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鬼門關走一遭

第390章 鬼門關走一遭

第三百九十章

正當我愣神之際,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頭看見拍我肩膀的是王夢。

王夢朝房間努了努嘴,問道:“裏面是你安排的?”

我擠出一絲苦笑,說道:“算是吧。”

王夢笑了一下,說道:“裏面玩的挺花的啊,沒看出來啊,你這傢伙原來是個變態。”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吧,這慘叫聲整的我心煩意亂。”

隨後我和王夢走出了大門,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我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漫天的星辰雖不似在藏地那晚那樣震撼,但依舊是很美。

我對王夢問道:“姐,你說說人性本是善的還是惡的?”

王夢沒帶思索地回道:“惡的。”

我問道:“為啥啊?”

王夢說道:“不為啥啊,本來就是惡的東西,不需要什麼原因的,西方好像有個‘原罪’理論,就是說人生來就是有罪的。”

我點了根煙,說道:“這‘原罪’理論意思是我們都是有罪的?不管做好事還是壞事,都其實是有罪的?”

王夢說道:“其實我對西方的這種理論不太感興趣,都是聽小胖等那些留過學的傢伙說的,我喜歡道教的理論,道法自然嘛,善惡皆為自然之道,不是嗎?《道德經》上不是說嘛,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相對的,沒有善就沒有惡,沒有好人也就沒有壞人。”

我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啊,沒有善哪有惡嘛。”

王夢說道:“亮子,你是不是感覺我們乾的事情太惡了啊?”

我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感覺這些村民的變化太快了,僅僅兩天,就從一群老實巴交的農民變成了如今這樣。”

王夢說道:“不是他們變了,而是他們的謀生方式變了,你不也變了嘛,就拿我們折磨李學平來說,你不也是從剛開始的不接受變成比我還殘忍的傢伙了嘛,我們都會變的,這種變化只是為了我們更好的適應這個人世間,村民們的變化也正是為了更好的適應這個物慾橫流的世間,你想,他們當老實巴交的農民是自己選擇的嘛?是無怨無悔的嗎?不是的,他們之所以選擇當個老實巴交的人,是因為他們除了農民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人哪有喜歡過貧苦日子的,只不過是沒有選擇而已,我倆的到來,讓他們看見了除了當農民之外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而走這條路正好能得到他們想得到的一切,老實巴交只是為了扮演好農民這個角色,而殘忍和嗜血,則能很好的扮演好江湖人這個角色,他們的轉變不是性格的轉變,只是謀生方式的轉變罷了。”

我沉默了,徐嘉怡曾說過的話又浮現在我的耳邊“世界上比死更可怕的東西是什麼?是窮,比窮更可怕的事情是窮且沒有尊嚴地活着”“你知道睡我最多的男人是哪種人嗎?告訴你,就是那些你認為很高尚的男人,就是那種平時從事着光鮮靚麗的職業,滿口仁義道德的男人們,都是一張人皮下包裹着一個禽獸的靈魂,不要談誰純潔,誰無私”……

徐嘉怡說的那些話反反覆復重複在我耳邊。

不知過了多久,王夢打斷道:“亮子,你咋了?”

我回過神說道:“沒啥,就是想起了有人說的一些話。”

王夢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緩緩說道:“你在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你以為看清了深淵,殊不知這是深淵吞噬你的開始。”

我反覆念了兩三遍這句話,問道:“姐,這啥意思啊?”

王夢說道:“沒啥意思,是我隨口說的。”

……

一根煙抽完,我說道:“走吧,我要去凝望深淵了。”

王夢笑道:“其實看清深淵最好的辦法不是凝望,而是走進深淵。”

我說道:“好吧,那我要去走進深淵。”

……

走進院子,裏面嘈雜的聲音中夾雜着一個男人的慘叫聲,這慘叫聲是那運動裝男子傳出來的。

我的耳朵自動屏蔽了這個慘叫聲,我不想去看現在正在發生的那一幕,我也不想放過這個運動裝男子,因為他剛才的確觸碰到了我的逆鱗,今天他敢拿螺絲刀挾持王夢威脅我,那明天就會有人拿槍挾持李文惠蘭威脅我,以德報怨那是聖人乾的事,以惡制惡才是我的本色,我想,待我走進深淵,再走出深淵,我便能找到我自己的“相”。

……

我回到關押錢姐的房間,此時的她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彷彿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幹了似的,她看我進來,只是微微抬了一下頭,便低下頭沉默着。

我沒有理她,因為我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

我斜靠在破舊的沙發上,閉着眼睛思考我近年來遇到的各種人,他們每個人都教了我很多道理,他們的出現讓我從一個憨厚的農村娃變成了如今我樣子,我應該感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我會一直憨厚下去,但憨厚是我的“相”嗎,我想這不是,我的“相”可能有很多種,但憨厚絕對不是。

慢慢的,我進入了夢鄉。

……

我被人搖醒了,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王夢。

王夢打趣道:“你的心真大啊,也不怕睡着后被錢姐殺了。”

我笑了一下,坐起身說道:“怕個雞毛,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會動我。”這話我是對着錢姐說的。

錢姐依舊低着頭沒有回應。

王夢說道:“小胖來了。”

我看了一下手錶,顯示的是凌晨四點二十分,我說道:“胖哥走的可真快啊。”

王夢說道:“走吧,他在院子裏呢。”

我站起身對錢姐說道:“錢姐,胖哥來了,你不跟我出去見見他?”

錢姐沒有回應。

我和王夢走到院子,看見小胖正站在院子裏一臉焦急地向我走出的房間看着。

小胖看見我,匆匆走上來說道:“兄弟,我沒有來晚吧?”

我笑着跟他握了一下手,說道:“不晚,時間剛剛好。”

小胖鬆了一口氣,問道:“錢姐呢?”

我說道:“就在我剛出來的那房間呢,胖哥,我給你說,這一晚可苦了兄弟我了,我是對錢姐好話說盡,說的嗓子都被干冒煙了,她才決定見你一面哦。”

小胖說道:“大恩不言謝,以後看我小胖的實際行動。”

我說道:“我倆是兄弟,就不要說這見外的話了,走吧,我這就帶你去見你的錢姐。”

……

我們三人走進房間,錢姐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沒等我說話,小胖走過去蹲在錢姐面前,抓住錢姐的手說道:“你終於肯見我了啊。”

錢姐沒有回應。

小胖說道:“我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事已至此,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的,如果你殺了我能彌補我對你的傷害,那你儘管動手吧。”說完,小胖突然從懷裏拿出一把槍塞進了錢姐的手裏。

看見槍的一瞬間,我頭皮發麻,暗道不好。

沒等我和王夢做出動作,有槍在手的錢姐瞬間來了精神,將槍口對準了我。

我彷彿掉進了冰窟里,全身發冷。

我被王夢拉了一下的同時槍響了,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熱浪貼着我的右側頭皮飛過。

接着槍又響了,這一槍是打在了天花板上,是小胖將錢姐的胳膊推了一把,槍才打到了天花板上。

一股怒火直衝我天靈蓋,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沒等錢姐開第三槍,我衝上去飛起一腳踹在錢姐的胸上,錢姐被我踹翻在地的同時槍又響了。

我的身上沒有傳來疼痛,我知道這槍沒有打在我身上。

我一個跨步沖了上去,一腳狠狠地踢在了錢姐的頭上,這一腳我是使出了全身力量。

接着我是掄圓了腿開始踢她的頭,我要踢死她,我必須要踢死她,她開槍不是為了嚇我,是要要我的命,她敢要我的命,我就必須要她的命,我必須要了她的命,此時此刻就是玉皇大帝來了都救不了她。

正當我下死手要弄死錢姐時,小胖撲在了錢姐身上,替錢姐承受着我的怒火。

我被人從后腰抱住,我回頭看見抱我的是王夢。

我大聲吼道:“他媽的放開我。”

王夢死死地抱着我,大聲喊道:“亮子,你冷靜。”

我死命掙開王夢,罵道:“冷靜個雞毛,沒見我剛才差點被乾死嗎?我今天一定要弄死這個臭婊子賤人。”

正當我轉身拎起椅子要砸錢姐時,我又被人抱住了,接着我被摁倒在地,摁住我的是許發祥兩兄弟和許國成。

我大吼道:“他媽的放開我。”

……

我被幾個村民架出了房間。

我歇斯底里地罵道:“你們這群腦殘,快放開我,沒見我被人差點乾死嗎?你們分不清好歹,看不清大小王嗎?”

……

我被村民關進了廚房。

我在廚房裏拚命地打砸,發泄着我的憤怒,我不知道我為何如此憤怒,但我知道剛才我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如果我不是被王夢拉了一把,此時我已經魂歸九天,我生命中的一切都會離我遠去。

他媽的死賤人。

不知過了多久,打砸了一通的我累癱在地上,我大口喘着粗氣,身體的勞累絲毫沒有減輕我的憤怒,反而是愈發的憤怒。

正當我從地上站起要去踹門時,腰裏的一個東西硌了我一下,我反應過來,我腰裏別著一把手槍,這槍是李學平的那把。

我掏出手槍拉栓上膛,深呼吸了一口,走到門口開始敲門並用很輕鬆語氣說道:“開門吧,我已經冷靜了。”

王夢在門外說道:“亮子,我知道你憤怒,但我希望你冷靜下來,憤怒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等你冷靜下來后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結果。”

我裝作輕鬆的樣子說道:“姐,我已經冷靜了,你開門吧,我不會再憤怒了,我知道憤怒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只是想問一問小胖,他狗日的給錢姐那婊子遞槍的目的是什麼?我也想問一問那狗日的死婊子錢姐,她要殺我的目的又是什麼?”

王夢說道:“亮子,對不起,剩下的事情你交給我吧,讓我去處理。”

我說道:“行,但我一定要現在見見狗日的小胖和死婊子錢姐。”

王夢說道:“亮子,你在裏面休息一會吧,天亮后我放你出來。”

我又壓不住心頭的憤怒了,冷冷地說道:“王夢,你他媽趕緊把門打開,我不想跟你再浪費口舌,你是好人,我也知道剛才是你拉了我一下,你救了我一命,你的恩情我來日再報,今天我一定要報仇雪恨,我張亮在此發誓,從今往後誰要再拿槍指着我的頭,我一定要弄死他,不珍惜我生命的人,我憑啥要珍惜他的生命,你打開門吧,我現在很冷靜了,如果今日不報此仇,我他媽就自己乾死自己,有仇不報,我活在這世間還有什麼意思。”說完,我對着地面連開了兩槍。這兩槍既是告訴王夢我的決心,也是讓王夢知道我手裏有槍,如果幹不死小胖和錢姐,我就乾死自己。

門外傳來了一陣開門聲,正當我準備要衝出去時,王夢沖了進來,接着門又被緊緊關上了。

王夢一把抱住我說道:“亮子,我求你了,你冷靜一下,今天你要乾死了他倆,你從此的人生只剩灰色,沒有彩色了。”

我狠狠推開王夢道:“滾遠,什麼灰色彩色,我知道不幹死他倆,我的人生全是黑色。”

王夢突然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着我拿槍的手,說道:“亮子,我求你了,你冷靜一下,如果你真要殺了他倆,那你先把我殺了吧,你是我人生中的彩色,如果沒有了你,我的人生只剩下黑色了。”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王夢,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趕緊滾蛋,不然我真乾死你。”

王夢盯着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會滾的,你現在就殺了我吧。”說完,雙手一使勁,將我握槍的手往前一拉,槍口頂在了她自己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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