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宿舍
服務員的工作並不難，王強給我安排的工作更簡單。
就是給包間送送果盤和酒水。然後包間裏的公主跟我說需要什麼，我再拿過去。
這裏面還有幾個vip包間。
這些包間除了配公主外，門口還會站一個男服務員專門給這些包間服務。
聽說這些服務員是有額外的包間提成的，得到小費的概率也很高。
像我這種，到處給普通包間服務的，是沒有提成的，也很難得到小費。
在送酒水期間，我在包間裏碰到過瑤瑤幾次。
她的工作就是給客人安排小妹，也會跟客人聊會兒天，或者喝幾杯酒。
這也讓我看到了瑤瑤的又一個面。
左右逢源、逢場作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說實話，這一面跟我對瑤瑤的第一印象比較，挺割裂的。
她的粗線條有點像不諳世事的天真。
但她的職場表現又有點像歷經紅塵的世俗。
這兩個相反的面，在一個人的身上。
黑金夜總會的生意很好，高峰時，包間全滿，到凌晨3點，還有幾個包間有人在。裏面的人當然是喝多了的。
我們的工作時間是18點到凌晨2點。
但我們要提前一個小時打卡，也要晚一個小時整理下班。
相當於工作時間是17點到凌晨3點了。
黑金夜總會也有白班，但白班的工作人員很少，基本也沒有小妹。
夜場嘛……當然是在夜裏熱鬧的娛樂場所。
凌晨3點，我忙完之後便跟王強回到宿舍了。
黑金夜總會的工資雖然不高，但好在包吃住。當然也方便他們管理。
男服務員、小妹、公主都是有宿舍的。
不過宿舍的條件非常差。
我跟王強去的宿舍是一個四室一廳兩衛的房子。
別看是四室一廳兩衛，聽着還挺大的一個房子。
但房子基本是毛坯，而且每一室都放了四張上下鋪的鐵床。
也就說，一室住8個人，一個四室的房子……可以住32個人！
我去的時候，正好還剩一個床位。
只是，這個床位上的床板竟然沒有了！
這個宿舍里，本來是有兩張小桌子的，但是已經有人將這兩張桌子用來當牌桌了！
而這個宿舍三十多個人，桌子根本不夠用！
他們竟然將最後一張床板拆下當賭桌了！
說實話，以前四爺也帶我去過不少地方做局，但像夜總會候場間，和夜總會服務員的宿舍……還真沒去過！
今天的這兩個地方，也讓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了四爺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天下的局，無處不在！”
而我也明白了，千門……這個神秘的門派歷經幾千年依然存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賭，無處不在，賭徒無處不在。
四爺還曾說過一句話：“賭局就像茅坑，賭徒就是屎，而我們老千……就是狗！”
無論我們在什麼地方，我們都會聞到那個味……然後尋味而去……
我現在也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
我走到哪，哪裏就有局？
這是不是冥冥之中，這些局吸引着我呢？
這且不說。
因為他們將最後一張床的床板拆了下來，這導致我無法睡覺。我問王強怎麼辦。
但他卻冷冷的看着我，說：“我們先打完牌，你再裝回去！”
等他們打完牌……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而我也從王強的神情和語氣中看到了他對我的敵意。
在瑤瑤把我帶到他面前時，他笑着臉，但等瑤瑤走後，他就冷下了臉。
他帶我熟悉場地的時候就全場非常冷漠。當時我也沒在意。
當他發現我站在他和王倩身後后，他對我的態度就更加惡劣了。
雖然他旁敲側擊問我聽到了什麼，我回答他我沒有聽到任何東西。
但他依然對我十分警惕，並且給我穿了不少小鞋！
故意安排我同時給幾個包間搬酒，還要我三四箱一搬。有一個包廂催了一下酒，他還藉機罵了我一頓。
這……我也忍了，沒有跟他計較！
我是一個老千，做的是暗地裏的事情，要會藏！所以我並不想出風頭跟他鬧起來。
這一次，我也明顯感覺到他有故意的成份！
但事不過三，這一次，我決定不忍了。
當然，我不會跟他正面衝突。既然他喜歡賭，那我便讓他在牌桌上吃苦。
兩張小桌子上的人玩的是牛牛和三公。而床板搭起來的檯子玩的是二八杠。
這個宿舍里的人本就來自五湖四海，玩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
王強就是在二八杠這桌玩。
這次……他倒沒有出千。
這種牌，都是押好注再發牌，拋開有手法的不說，比的就是一個運氣。
他的道具牌沒用。
他們包括另外兩桌，玩的都不大。
牛牛和三公那桌，是5毛錢起押，而二八杠這桌，是1元錢起押。
這個宿舍里的人，工資都只有三四百一個月，要是運氣不好，可能會輸掉小半個月的工資。
上頭的，五塊五塊的去押，可能一個月的工資都會搭進去！
所以，他們也只能玩5毛1塊的了。
王強雖然是領班，在這個宿舍里也是頭頭，但他的工資其實也並不比我們能高到哪裏去。
而且，在候場間他雖然跟王倩搭夥出千贏了些錢，但他分到的其實也並不多。
我在他們身後看到，王倩和他並不是五五分的……
大頭被王倩拿走了。
我就在二八杠這桌圍觀起來，並且時不時的飛飛蒼蠅。
我身上還有五塊五毛錢，這種局……我正好可以飛幾次蒼蠅。
上桌倒是沒資格上了。
二八杠發四門牌。上桌的人是可以摸牌看牌的。
而外圍的人可以跟莊家搭夥，或者打邊飛蒼蠅，即往閑家那門押注。
不過他們有規定，每一門閑家最多不能押超過5塊……
如果上桌那人在某閑家那門押了5塊，外圍的人是不能押的。
因為他們的玩法是，莊家無論出什麼，都是不翻倍的。
而閑家出了對子翻一倍，出了二八翻3倍。庄閑同點，莊家贏。
而且，他們輪庄的規則是，莊家通賠三家下庄。
這種玩法，要是莊家運氣差，出幾把滿注的對子或者二八，他可能一個庄就要搭進去一個月的工資。
所以說，1塊錢起押的底，看着小。但對他們來說，可能也不小了。
不過，即便是滿注只有五塊，有時候有一兩門也押不滿……
這種玩法並不是正規的二八杠玩法，但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根據自己家鄉的習慣，又糅合了其他牌局的規則，重新制定了規則……反正也能玩吧。
這張檯子上，除了上桌的四人，外面還圍了七八個人，他們都會時不時的飛飛蒼蠅。
規定雖然是先下注，再切牌發牌。但人多眼雜，外圍的人並不完全守規矩。
他們有些人會在發完牌且還沒人看牌之前，極限去押邊。
這種局……規矩並沒有那麼嚴。
但主要是，他們不會認為，在這種局裏，會有人出千。
或者說，他們覺得，老千是傳說中的人物，離他們的生活太遠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老千可能應該是那種在牌桌上動不動扔幾萬十幾萬，然後幾百上千萬梭哈的人。
但其實，老千無處不在，大的、小的局裏，都可能有。
比如他們這個1塊錢的局，就出現了一個老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