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舊疾發
太陽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了，取而代之的月亮慢慢的爬上來，將士們用過晚飯後有的換崗、有的回營休息。
楚天荷站在帳外，望着快要圓了的月亮，忽想起已經快到十五元宵佳節了，這個時代沒有湯圓這種東西，楚天荷倒有些思念久別的湯圓了，只是，現在身處軍營，沒有那個條件做。
“你就這麼喜歡望天兒啊？”身後，傳來慕子默弔兒郎當的聲音。
楚天荷回道：“看月亮啊。”
慕子默也往上一瞧，后又道：“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楚天荷漫不經心的道：“月亮上面有廣寒宮，裏面住着嫦娥仙子和玉兔。”
慕子默好奇道：“嫦娥仙子？”
楚天荷只是笑了笑，沒再解釋，慕子默也不再多問，隨後道：“看來你也不是全無用處啊？”
楚天荷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一直以為本姑娘是吃乾飯的啊？”
慕子默笑道：“那倒不是，你可是堂堂楚大將軍的女兒，不過，總算是沒給你爹丟臉。”
楚天荷望着月亮不說話，慕子默繼續道：“無論如何，今日都得感謝你，重鼓軍心。”
楚天荷戲謔道：“堂堂榮德王，居然也會親自感謝我，真是稀奇啊。”
慕子默白她一眼：“切。”
楚天荷又道：“你怎麼這麼閑？這個副帥做的蠻輕鬆啊？”
慕子默帶着懶散的聲音道：“唉，你相公在和輔國公、韓三明探討軍，我實在聽不下去，又插不上話，所以才溜出來偷懶哪。”
楚天荷付諸一笑。她來軍營這幾日，除了那次給慕子衿處理傷口，都沒再單獨相處過，楚天荷只希望早日擊退敵軍，好回到家中，想到‘家’，不禁有些思念安叔和海兒，這段日子，感覺經歷了好多事，時間都在指尖悄悄流逝了。
淮軍大營。
“將軍，您的傷怎樣了？”石偉問道。
這石偉是楚鴻禎的一手提拔起來的副將，跟着楚鴻禎多年上陣殺敵，也立下許多戰功。
楚鴻禎語氣帶着頗多無奈：“這舊傷偏僻在這個時候復，我想撐也撐不住啊。”
石偉嘆口氣：“這大冬天的，着了寒，最容易復。”
楚鴻禎道：“上一仗就是因為這舊傷復，敗給了龍騰文，看來，我是真的打不動仗了，那日雖然傷了那個榮德王，但是那一刀使出力后，自己都有些虛脫。”
石偉道：“將軍說的嚴重了，您所向披靡，養好傷，肯定還能行的。”
楚鴻禎擺擺手：“不行了，哎，我聽說姚松和衛愷昨日出侮辱那個華清王？”
石偉本不想讓他知道，但軍中不停的議論此事，瞞是瞞不住了：“是啊，他二人也真是的，好歹華清王也是您女婿，這不是存心要您難堪嗎？”
楚鴻禎臉色陰下來：“哼，皇上只是挑個人嫁過去，又沒非要讓她去，是她自己答應皇上要嫁給慕子衿的，我可沒承認慕子衿是我女婿。”
石偉道：“總歸現在您不承認也得承認了，那日小姐被吊在城牆上，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楚鴻禎道：“她自作自受，自求多福去吧。”
石偉又道：“將軍，您此番舊疾又復，加上上一次戰敗，皇上對您恐怕很是不滿哪。”
楚鴻禎思考一下：“我也知道，只是，如今就這樣回去，也真是對不起皇上，皇上不滿，也是正常。”
兩人均默默的嘆口氣。
楚鴻禎舊病復，只好把將軍大權交給姚松。
姚松此時卻在孟**營里與衛愷名為商量軍，實則在一起喝着小酒閑聊。
“哈哈，這下可給蕭國一個下馬威，蕭**心已亂，我聽探子回報說蕭國要求換主帥呢，後天我們再行進攻，拿下蕭國邊城。”衛愷邊喝着酒邊對姚松說著。
姚松奸笑道：“順便再把那蕭國第一美人華清王擒來，哈哈哈哈。”
衛愷笑道：“你還男女通吃啊？”
姚松有些醉意：“唉，衛兄是有所不知啊，說來不怕你笑話，那慕子衿來到我們淮國時，我第一眼見了都不禁一顫啊，世上竟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衛愷道：“說來也是，我以前只傳聞中聽過他如何如何，昨日我見到他真人，也是驚訝了一下，他弟弟榮德王連他十分之一都不及，不過，終究一副皮相而已，男人生成那樣，又當得什麼用？”
姚松道：“衛兄不愛美色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兩人碰了個杯，衛愷繼續道：“楚鴻禎這次怎麼又犯了病，他是怎麼了？”
姚松道：“管他怎麼了呢，反正他病了正好，軍權都歸我手中，這次，也該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慕凌風從夢中驚醒，滿頭虛汗，坐在床邊歇了一會兒：“初九。”
“哎，皇上，您又做噩夢了？”於初九恭敬的問着。他是慕凌風身邊的總管太監，從慕凌風登基那日起，就一直擔任此職，也是慕凌風很信任的人。
慕凌風道：“夢不是噩夢，但朕總覺得比噩夢還可怕。”頓了頓，繼續道：“唉，朕做了太多的錯事，無法彌補了，邊關怎麼樣了？”
於初九道：“邊關來消息說眾將士要求更換主帥，況很糟糕啊。”
慕凌風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兒：“朕這些年，一直在想，子衿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自他回來以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朕也是冷冰冰的，也是朕沒用，親手毀了他，唉。”
於初九道：“皇上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樣提起二殿下呢。”
慕凌風眼神有些迷離：“也許是歲數一年比一年大了，不知不覺都過了半輩子了，朕再怎麼不喜歡子衿，但他畢竟還是朕的兒子，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服眾啊。”
於初九道：“皇上正值壯年，哪裏就歲數大了呢？至於二殿下，老奴想他一定能解決的這件事的。”
慕凌風沒再說話，於初九也就站在一邊靜靜的陪着慕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