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番外三(勾她憐我)3
“咖啡戒斷,按時吃飯、吃藥……如果不聽,你以後犯病我不會再過問。”
簡厭一字一句嚴肅說。
看他因自己的態度而陡然悲傷的神情,心疼的不行。
但不把話說得狠一些,他還是會這樣做。
“你覺得我不夠關心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不能不好好對你自己的身體。”
她拉住他的領帶,可以說是壓迫性地對他下命令。
明明可以將錯誤歸咎於她、跟她鬧脾氣,可他偏偏一直那樣溫和地愛着她,希望自己不舒服而討她更多的關心。
佟瑞曉搖搖頭:“我沒辦法對你生氣,你專心忙於工作沒有錯。”
“估計這周五工作就結束了,周六你有時間嗎?我們可以隨處逛一逛,放鬆心情。”
他看了一下行程安排,有些失落:“上午要去參加經濟會議,趕回來也得很晚了。”
“只有晚上啊,晚上能做什麼?”她思索了一下,想起一個點子,“去看歌舞劇吧。”
他眼角彎起來,笑意散落在桃花眼中,像是星子灑滿夜幕:“好。”
到了周六。
佟瑞曉結束會議就匆匆趕回來,準備跟她一起去看歌舞劇,踏進客廳卻發現沙發上多了一個人。
“爸。”
佟懷慕見他回來,站起來。
青年穿着一身簡單的黑色衛衣和運動褲,髮型理得利落瀟洒。半隻腳踏入社會,整個人比從前要成熟多了。
眉宇間的沉鬱卻不見散,凝成了一種複雜的氣質。
“怎麼回來了?”
“周六周日放假,我回家來看看。”
其實心裏想說“想你們”,但這種膩歪的話無法宣之於口。
佟瑞曉將西裝外套遞給管家,自成一派的儒雅溫和。去洗了手,問他:“你小媽呢?你們吃飯了嗎?”
“還沒有,廚師剛做好晚餐。她和金同學在樓上,我去叫她們。”
“我去吧,”佟瑞曉說著,腳步一頓,“這個同學,是你暗戀的對象?”
“不是暗戀……你怎麼知道的?她叫金不喜,和小媽也是認識。”
青年表現出很放鬆的樣子,但當父親的目光掃到他身上時,心裏下意識地緊張。
佟瑞曉聽到金不喜這個名字,詫異了一下。沒想到小慕喜歡的人就是簡厭一直幫助的那個女孩,真是巧。
上樓,看見門沒關。
簡厭正在跟一個高馬尾的女孩坐在書桌前,兩人頭挨着頭正在寫着什麼。
象徵性地敲了敲:“咚,咚咚。”
然後走進去。
“小簡,在做什麼?”
簡厭用鉛筆將大致的草圖勾好,聽見佟瑞曉的聲音,笑着回答:“畫畫呢。”
金不喜聞聲立刻站起來,看着面前戴着無框眼鏡的斯文成熟男人,對方與佟懷慕面容有幾分相似。
她意識到這就是佟懷慕的父親。
心中有些驚訝: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雖然從前也在財經報道見過佟瑞曉,但都沒怎麼記住。都說子肖父,佟懷慕沉默冷淡且眼中總有戾氣,按理說他爸爸應該也是這樣的人。
可面前的男人儒雅又溫和。
“佟叔——”她下意識要喊“叔叔”,意識到不對:自己叫簡厭叫姐姐,怎麼能叫她丈夫叫叔叔?
於是立刻轉音改口。
“佟先生好,我是佟懷慕的同學金不喜。”
佟瑞曉彷彿沒有聽見那個脫口而出的“叔”字的音,溫和頷首:“你就是小簡總記掛着的女孩,我知道你。”
兩人握了手。
金不喜心裏詫異,原來姐姐總是提起她,心裏忍不住開心甜蜜。
佟瑞曉走到簡厭身後,看見她正在半張A4紙上用鉛筆畫草圖:“這是在畫古代建築?”
“嗯,我答應金金等她的書出版,我就為她畫封面。這只是大致的輪廓,剛才我們一直在討論商議。”
“看你那麼認真,都忘記現在已經到飯點了。”他仔細看着她的畫,任何景物到了她筆下都能栩栩如生,真正是妙筆生花。
簡厭收筆,誇張地說:“天大的冤枉!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啊佟先生。”
“那是我的罪過了。走吧,等吃完飯再上來畫。”
金不喜沒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吃飯時,佟懷慕心想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應該開瓶紅酒一起喝。
他倒第一杯酒給簡厭。
第二杯給佟瑞曉,卻被對方拒絕了。
“我胃不太好,要是接了你這杯酒,你小媽該生氣了。”
“何止不太好,是相當差。”簡厭看了他一眼,“所以我跟廚房說了今天的菜以鮮香為主,沒有辣的。”
佟瑞曉掃視面前長桌上所有菜品,半天評價出幾個字:“感覺自己像是帶髮修行的苦行僧。”
“佟先生也可以選擇不聽醫生的話。”她品了一口紅酒,語氣幽幽的。
“小簡,你知道我一向遵守醫囑。”
佟懷慕本來還擔心爸爸的胃病嚴重與否,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
“爸……您還是聽小媽的吧,這杯酒我跟金同學了。”
金不喜接過高腳杯,彎起唇角:“謝謝。”
她看得出來他現在是真的很高興,向來冷淡的人臉上帶着笑,眼睛裏光亮都是愉快的。
轉念又想:
這麼幸福,想不笑也難吧?
要是她的家庭也這樣幸福該多好……
可惜,註定不能。
四個人一起用晚餐,餐桌上並沒有很刻意地去保持所謂“食不言寢不語”的守則,氣氛融洽又和諧。
讓金不喜感覺,自己彷彿不是陌生來客、而是這裏的一份子。
用完晚餐,簡厭和佟瑞曉回房間休息。
而佟懷慕則約金不喜去影音室看電影。
管家將果盤和飯後點心送達后,心領神會地離開,讓兩人有私人空間。
電影開場前,金不喜說:
“你的家庭氛圍真好,溫柔又有趣,跟我想像中嚴肅莊重的豪門家庭完全不一樣。”
佟懷慕坐在她旁邊,回想起這些年,自己一直被幸福圍繞,好像從前的憂鬱煩悶和恨意都是一場夢。
他的聲音很低:“在高中以前我從不覺得這裏是我家,我甚至認為自己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跟我爸之間比陌生人還要疏遠,對話都是吵架。”
“別墅很大,可一點人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