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孫悟空的兒子
關小刀本想問，孫悟空住在花果山嗎？
轉念一想，花果山是孫悟空當妖精時住的地方。
他後來成佛，被封為萬佛之祖，怎麼還會住在那裏呢？
應該住在天上才對。
這樣想着，話一出口，變成了：
“孫悟空，住在哪裏？”
不想，關羽回道：
“他還在花果山住。”
見關小刀面露不解，關羽做了解釋：
“本來，他成佛之後，住在西天的永安宮。
“可是，他天性好動，又受不了天庭那些清規戒律。
“也是看不慣神仙之間的一些勾心鬥角，便又回了花果山。”
關小刀聽了“看不慣神仙之間的一些勾心鬥角”這句話，心道：
怎麼神仙也這樣啊？
正想着，金靈童子道：
“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交差啦。
“你們早些趕路吧，只是一路上多加小心。”
說完，把那個大灰狼拎起，踏着雲朵升天而去。
關小刀望着他遠去的身影，打心眼兒里喜歡這個小童子。
心道：
要是他能和我們在一起，多好，我就有了玩伴啦。
只是，他自己說能耐不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哪知道，這金靈童子看上去是個孩子，其實已經是數千年之齡。
沒有幾天，三人很順利地到達了花果山。
那花果山其實是在如今的人間中國江蘇省連雲港市。
關小刀沒有去過連雲港，當然不知道這是哪裏。
反正，到了這裏一看，山勢陡峭，叢林疊嶂，流水潺潺，怪石聳立，雲霧繚繞，鳥語花香，正如那《西遊記》裏描寫的一般。
進了山，果然見了許多猴子，攀爬跑跳，嘰嘰喳喳。
那些猴子見了他們幾個，更是圍前圍后，興奮不止。
又走了一會兒，便見到了那個水簾瀑布。
由於這些場景在書中和電影裏都見過，關小刀覺得十分熟悉，竟生出些親切感來。
一個小猴子跑跑跳跳進去通報，一會兒又從水簾鑽出來，叫道：
“老佛爺有請！”
三人從水簾側面進了水簾洞。
那水簾洞十分寬敞，四周站了一些年齡不等的猴精。
關小刀眼尖，早看到居中高台上坐着一人。
那人頭戴束髮冠，身穿寬大僧袍，雖然是個猴相，與關小刀印象中的孫悟空倒也差不多。
只是並非尖嘴猴腮，反倒有些發胖，面容慈祥。
關小刀心道：
也是，這又過去了幾千年，受到佛性滋潤，孫悟空有些變化也很正常。
關羽衝上邊一揖：
“斗戰勝佛請了！小神關某特來拜見。”
孫悟空顯然認識關羽，點點頭道：
“關帝爺請了！自從上次天宮相見，又是幾百年了吧？關帝爺可好？”
關羽道：
“小神一切都好。佛爺您呢？”
孫悟空呵呵一笑：
“我？我還能怎樣？還是老樣子，無所事事，消磨時光而已。”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關小刀一直盯着孫悟空看，卻看到孫悟空腦門上箍着一個金圈，心道：
這一定是金箍咒了。
突然，關小刀叫道：
“不對!”
眾人都吃一驚，看着關小刀。
“什麼不對？”
關羽和周倉幾乎同時發出了疑問。
那孫悟空也微微一笑：
“你這孩子便是那個關小刀？是啊，你說什麼不對？”
關小刀用手一指孫悟空：
“你……你是假的！”
那孫悟空顯然小吃了一驚：
“你這孩子，怎麼說我是假的？”
關羽也急忙制止關小刀：
“好孩子，不要亂說！”
關小刀不知哪來的膽子，大聲道：
“我才不是亂說呢。
“書上說，孫悟空成佛以後金箍咒已經自動脫去啦，怎麼會還在他頭上？”
關羽和周倉急忙再次向孫悟空看去，可不是么，那金箍咒明晃晃地戴在“孫悟空”頭上呢。
兩人不由得盯住了孫悟空的臉。
那孫悟空聽了哈哈大笑：
“好，好！你果然聰明。
“沒想到，我這個小小的疏忽，竟被你這個凡夫小子抓到了！”
關羽和周倉聽了此話大吃一驚，迷惑地看看孫悟空，又看看關小刀。
那孫悟空臉色一變：
“來呀，把他們幾個拿下！”
旁邊的幾個猴精便要動手。
正在這時，洞口傳來一聲：
“且慢！”
眾人往洞口看去，不由又吃一驚。
只見又進來一個孫悟空，這個與洞中那個從裝束到相貌完全一樣，只是頭上少了那個金箍。
這個孫悟空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孩子，估計在人間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活脫脫孫悟空大鬧天宮時的模樣。
只見後進來的孫悟空雙手合十，沖洞裏那個笑道：
“阿彌陀佛。平天大聖，謝謝你給老僧看守洞府。
“老僧回來了，你還不回去陪夫人么？”
洞裏那個“孫悟空”把頭搖了三搖，馬上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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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他身材高大，方頭大耳，黑面黃須，雙眼如電，口闊牙白，頭上生着兩個大犄角。
關小刀在心中叫道：
牛魔王！
是的，關小刀沒有猜錯，那人正是牛魔王。
關小刀來不及多想，只見牛魔王怪眼圓睜，“哼”了一聲道：
“孫猴子！虧你還口誦佛號。
“你占我老婆，生了孽種，還有臉跟我提什麼夫人嗎？”
孫悟空臉上微紅：
“善哉善哉。
“占也好，孽也罷，無非都是天緣註定，老僧也不知道會是這樣。
“不過，你到老僧這兒來，只怕不是要找老僧算賬吧？”
那牛魔王看了看關小刀，又看了看孫悟空。
突然右手一揮，關小刀便感到一股強勁的旋風把自己裹住，並且，雙腳離地，馬上就要騰空而去。
但很快，那股旋風便卸了力道，自己又從半空中摔了下來，卻被一人接住。
關小刀一看，接住自己的是關羽。
再看孫悟空，右手舉着，微微笑着，看着牛魔王。
牛魔王卻換了個位置，顯然剛才他也動了。
關小刀馬上明白了：
一定是牛魔王要把自己擄走，卻被孫悟空攔了下來。
不由在心裏對孫悟空大加佩服：
看他這樣子，氣定神閑，信手拈來，一定比大鬧天宮時厲害多啦。
只聽孫悟空道：
“老牛，當年我們兩個的本事就差不多。
“如今，你也知道，老僧得了十六隻舍利的加持，已經脫胎換骨。
“而你，一直被困在西方，估計不會有什麼機會提升法力吧？
“怎麼樣，要不要再試試？”
那牛魔王氣呼呼地看着孫悟空：
“不錯，眼下俺老牛不是你的對手。
“不過，俺也遇到了一位高仙，正在跟着他繼續修鍊。
“哼，你等着瞧吧！”
說完，長笑了一聲，身子一扭，倏忽不見。
孫悟空搖搖頭，也不追趕，領着那小孩向關羽三人走來。
孫悟空和牛魔王說話的時候，關小刀一直在想：
孫悟空說的那個十六顆舍利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西遊記》裏沒提？
關小刀讀《西遊記》不下幾十遍，對這本書再熟悉不過了，自是每遇到與西遊記相關的人或事，便很自然地與書中所寫印證。
其實，十六顆舍利的事兒是《西遊記後傳》裏寫的。
《西遊記後傳》裏說，大魔頭無天佛祖殺上靈山，如來被迫退位。
天界的生死存亡全在孫悟空。
孫悟空要想戰勝無天，還天界太平，關鍵在於找到並掌握蘊含著無窮法力的十七顆舍利子。
歷經艱險，孫悟空找到了十六顆。
可是，在與無天的最後決戰中仍然處於下風。
最後，孫悟空發現自己便是那第十七顆無骨舍利。
他毅然決然犧牲了自己，終於集十七顆舍利子之力消滅了無天。
自己也獲得重生，脫胎換骨，擁有無上法力。
關小刀沒有讀過《西遊記後傳》，自然是不知道。
孫悟空與關羽三人互相見了禮，道：
“大家自己人，不必拘禮，隨便坐吧。”
又看了看關小刀：
“這個孩子不錯，呵呵。”
關小刀直盯着孫悟空：
“大聖祖爺爺，您……您胖啦！”
孫悟空呵呵一笑：
“養尊處優，能不胖么？”
關小刀感到奇怪：
“可是……可是，您不是斗戰勝佛么？
“書上說，您負責靈山和天宮的安全，您不是要經常降妖伏魔么？
“怎麼會……養尊處優？
“我們來的路上還遇到妖精了呢。”
孫悟空又是呵呵一笑：
“那些小妖精不用我管，我是對付大妖精的。”
關小刀想：
可不是，斗戰勝佛還能多大妖精都管么？
正想着，聽孫悟空問關羽：
“關帝爺一向可好？來找老僧有什麼事嗎？”
關羽便把準備請他相助，保護關小刀的來意說了一遍。
孫悟空聽到關小刀非要看關公戰秦瓊，一樂：
“別說，老僧也想知道你們兩個到底誰厲害。呵呵。”
說完，閉目沉思。
關小刀緊盯着孫悟空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與自己印象中的孫大聖有很大差別，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只見孫悟空想了一會兒，睜開了眼：
“嗯，這件事老僧倒不能袖手不管。
“這樣吧，讓老僧這個孽種跟你們去吧。”
說著，把那個小孩拉到自己身邊：
“唉，也不怪牛魔王一直對我耿耿於懷。
“老僧保師父西天取經那會兒，不是經過火焰山時與那個鐵扇公主有過爭鬥么？
“老僧為了制服她，曾鑽進她肚子。
“誰曾想，後來鐵扇公主竟生下他來。
“你們看，就他這長相，老僧想不認也不成。
“可不是個孽種么？”
關小刀見這小孩與孫大聖早年時更為相像，早是心中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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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着膽子過來拉起了小孩的手：
“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孩大大方方回道：
“我叫孫勝靈，勝利的勝，靈巧的靈。你呢？”
關小刀脫口而答：
“我叫關小刀，關是關羽的關，刀是青龍偃月刀的刀，只是那刀小着些。”
孫悟空和周倉聽了，看看關羽，三人同時笑了起來。
關小刀又問孫勝靈：
“你也很厲害么？”
孫勝靈樂了：
“怎麼算厲害？怎麼算不厲害？”
關小刀想了想：
“起碼，和當年的孫大聖——也就是你爹差不多，便算厲害吧。”
“那……那我可不知道。你問我爹吧。”
孫悟空笑道：
“他的本事，自然是與我當年差不多，只怕比我那時還強着些。
“否則，關帝爺怎能放心？”
關羽聽了大喜：
“能得孫小聖相助，老夫就心滿意足啦。”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關小刀從他表情上看，祖爺爺似乎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沒底。
那孫勝靈想是也看出了關羽的心思，見一邊的周倉一手持刀，一手拄槍，便道：
“周天尊每日持着刀槍，多不方便。
“不如我來幫你……來，把槍刀給我。”
關小刀好奇心大起，盯着在旁邊看。
只見孫勝靈接過刀槍，嘴裏念着什麼，往刀槍上分別吹了口氣，叫聲：
“變！”
那一槍一刀便突然變小，只剩得三寸來長。
孫勝靈把槍刀還給關羽和周倉：
“需要用的時候，只在心裏念聲‘大’，就行啦。
“想讓它小，就心裏念聲‘小’，它就又變小了。
“你們試試。”
關羽和周倉一個接過刀，一個接過槍，一比劃，刀槍立即變得與原來一樣大。
再一比劃，又變得非常小。
“妙啊！”
關小刀拍手叫好。
“太好玩了。孫勝靈，你還真挺厲害的！”
關羽和周倉也十分高興，把槍刀藏在腰間，轉轉身子，扭扭腰，周倉道：
“嗨，還真一點兒影響也沒有。別說，孫小聖年齡不大，還挺有能耐呢。”
關小刀拉着孫勝靈問個不住：
“那麼，你使什麼兵器，也是金箍棒么？”
孫勝靈笑笑，從耳朵里摸出一隻繡花針來。
晃一晃，有雞蛋那麼粗，七尺來長，中間是渾鐵，兩頭是金箍。
果然便是那根孫悟空用過的如意金箍棒！
關小刀十分興奮，心想：
書上說，這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這小孩拿着毫不費力，果然不同凡響。
又想，自己連青龍偃月刀也拿不動，就別指望拿這金箍棒啦。
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孫勝靈收了金箍棒。
孫悟空再次看了看關小刀：
“這孩子的確不錯。乾脆送佛送到西，老僧再助你們一臂之力。”
說著，把關小刀拉到面前，右手撫上了關小刀的腦門。
關小刀只覺得一股暖流緩緩貫入腦中，又從腦袋而下，經脖子，胸部至腹部，再到四肢，最後從腳底而出。
關小刀說不出有多舒服。
如此三次，孫悟空住了手：
“老僧已經為他打通了從頭到腳的足三陽經。
“你們再帶着他駕雲，就容易多啦，對他的身體也不會造成傷害。”
關羽急忙拱手：
“多謝孫佛爺！”
關小刀卻不明就裏：
“這樣，我自己也會飛么？”
孫悟空笑了：
“你自己飛？那還不行。”
關小刀聽了略感失望，不過聽說再跟着祖爺爺他們駕雲容易多了，也自高興。
眾人忙了一會兒，自然說到了牛魔王一事。
周倉不解：
“聽說，他被西天佛祖帶到了西方，監押改過。
“不知什麼時候得了自由，又到了這裏。”
孫悟空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他是得了一名高仙相救，剛回來不久。”
“高仙？”
關羽猛然想起：
“剛才那牛魔王說，他正跟一位高仙繼續修鍊，莫非說的是同一個人？”
孫悟空點點頭：
“應該是這樣。”
關小刀忍不住插話：
“我聽說，西天佛祖最厲害，這位高仙是誰？比佛祖還厲害么？”
孫悟空再次點點頭：
“嗯，我估計差不多吧。”
“那麼，你認識他么？”
關小刀問。
孫悟空笑了：
“我怎麼會認識他？”
關羽道：
“連佛爺都不認識他，這個人可真夠神秘的啦。”
孫悟空點點頭：
“是啊……總之，一切都是天意，也是宇宙即將大變的必然結果。”
說完，孫悟空微微閉眼，面色凝重。
關小刀想起太上老君也說過宇宙將有大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大變，但猜想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見孫悟空、關羽、周倉都很嚴肅，不由得也情緒低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