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勇者不再
“我好無聊啊，勇者！”
經過一番讓人臉紅心跳的運動后，衣衫不整的安妮塔慵懶地躺在床上，用足尖挑弄起埃里希的下巴。
“你皮癢了是吧？”
一把捉住安妮塔那不老實的小腳，埃里希嘆了口氣，感覺對方越來越沒有點規矩了，必須狠狠教育一下。
“噗哈哈！你別撓我腳心，很癢的，踢死你！”
這看似情人間玩鬧的美好一幕，背後卻是赤裸裸的剝削和壓迫。
如果安妮塔身上不帶着禁制，埃里希的手上不握着軍隊，那現在十有八九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敵了。
但可惜沒有如果，所以兩人才能維持着這份純粹的肉體關係，不過埃里希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當初說好玩兩年，現在大差不差快五年了，確實是有點膩了。
“哈？你說什麼？”
安妮塔一個翻身坐到埃里希身上，兩手熟練地撐着他的胸膛，眼裏多了幾分莫名的戲謔，
“別搞啊，埃里希，我才剛開始對你有點感覺呢！”
生活就像強嗶～，反抗不了就學着享受，身不由己的安妮塔一開始咬着牙，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
“你妹的，老娘自己來！”
要不說埃里希技術爛，硬是逼得安妮塔開始反客為主。
再加上她還年輕（按長生種的標準），又剛好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多少有點捨不得這昏暗地下室里的唯一娛樂。
“你急什麼？”埃里希伸手握住安妮塔的細腰，“我又沒說放你走。”
“呸！人渣！”
感覺到了，安妮塔壓抑着嘴裏的呻吟聲，俯下身子在埃里希的脖頸處“撕咬”了一陣，最後癱倒下來，金色的瞳孔有些嘲弄地盯着埃里希的臉，
“看來那個傻女人也是倒霉，你身上起碼有三個不同女人的味道。”
“這事能賴我嗎？”
埃里希枕着雙臂不以為然，“老婆是政治需求，情婦是財富需要，你是肉體慾望，而男人偶爾也需要滿足下征服欲和情緒傾訴。”
坐在床邊穿上衣服，埃里希拿起根棒棒糖叼在嘴裏，背對着安妮塔說道：
“所以我也是很辛苦的，白增加了這麼多工作量...為什麼你們五個當中就沒有一個能優秀到同時滿足我的所有需求呢？多反思一下自己啊。”
一個枕頭飛來！
“爽完了就抓緊給我滾啊人渣！”
“廢話，這還用你說。”
看着情緒愈加放肆的安妮塔，埃里希一挑眉，確實是該給這個女人找點事幹了，不然老纏着自己。
沒辦法，雖然安妮塔以某種羞恥的條件讓埃里希給她扯了根電話線，但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聊天的對象。
魔族那邊的朋友就先別提了，一問起來自己這兩年在忙什麼？
“我在地下室里給勇者當rbq。”
這他娘丟人丟到「深淵」老家了好吧！
至於勉強算認識的塞西莉亞...
別說了，一想起來就胃疼，瘋女人下手真狠！
所以很不幸，現在困住安妮塔的不是地下室或者鎖鏈，而是長久以來與外界的割裂。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不就給我找點事做，要不你就每個星期都來陪我一次...三次！”
還無理取鬧上了，你是真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了是吧？
埃里希揚了揚手裏的皮鞭，對上安妮塔躍躍欲試的表情，嘴角一抽，無奈地嘆了口氣。
“行吧，等我忙完這件事，就放你出去玩幾天。”
“真的？”安妮塔也沒問是什麼事，反正問了埃里希也不會說。
“等着吧！”
埃里希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離開了這座裝修堪稱奢華的...地下室。
要想發動一場戰爭，除了物質上的充分準備，還要有精神上的動員。
第一步，就是消除民眾對戰爭的恐懼情緒，而這點在聯盟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從聯盟成立之初，尚武的風氣就一直被有意識地蔓延，軍人的優待很高，思想與紀律上也抓得很牢。
開拓者軍團，就是和平時期最活躍的部隊之一，多數是雇傭兵，能力強而且不懼生死，其中大部分都是舊時代的強大冒險者。
眾所周知，西幻世界個體實力差別較大，而且總有幾處危險的禁地秘境，往往吸引一些不要命的冒險者去討討生活。
那國家為什麼不管這些禁地呢？
因為付出不一定成正比，而且國力都比較爛。
但現在聯盟統一，實力強盛，仁慈的埃里希總理怎麼能允許這種險境存在於世，來讓它傷害民眾的生命安全呢？
必須給我平了它！
國家出錢，雇傭兵解決不了，就調兩個師給我打，純當練兵了。
所以總體來說，聯盟軍隊依舊是保持了建國之初的強大戰力。
第二步，就是給戰爭製造一個高大上的理由，和宣戰理由又有所不同，這個理由是對內的。
除了醜化敵人和激發戰士血性外，一般就是信仰之類的，比如我們是為了“自由民主”，“燈塔指引前路”，“解放當地民眾”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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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去死，但如果非要死，人們更願意為了某個美好的真理而死，起碼為了公理而亡，死而無憾矣！
就算退一步來說，埃里希可是聖人啊，聖人說打還能有錯了，你打就完事了！
解放「深淵」！
這就是在聯盟內部的動員宣傳，多年的和諧相處，索恩大陸的人們也明白了魔族並非十惡不赦之輩，他們也不過是受人蠱惑無辜者。
那罪惡的源頭是誰？
是「深淵」那殘酷的環境，是那愚昧落後的制度，是那群血腥殘暴的統治者。
所以我們要解放受苦的同胞，我們要拯救他們的世界，就像偉大的埃里希總理拯救我們那樣，將民主與公理的光輝灑在這片黑暗的大地！
以上，聯盟民眾的戰爭熱情到達高潮，五萬人的先頭部隊集中在深淵通道之前，只等待埃里希一聲令下，就會奔赴「深淵」，開闢這前所未有的戰場。
而埃里希，也終於和歐若拉攤牌了。
“你瘋了！”
幾乎是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歐若拉就把埃里希摁在地上打了一頓，然後治好后再打一頓。
歐若拉知道埃里希瘋，但沒想到埃里希會這麼瘋。
要不是自己在教會那邊留了個暗手，估計要等到埃里希打到「深淵」去了祂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干意味着什麼？”
歐若拉每問一句，就狠狠踹埃里希一腳，“第三次全面大戰的名頭你擔的起嗎？”
埃里希是歐若拉的勇者，他帶人衝進「深淵」的直屬轄界，你說背後沒有「天國」的示意，估計沒有人會信。
“現在立刻給我停下，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別激動嘛，歐若拉。”
又被治好的埃里希從地上爬起，臉上隨意的表情讓歐若拉恨不得再給他兩腳。
埃里希理了理衣領，翹着腿坐在教堂的長椅上，笑着搖了搖頭，“停不下來的，我把聯盟所有的一切都壓上了，不打聯盟就要沒！”
“那就讓它沒！”
歐若拉可不在乎世界會怎麼樣，金色的長槍頂在埃里希胸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對方，
“這個世界你怎麼折騰我都不管，但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不然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殺！”
不想埃里希絲毫不懼，甚至直接用手握住槍尖，“你殺了我，然後告訴所有人，你因為害怕「深淵」所以殺了自己的勇者，讓他們看看「神」的軟弱！”
啪！
歐若拉一個巴掌抽在埃里希臉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憤怒地大喊道：
“住嘴啊，你這條瘋狗！我在救你的命你知道嗎？”
埃里希卻平淡一笑，甚至抬手去理了理歐若拉耳邊散亂的髮絲，空洞的雙眼詭異得嚇人，不含一絲情感。
“無所謂，我早就活夠了。”
歐若拉聞言皺了下眉頭，鬆開對方的衣領，兩手扶住他的肩膀，真摯的語氣中帶上一絲懇求。
“埃里希，你不要鬧了好不好？跟我回「天國」吧。”
“別傻了歐若拉，你還不知道我嗎？”
埃里希攤開手，環視着這座教堂，七彩的玻璃下，歐若拉潔白的神像雙手合十，神聖中又透露着對世人的悲憫。
“九年的救世生涯，我一步一步爬到最高，我建立了聯盟，當上了聯盟總理，費了那麼多的心血，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埃里希深吸一口氣，直視着歐若拉的雙眼，右手緩緩扶在自己胸前，左手則指着教堂的頂端，
“是我想嗎？不是！都是他們逼我立下的這豐功偉績！”
“不是，到底是誰在逼你啊？”
歐若拉快要被埃里希整崩潰了。
埃里希臉上帶着微笑，眼睛裏卻什麼都沒有，“是我那永不滿足的野心！”
說完，對着歐若拉輕輕鞠了一躬，整個大殿陷入一片沉寂。
“我知道了。”
許久，歐若拉恢復好情緒，抬頭看着埃里希，眼角是失望的淚水，一股神聖非凡的氣息在祂身上顯現。
“埃里希，你已經失去了作為勇者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