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神明的棋局
愛情本身就是一件抽象的事。
對於靈魂被抽掉一部分的埃里希來說，“愛一個人的能力”原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命題。
理智負責衡量得失，肉體負責滿足歡愉，這兩樣能力埃里希都不缺，所以如果這都不配稱為愛情，那他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了。
歐若拉聽后表示很乾，但身為神明的祂也不需要理解這些東西，所以她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順路打趣下埃里希的xp。
“哦？真沒看出來你還喜歡這口。”
埃里希一臉驕傲，“藍皮很澀的好嗎，尤其是還有身份play加成...”
“呵呵，那你可別玩個兩天就膩了。”
歐若拉無聊打了個哈欠，祂並不關心埃里希怎麼處置魔王，只要打贏就好。
“不會，我可是真的喜歡她好吧？”
想起與魔王妹子的相遇，埃里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頸，想起對方傾世的容貌，高傲的氣質，金色瞳孔中倒映的瘋狂，以及那雙美腿...
“她，我最少也能玩個兩年。”埃里希點了點頭，保守地估計了個時間。
“呵！兩年？”歐若拉對此嗤之以鼻，“你的喜歡就這麼短暫嗎，那看來她也不怎麼樣。”
埃里希下意識地說道：“你其實也就一年半。”
歐若拉握緊的拳頭鬆了又松，最終還是扶着腦袋，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有時候我真理解不了你的腦殼裏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沒辦法，畢竟我們之間隔着一層可悲的...什麼來着？”埃里希笑着搖搖頭，笑容中的調侃要多於無奈。
歐若拉擺擺手，不願再繼續糾纏下去，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先放在一邊，和我彙報一下你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吧。”
“哎呀，這可難辦了。”
埃里希兩手一攤，滿臉頹廢地躺在草地上，抬頭瞥了眼歐若拉，“主要我現在有些迷茫，你懂吧？”
我懂？我懂你個鎚子！
眼看埃里希有點罷工的傾向，作為老闆的歐若拉開始着急了。
“牢記‘拯救世界’的一個中心，‘對抗魔族’和‘團結原住民’的兩個基本點，思想不要滑坡，熱情別被消磨，勇者啊，你有什麼好迷茫的？”
歐若拉一手叉腰，正在滔滔不絕地給埃里希做着思想工作，以求重燃對方的工作信念。
但被訓誡一通的埃里希滿臉無所謂，心不在焉地掏了掏耳朵，“我是迷茫你想要什麼。”
歐若拉聞言一愣，不悅地皺起眉頭，“你管我要什麼，你先做好你自己的！”
出乎意料的是，埃里希卻一反常態地沒有爭辯，而是從地上坐起，朝歐若拉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又緩緩將拇指收回。
“沒有人一上來就會丟王炸，遊戲就是要試探下才好玩，第一位勇者不一定是我們中最強的，但絕對是我們中信仰最堅定的戰士，對不對？”
埃里希的語氣很平淡，就像他的眼神古井無波，甚至無情到有些死寂，讓歐若拉都感到有些不適。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歐若拉伸手半遮住自己纖細的脖頸，偏過頭躲開對方的目光，
“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
但埃里希並沒有理會，歐若拉的躲閃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將食指也彎了起來，微笑着繼續開口。
“我猜你給第二位勇者定的方針是整合好大陸的勢力，他也確實完成的不錯，只不過你和他似乎都忽略了人性的複雜...所以他死了，而你，很憤怒！”
“憤怒嘛...”
歐若拉閉上雙眼，回憶了下當初，光明教會擴張到巔峰，宗教國的確立也已經步入正軌，可惜...
思慮至此，歐若拉平靜地睜開雙眼，臉上無悲無喜，托着臉龐看向天上的太陽，雲彩很厚，霧蒙蒙的陽光沒有溫度，但也依舊刺眼。
“到也說不上吧，只是覺得他們需要...好好引導一下。”
“這我確實不好否認，所以就輪到第三位勇者登場了。”
埃里希頓了頓，慢慢收起第三根手指，“魔族是要打的，不敬神的人是要收拾的，赤龍公國的位置很巧妙，像枚釘子扎在五方的交界處，大家都學會了向神明低頭，只可惜...”
埃里希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這次輪到勇者有點不知好歹了。”
“本來就是嘛。”
歐若拉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對此事顯得有些興緻缺缺，“明明自己就是神派過來的，卻要教人否定神的存在，感覺真是個沒腦子的。”
埃里希聞言笑了笑，抬頭看了眼歐若拉，“可他有沒有腦子，都不妨礙你要他死，對吧？”
教訓講究適可而止，第三位勇者本就是拿來敲打各方的棄子，他的到來不是為了拯救，而是為了宣告神的偉力。
埃里希甚至懷疑，第三位勇者想搞紅色革命，恐怕裏面或多或少有歐若拉的誘導，不然你給他幾個膽子，都不敢在見過神的異世界宣揚無神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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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你自己的猜測，和我可沒有關係。”歐若拉聳聳肩，似笑非笑地看着埃里希的眼睛。
“好！”
埃里希點點頭，也沒直接點破，收起第四根手指，“第四位勇者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想活就可以活，但他是個合格的勇者，所以就只有可惜了。”
隨後，他用右手的小指指向自己，“那問題來了，我的定位是什麼，是你的最後那步棋，還是個增加節目效果的樂子？”
“你要知道，埃里希。”
歐若拉微笑着握住對方的手指，緩緩拉到自己胸前，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贏才是最好的樂子，而且收起你的小心思，神明可不會被這種小事逼到絕境。”
嗅着歐若拉髮絲間的清香，就像溫暖的陽光般讓埃里希有些着迷，“所以我還有機會嗎？”
“沒有。”歐若拉斬釘截鐵地回復道，就像之前一樣。
埃里希眯起雙眼，反握住歐若拉的手，“你都不問問我問的是什麼？”
不見歐若拉有什麼動作，埃里希的指間忽然一空，只剩下一句話回蕩在他耳邊：“你成不了「神」，而我也不會愛上人。”
“這還真是可悲的隔閡啊。”
埃里希自嘲地笑了笑，對着空中重新浮現出的歐若拉說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心裏有數就好，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歐若拉想了想，“你會贏的，對吧？”
“我會贏的！”埃里希平視着歐若拉的雙眼，臉上帶着近乎傲慢的自信。
“那麼...”
歐若拉突然瞬移到埃里希耳後，摟住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神不可辱，此外，萬事皆允。”
說完，歐若拉的身影化為點點金芒消失不見，埃里希感覺身體一輕，長久以來籠罩在神明眼下的窺探感終於消失不見。
“這個綠燈開得可有點大啊！”
埃里希晃了晃脖子，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身體微微前傾，向著歐若拉離開前的位置淺淺鞠了一躬，
“請放心吧，我的女神，我會將勝利帶回來，獻給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