金陵城中人見人怕的紈絝，可要說到處去找一個女人，卻也是沒這麼大能力的。

那就尋個借口，先把她們留下來，再好好盤問一下她們的底細。

黎珊身為忠武將軍的女兒，自然是動不得，本來他們也沒有這個興趣。

不過這兩個小娘子，先把底細給打探清楚了，看看他們和將軍府有多大的聯繫。

若是那種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弄了也就弄了。

難不成將軍府還能為了兩個遠房親戚，和宰相府、吏部侍郎杠上不成？

官場有多薄涼，他可是見得多了。

龐瑞讚許地看了一眼於啟東，不愧是五年落榜秀，這狗腿子說話是有些水平的，當即也是笑着點頭道：“沒錯，先前是我唐突了，驚擾了三位娘子，不知可否賞臉和我們喝幾杯茶，讓我們向三位賠罪？”

“沒錯，我們請喝茶，賠罪。”賈宇飛附和道。

先前強留喝酒，那的確是帶着幾分羞辱意味的。

可現在他們把姿態擺低了，說要請她們喝茶賠禮道歉，黎珊便是再搬出將軍府，可就沒那麼好推脫了。

黎珊黛眉微蹙，她見過太多紈絝了，他們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這於啟東的確是一肚子壞水，本來已經要順利離開，這下又被攔住了。

“不好意思，龐公子，我們三人皆是已婚女子，與你們同處一個包廂喝茶不合適，要是傳出去，有辱名節，對你們的名聲也不好。”黎珊斷然拒絕道：“我們現在不準備喝茶了，準備回去，請你們讓開。”

龐瑞聞言面色一黑，一旁的賈宇飛也是面露不悅。

“黎夫人好大的威風啊，我們龐少請喝茶也是一點臉面不給，便是黎將軍在此，也會坐下和龐少喝兩杯吧？”於啟東陰陽怪氣道：

“我們龐少可是當今太子伴讀，等將來太子登基，指不定還是當朝宰相呢。能和龐少一起喝茶，那是你們的榮幸。”

龐瑞一臉受用，於啟東拍馬屁還是很有一手的，確實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我爹若是在此，定然一槍把你這腤臢貨色挑死！”黎珊冷眼看着於啟東道。

於啟東驚得向後退了一步，從黎珊眼中感受到的殺氣，竟是如此的凌厲。

黎珊接着道：“龐公子的確是太子伴讀，不過當今聖上身強體健，你這落魄秀才就敢議論太子登基的事情了？此事若是傳到陛下耳中，定要治你大罪，誅你三族！”

此話一出，於啟東臉色霎時慘白，又是連退三步，滿面惶恐。

一旁的龐瑞和賈宇飛也是面色微變，此事的確是大忌，平日他們私底下調侃也就罷了，倘若有人較真，傳到陛下耳中，可是會有大禍的。

龐瑞抬腿便是一腳，把於啟東踹倒在地，怒罵道：“狗奴才，什麼話都敢說！真是不要命了！”

於啟東有些惶恐地跪在地上，一邊抽自己巴掌一邊道：“奴才說錯了，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知錯了。”

幾巴掌下去，半邊臉便已是高高腫起。

“這狗奴才，打自己也還挺狠的。”鹿呦呦不禁笑道。

“能屈能伸，確實是個小人。”姬夢璃也是笑道。

兩人開口，聲音如黃鸝般悅耳，笑容更是美得令人心悸，撩地龐瑞心頭猶如有貓爪在撓，心神全被吸引過去了。

“我們走。”黎珊趕忙說道，拉着姬夢璃和鹿呦呦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龐瑞卻是再一次攔在了眾人面前，笑着道：“黎夫人，今天這茶，你還非喝不可了。

我們也沒有什麼惡意，就是想和你們喝杯茶，就算你告到將軍府，告到陛下那裏，又能拿我們如何？”

賈宇飛聞言，已經明白龐瑞的心思，也是從另一個方向堵住了去路。

他龐大的體型往這一站，把半條道堵的死死的。

“真是甩不掉的狗屎糖，要不我出手把他們都殺了吧？”鹿呦呦眉頭一皺，已是起了殺心。

“你若是當著黎珊的面把他們殺了，那黎珊和陳慶之都逃不了干係，以後在這金陵城是沒法活了。”姬夢璃微微搖頭：“我瞧師父還想在八巷住一段時間，殺人簡單，得把事情處理的乾淨些。”

“懂了，出去再殺。”鹿呦呦點頭。

黎珊已經是捏起了拳頭，要是她年少的時候遇見這些紈絝，拳頭早已招呼到他們的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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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些紈絝被女孩子欺負了，也沒臉去找父輩要場子。

這金陵城的水太深，不比西北邊城，她在這畏手畏腳，着實窩囊。

“我再說一遍，我今天必須帶她們走，你的茶我們不喝！”黎珊大聲說道，語氣中已經沒有半分客氣。

今天就算是撕破臉皮，她也必須要把姬夢璃和鹿呦呦帶走。

人是她帶出來的，就必須要好好給她們送回家。

人要對得起別人的信任。

不然她這輩子都沒法挺直了胸膛做人，這是她爹從小教育她的道理。

哪怕是得罪了龐瑞，得罪了宰相府。

她很清楚，今日若是陳慶之站在這裏，拳頭必然已經招呼在龐瑞的臉上了。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在事後說什麼。

可她今日若是不能把她們帶回去，陳慶之哪裏還有顏面去見顧北塵，他可是已經把顧北塵當做好兄弟了。

“把她們帶進去！”龐瑞也是一下子冷了臉，他今天可是很給黎珊面子了，可這女人給臉不要臉。

他身後衝出來四個人高馬大的護衛，向著黎珊等人衝來。

“龐瑞，金陵城中，當眾欺凌御前校尉的妻子，你是瘋了嗎！”黎珊大喝一聲，同時一步向前，一個肘擊砸向了當先衝來的那個護衛的下巴。

咔嚓！

伴着一聲脫臼的聲響，那護衛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對面的牆上。

可對方人多勢眾，趁着這個空檔，其中一人已是抱向黎珊的腰。

男女力量懸殊，這些護衛也都是練家子，一旦被抱住，便很難掙脫控制。

啪！

就在這時，鹿呦呦身形一動，閃身便來到了黎珊身旁，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護衛臉上。

一記響亮的巴掌，打的那護衛直接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倒飛了出去，砸在先前被黎珊肘擊飛出去的護衛身上。

另外兩名護衛見此，也是不敢小覷了這兩個小娘子，皆是握拳沖了上來。

“小心！”黎珊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