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亂軍心
楚天荷回到營帳,思前想後,這裏沒有火藥,如果能制出火藥來,蕭國勝算便會大一點。
來到輔國公的營帳,楚天荷讓人通報了一聲,輔國公應允了,楚天荷進去后,輔國公冷眼看着她道:“王妃深夜來此,有什麼事嗎?”
楚天荷也不客氣,自己找地方坐下來,直奔主題:“我是想到一樣東西或許可以有用些。”
輔國公道:“什麼東西?”
楚天荷慢慢道:“火藥。”
輔國公皺了皺眉:“火藥?”
楚天荷點點頭:“不錯,火藥的威力遠勝於這些冷兵器,雖然現在這裏沒有火藥,但是只要有硝石、硫磺、木炭便可做出來。”
輔國公想了想:“這幾樣東西倒不難找,此時正是春節剛過,想來百姓家中還有煙花爆竹之類的,裏面的成分便可以取出來用,還有附近鄉鎮的藥鋪也可以買到。”
楚天荷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
輔國公道:“煙花爆竹這些用在打仗上,倒真是有些意思。”
楚天荷站起來道:“那就請軍師幫忙多找些這些東西。”
輔國公道:“好,明日我就派人去附近村鎮購買和尋找這些東西,先試一下,如果好用,再向京都索要。”
楚天荷微微一笑,輔國公突然道:“你是淮國人,為何幫蕭國想辦法?”
楚天荷心有不悅,對輔國公的懷疑懶得解釋,聲音冷下來:“我不過是幫着王爺罷了。”說完,轉身出了輔國公的營帳。
一面是父親,一面是丈夫,楚天荷的位置的確很尷尬。雖然她和楚鴻禎都不認識,但畢竟這具身體是楚天荷的,對楚鴻禎表面的事也得做啊,所以,終歸是兩難的。
次日,孟淮兩國又來了,但楚鴻禎卻沒來,淮國換成了另一個將軍。
“軍師,下令吧,本帥親自出戰。”慕子衿道。
輔國公緩緩道:“二殿下,您是主帥,親自去不大好吧。”
慕子衿面無表:“子默受了傷,不能再去,還有別人可以去嗎?”
輔國公也是一臉無奈,暗嘆皇帝安的什麼心,居然一員大將也不派來,韓三明站出來道:“軍師,屬下願做先鋒。”
輔國公道:“那好,傳令下去,開城門,出城迎敵。”
雙方列陣站好,僵持許久,也不見有要打的意思,這時,孟國將軍衛愷催馬向前走了幾步,看着慕子衿道:“閣下就是華清王?”
見慕子衿不理會他,突然哈哈大笑:“蕭國昨日派來個酒鬼皇子,今日又來了個奴隸皇子,看來,你們蕭國是沒什麼本事了,哈哈哈哈。”
慕子衿拽着韁繩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輔國公站在城牆上,聽衛愷這樣說,心下不禁慌起來,看來,他們遲遲不動手,就是想用語動搖我軍軍心。
楚天荷聽說慕子衿親自上戰場,也跑到城牆上來,與輔國公對視一眼,知道況不妙。
衛愷回頭對自家士兵道:“看到了嗎?蕭國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一個為人奴僕的下賤之人居然也可以來打仗,咱們和這樣的人打,豈不是髒了咱們的兵器嗎?”
衛愷此話一出,孟國的士兵都笑起來,帶着嘲諷的意味,楚天荷咬咬嘴唇,這人便是要揭慕子衿的傷疤,動搖蕭國的軍心。
蕭國的士兵果然都有些動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小聲議論起來,韓三明大聲道:“休得聽他胡亂語。”又指着衛愷道:“有本事和我打上一場,兵器上見真章,說些個渾話污衊旁人算什麼本事。”
衛愷不理韓三明的話,對今日淮國的大將姚松道:“姚將軍,我沒看錯吧?”
姚松輕蔑的笑道:“衛將軍您沒看錯,這位舉世無雙的華清王正是當年蕭國戰敗求和送到大淮的奴隸。”
衛愷又哈哈大笑出來,這下惹動的淮國的士兵也跟着笑起來,蕭國士兵更是議論紛紛,楚天荷忽然很恨自己,這些人,就這樣羞辱慕子衿,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在人海之中,顯得很是孤獨。
衛愷看向姚松問道:“據我所了解淮國的奴隸都要在右腳腳踝處烙下奴隸印記吧?”
姚松點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衛愷用取笑的語氣大聲道:“那不如請華清王脫下鞋襪讓我們驗證一下吧!”他說完這話,底下將士都在附和着。
而就在此時衛愷忽然喝道:“殺啊。”
蕭國敗了。
自始至終,慕子衿沒有說過一句話。
本就軍心動搖,又打了敗仗,蕭國士氣低落,慕子默氣的扯動傷口直叫喚,輔國公皺着眉坐在一旁不說話,楚天荷慢慢站起來,她想去看看慕子衿。
剛掀開慕子衿營帳的帘子,楚天荷卻是一驚,慕子衿拿着匕正對準自己的右腳腳踝處,欲剜掉那恥辱,楚天荷忙衝過去將匕奪過來,慕子衿雖惱怒,卻知不應對她火,楚天荷望向他的腳踝,那處烙印似在嘲笑世人一般,楚天荷以前從未仔細看過慕子衿,所以並沒有見到這處烙印,而在淮國,奴隸是不允許穿鞋子的,所以將奴隸烙印烙在腳上能夠讓人看到的地方。
楚天荷心下難受,一個皇子一下子淪落為奴隸,還要被烙上這般恥辱的印記,對於慕子衿這樣傲氣的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而今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揭傷疤,難怪他差點兒要自殘了。楚天荷抬起慕子衿的腳,撫摸上那烙印,很深,讓人不敢去想像烙的時候會有多麼痛苦,慕子衿收回被楚天荷握着的腳,慌亂的穿上鞋襪,背過身去。
楚天荷退出帳外,不遠處幾個士兵圍在一起,不知在談論着什麼。
一轉身,卻見輔國公拿着尚方寶劍站在自己身後,楚天荷冷聲道:“軍師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輔國公道:“如今,殺你、不殺你,都不重要了,就算你死了,也不能挽回什麼了。”
楚天荷看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了,便逕自走了。
刺骨的寒風吹着楚天荷,以前她從未覺得這風像今日這般寒冷。
金鑾殿。
“報,啟稟皇上,邊關傳來消息,我軍大敗,三殿下受了重傷,二殿下,二殿下...”說到此處,卻不敢再往下說。
慕凌風道:“二殿下怎麼了?說。”
“二殿下在三殿下受傷后親自出城迎戰,只是孟淮兩國對二殿下惡相向,說二殿下是...不配做主帥,現在我軍士氣低落。”
慕凌風盛怒,氣的使勁拍了下龍椅扶手,淑妃這時正好趕來,一聽到慕子默受了重傷,差點暈過去。
慕凌風怒道:“退下。”轉身去扶淑妃,語氣馬上變得柔和:“愛妃,你別急啊。”
淑妃哭道:“子默受了重傷,有多嚴重啊?”
慕凌風道:“沒事的,只是受了傷,沒有生命危險。”
淑妃覺得自己失態了,平緩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