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2兄弟談心
52兄弟談心
江陵曜從家裏搬出來的這四年,作為一個合格的弟控,江百博幾乎可以算是知道他的所有情況,但一切僅停留於知道的階段,像這樣親自上門,僅是第二次。
而第一次,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雖然只來過一次,江百博踏足的地方僅限於玄關和客廳,可第二次到來,他就像是這裏的主人。
從鞋櫃裏拿出拖鞋換,把買來的水果零食放在茶几上,江百博靠近沙發里,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抬頭對江陵曜說:“過來坐,我有話要跟你說。”
江家大哥的洞察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遲鈍的江陵曜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許烽可是一個不落的看在眼裏。
江陵曜不過是回頭看了許烽一眼,江百博便又說:“你看他做什麼,我是你哥,我能害了你不成?還是說,連過來陪我坐一坐都要經過他的允許?”
江百博話里火藥味十足,作為一個弟控,弟弟被別人搶走,實在不能忍!
一邊是自己的戀人,一邊是自己的哥哥,江陵曜夾在中間很為難。
許烽了解他的苦衷,江百博對他不是熟視無睹,就是“炮”語連珠,與其在這裏惹得江百博不快,又讓江陵曜為難,還不如選擇離開。
至少在他沒有解決掉江百博提出的問題前,他沒有足夠的底氣與江百博爭奪愛人。
許烽親昵的拍了拍江陵曜的屁股,笑說:“乖,快過去了,別讓哥哥等急了,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
江陵曜鬆了口氣,許烽實在太貼心:“隨便,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
愛人笑嘻嘻地跟自己說出這種甜蜜的話,許烽真的好想上去親一口啊,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容許,他要是真親上去,估計江百博的拖鞋下一秒就打在他臉上了。
直到許烽離開前,江百博都一直怒瞪着他的手,恨不得用眼裏噴射出來的熊熊火焰,將那隻摸過自己弟弟屁股,或者其他更多地方的豬蹄子化為灰燼。
“哥,你怎麼不說話?”
江陵曜來到沙發前坐下,卻遲遲等不到江百博開口。
江百博收回放在許烽背影消失的地方的視線,從茶几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蘆柑,一邊剝皮一邊問:“這些年一個人過得怎麼樣?”
江陵曜抓抓頭:“還可以,挺充實的。”
“天天不出門還充實?”江百博寵溺地笑說,“小時候你最愛的就是纏着我,讓我帶你出去玩。”
“你也說是小時候嘛。”提起小時候,那些丟人的過往湧現在腦海中,江陵曜不好意思地說,“我現在長大了。”
江百博長吁一口氣:“所以,就不要需要哥哥了。”
“沒有,哥……那個……”江陵曜支支吾吾,說兩個字,偷偷看江百博一眼,視線相撞,他趕忙又收回來。
“你想說什麼?兄弟倆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那個,以前的事對不起,其實這件事都是上一輩,甚至上上一輩的事情了。跟你沒什麼關係,我那時候不懂事,對你撒氣,還那麼任性。你勸服爸爸讓我搬出來,花了不少心思吧?”江陵曜低着頭,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雙手,“我覺得我特別沒良心,這些年都沒有回去看你們,連電話都沒打。其實我不是討厭你們,就是挺不好意思的,當年離開家前跟爸爸大吵一架,我說再也沒有他這個爸爸,那話挺過分的。”
江百博拉開他握在一起的手,把剝好的蘆柑放進他手裏,這個季節是蘆柑上市的季節,果肉甜,水分多:“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哥哥當年也不好,不該聯合爸爸瞞着你。爸這些年挺想你的,就因為抹不開面子,沒來找你。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到底是血脈相通的親人,回頭你買點好吃好喝的回家親自給爸爸,爸爸能開心死,以前的事道個歉就夠了。爸那時候說不認你這個兒子,還不都是氣話。你啊,看上去性子慢吞吞,柔柔的,其實骨子裏跟爸一樣,都是犟種。”
江百博失笑地搖了搖頭:“幸好這一點我沒遺傳爸,要不家裏三個犟種,不得鬧翻天了。”
江陵曜被江百博無奈又慶幸的語調逗笑:“所以哥你就是家裏的和事老。”
“和事老最容易得罪人。”江百博揉了揉江陵曜的腦袋,“你小子最幸運,隨便說兩句話,就能把爸哄得開心。”
“因為我只會做這些啊,所以爸的公司還得靠哥哥打理,他心裏十分器重你的。”大概是蘆柑吃多了,江陵曜的嘴都變得甜起來,奉承了他哥幾句后,故作可憐地說,“如果我以後沒有飯吃了,哥你一定要養我啊。”
“哥養你一輩子都行!”
兩兄弟冰釋前嫌,相視一笑,連最後剩下的那點尷尬都消失不見。
江陵曜把剩下兩瓣蘆柑遞給江百博:“哥你也吃,好甜。”
“我剝給你的,你還給我做順水人情?”江百博勾唇一笑,“小饞貓,你自己吃吧。”
“唔,那我給你剝一個?”江陵曜說著把手裏的蘆柑塞進嘴裏,就要去拿茶几上沒有剝皮的。
“不用,我不吃。”江百博抓住他的手,讓他老實在沙發上坐着,“你什麼時候搬回家住?”
江陵曜怯怯地看了他哥一眼:“呃,上次不是說不想搬回去嗎,我保證經常回去看你和爸爸。”
理由江百博不問都知道,肯定和上一次一樣,不爽地冷哼一聲。
許烽走後,他覺得空氣都變得通暢起來,這會兒想起弟弟為了這個人不肯搬回家,又覺得空氣中隱約存在的許烽的氣味是那麼的刺鼻,84消毒藥水的味道都比這個好聞。
“不說他了。”江百博大手一揮,凌上淮說要給他們倆時間,他給,一個星期後,如果許烽沒有任何錶現,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他,商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江百博,可不是浪得虛名。
江陵曜見哥哥眉頭皺着,不敢吱聲,如果有尾巴的話,估摸他現在已經是夾着尾巴的狀態了。
這幅可憐又膽怯的模樣,讓江百博懊惱不已,嚇到可愛的弟弟的我實在太混蛋!
江百博趕緊將身上的殺氣散開,笑眯眯地問江陵曜:“蘆柑還要不要吃了?”
“不吃了,你來之前許……”想起在江百博對許烽那莫名其妙的敵意,江陵曜在他面前連許烽的名字都不敢提,生怕又引起一股火藥味,“你來之前剛吃了一個蘋果。”
“嗯,病人多吃水果好,但也別過量,畢竟是涼的東西。”
“知道了。”江陵曜笑着應下,“對了哥,你認識凌上淮?”
江百博愣了愣,沒想到弟弟會問他這個問題,要是被他知道凌上淮是自己排到他身邊的。他會不會以為哥哥是個變態跟蹤狂啊!
“認識。”江百博決定半說謊,半坦白從寬,這種真真假假的話,最容易迷惑人,“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就和他認識了。雖然被爸領養了,但我經常回孤兒院。有一次回去碰到他,從他口中得知,他是你的負責編輯。”
江陵曜行以為真:“好巧哇。”
“是的。”江百博點點頭,“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還不錯,人挺好的,就是腦袋有點笨。”
“好意思說別人,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江百博毫不留情地笑話江陵曜。
江陵曜扁着嘴,佯裝生氣:“有你這麼說弟弟的嗎?哼,就算我再笨,也比凌上淮聰明。”
“這點我承認。”江百博哈哈大笑,與江陵曜達成共識,“想吃什麼?哥哥請你吃。”
江陵曜瞄了江百博一眼,小心翼翼地說:“許烽去買吃的了,晚上在家吃。”
“……”
兄弟倆說話太興奮,江百博一時間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令他討厭的人的存在。算時間許烽離開有一會兒功夫了,再不走估計他就要回來了。
江百博非常不想看到許烽,不是出於本身的厭惡,而且由於這個人奪走了自己最寶貝最可愛的弟弟,所以,兩人之間總有種不共戴天之仇的感覺。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沒事給我打電話,記得常回家。”
“嗯,知道了。”
江陵曜陪着江百博來到門口,江百博從來到走,江陵曜都沒有主動與他有過親密接觸。
哎,小時候總愛抱着自己大腿撒嬌的弟弟不見了,江百博那顆弟控的玻璃心啊,又一次碎成渣渣。
許烽回來后,直奔廚房做飯,沒問江家兄弟二人聊了什麼。
江陵曜跟前跟後的幫他打下手,雖然他不會做飯,但是幫忙還是會的。
許烽本來不想讓他做,但是江陵曜強烈要求一起參加,許烽想着兩人在廚房一起忙乎,像極了過日子的小夫妻,便樂呵呵的同意了。
諸如切菜炒菜這種高難度的工作,江陵曜勝任不了,許烽便派他去洗菜,洗好了菜,把米給淘了,加上一拇指高的水,放到電飯鍋上去燒。
江陵曜洗乾淨一樣菜交給許烽一一樣,許烽切好了,他便送上第二份洗乾淨的。等江陵曜最後把米也放進電飯鍋里,許烽剛好把所有菜都準備齊全,開火炒菜了。
這個江陵曜自然幫不了他,只能在他一旁幫忙嘗菜,嘗着嘗着便大口吃起來,要不是許烽攔着,等不到吃飯,江陵曜的肚子就被他自己填飽了。
江陵曜手裏的筷子被許烽奪走,不死心地用手指去捏,被許烽拍了兩下手背後才怨念地抱怨道:“就吃兩口嘛。”
許烽翻動鍋里的菜,斜睨了他一眼:“這是第幾個兩口了?”
江陵曜吸了吸手指,舌頭卷着指尖,把上面殘留的湯汁統統舔掉,一點都不浪費:“誰叫你做的那麼好吃!”
“那是你外賣吃多了,難得吃一次家常便飯,才會覺得特別好吃。說不定吃多了,你也會覺得膩。”
“怎麼會。”江陵曜跳到許烽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尖,腦袋搭在許烽的肩膀上說,“不信我們來打賭。”
“我看你是想讓我天天給你做飯吃。”許烽一眼識破了江陵曜的計謀,江陵曜訕笑着吐了吐舌頭,許烽一扭頭含住他的舌頭,就勢吻起來。
江陵曜最受不了許烽的深吻,不一會兒就全身癱軟,掛在他身上。直到被吻到暈頭轉向,許烽他放開他,咂咂嘴,意猶未盡般說:“味道不錯。”
江陵曜臉頰上升起一道淺淺的紅暈:“你、你說什麼呢!”
許烽笑着低聲說:“我說我做的菜啊。”
江陵曜原以為自己鬧了個大笑話,面紅耳赤的。對上那道揶揄的笑,忽然明白過來許烽是故意的,羞得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一跺腳:“今晚你就等着睡沙發吧!”
許烽臉上笑意更甚:“我本來就睡沙發的,還是說,你希望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床?”
“……”江陵曜一不小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暴露出來,還被許烽笑話了,臉皮薄的他覺得掛不住,邊往廚房外面逃,邊做着不具任何威脅性的恐嚇,“我不理你了。”
這小媳婦兒一般的羞澀與憤憤,逗得許烽捧腹大笑,可把江陵曜鬱悶的,吃飯的時候都一直低着頭猛吃,不好意思看他。
許烽見他這幅羞赧到極致的模樣,不禁在內心深處為自己點了一排蠟燭——不過是在言語上調戲了幾句,江陵曜就害羞成這樣,要是想要滾床單,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
飯後,許烽非常識時務的沒有再說讓江陵曜覺得不好意思的事情。兩人坐在沙發上,頭靠着頭看電視。
不知道看了多久,江陵曜打了個哈欠,許烽問他是不是困了。
江陵曜點點頭。
“去洗澡吧,我去鋪床。”天然氣費許烽一早就交掉了。
“哦,我洗好叫你來洗,不關燈了。”江陵曜拿了換洗衣服,乖乖地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江陵曜對於今晚稍候發生的時間,忍不住憧憬起來。
相愛的相擁而睡什麼的,再做一做羞羞的事情。說不定他保持了二十五年的處男之身就要不存在了,想想真是有點小激動啊。
江陵曜滿心歡喜,把自己從裏到外洗得乾乾淨淨。
等他從浴室出來,換許烽去洗的時候,路過客廳,卻發現沙發上已經鋪好了枕頭被子。
與昨晚一樣,許烽這是要在沙發上湊合一晚啊。
昨天他們是朋友,今天他們是情侶,能一樣嗎?
這個許烽啊,腦袋不是很靈光的嗎,怎麼碰到這種事,情商就全部下線了呢?
江陵曜鬱悶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腦袋一熱,拿起枕頭放回自己床上,把沙發上礙眼的被子卷吧卷吧丟進衣櫃裏去了。
江陵曜氣鼓鼓地想:沒有枕頭被子,我就不信你不來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