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仍未冷
聖翼關，依託的山脈如同神明垂下的羽翼，護衛着這座帝國如今的雄關門戶，再加上魔導火器和精銳的部隊，將魔王軍死死地攔在關外，不得寸進。
埃里希站在城下，感受着清晨的縷縷微風，雖然因為戰爭導致周圍少了鳥叫蟲鳴，但也仍舊有着一種貼近自然的愜意感。
伊琳娜等人靜靜地站在埃里希身後，相互看着對方，眼神中都流露出幾分尷尬，氣氛有些沉默。
“怎麼了諸位？我以為經過昨天晚上的友好交流，大家會更熟悉彼此呢，怎麼都一言不發？”
埃里希轉過頭看着臉色不自然的眾人，“別表現的這麼生分嘛！我們可是一個團隊，不要拘束，有什麼想說的嗎，伊琳娜？”
“唉！我？”
突然被點名伊琳娜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我沒什麼想說的，勇者大人。”
埃里希搖搖頭，手十分自然地攀上伊琳娜的臉頰，“隨便說說嘛，什麼話題都行。愛薇兒，你呢？”
看着埃里希英俊的面容，愛薇兒想起了昨晚的摸頭殺，面色一紅，“埃里希，我我..那個...總之...”
愛薇兒慢慢低下頭，大腦飛速運轉，開始自言自語：“如果考慮到進行第二魔法序列陣特朗德數的改變，那將坐標重新向左偏移三個基礎常量...”
“打住打住！”埃里希敲了敲少女的腦袋將對方喚醒，“忘了學習吧！大清早的我們聊一點輕鬆些的話題，別這麼嚴肅，奧菲娜，麻煩你講個笑話活躍下氣氛！”
“你讓我講笑話？”氣質高冷的奧菲娜皺起眉頭，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
埃里希愉快地打了個響指，”這就是個不錯的笑話！你覺得呢，達莉亞？”
“啊？嗯！”帶着黑眼圈的達莉亞連忙點點頭，想起埃里希昨天的舉動，手不自覺地護住有些不自在的腹部。
不等埃里希點名自己，艾薇露很有自覺地站了出來，衝著眾人微微一笑，然後雙手握爪縮在胸前，張嘴道：
”汪！”
於是，現場本就尷尬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並且透露出幾分荒誕與怪異。
就在埃里希考慮要不要丟個東西讓艾薇露去撿來打破這份尷尬的時候。
“早安勇者閣下！”
從城裏出來的克羅斯翻身下馬，向埃里希問候。
“克羅斯將軍，很高興能在這個美好的早晨見到出現時機如此恰當的你，真的非常及時且富有意義，感謝你！”
“額...深感榮幸。”
有了上次見面的經驗，克羅斯熟練地同埃里希握手，解釋道：“本來應該希望閣下多留幾日，我們也好招待一番。但是您知道，當前的局勢...”
“沒關係，現實總是這樣逼着人不斷向前的。”
埃里希大度地擺擺手示意無事，看着克羅斯笑道：“況且我多留一天，某人心裏總覺得不痛快，羅蘭特大人又是公事繁忙的一天，對吧？”
“額...是的。”
克羅斯想到自家上司對勇者的態度，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埃里希替克羅斯將衣領整理得更亂了一下，“克羅斯啊，麻煩你回去替我轉告他一聲，一大把年紀了沒必要老是忙來忙去的，沒事多出來走走，別學個烏龜似的縮在房子裏，以後那啥了想走也走不了，住單間的日子還長着呢！”
啊嚏！
“公事繁忙”的羅蘭特擤了擤鼻子，端起桌上的紅茶飲了一口，招呼手下繼續剛才的牌局。
勇者？誰愛伺候誰伺候去！一個個眼高於頂，妄自尊大，就喜歡扯些有用沒用的大道理，指揮指揮不聽，軍令軍令不看，哄騙別人家的小姑娘倒是來勁了！
想起被第四代勇者騙走的寶貝孫女，羅蘭特心裏就來氣，無奈地將手上的牌一丟，
晦氣！
另一邊，聽着埃里希的話裏有話，克羅斯乾咳了幾聲轉移下注意力。
有些話你是敢說，但我是一定不敢聽的啊！
“勇者閣下，此去路途艱險，祝君一路順風！”
無論如何，眼前之人擔負著拯救世界的重任，克羅斯端正姿態向埃里希發自內心地獻上敬意。
“借你吉言！”埃里希鄭重點頭作為回禮，又轉頭看了眼雄偉的聖翼關，
“克羅斯，你有沒有覺得這座固若金湯的關隘很像一個東西？”
克羅斯疑惑地掃了一眼這座熟悉的城池，“像什麼？”
埃里希面色微變，語氣嚴肅，“像一個密不透風的棺材，埋葬着你們反抗的熱血和不屈的靈魂，讓它們在泥土裏一點點的腐朽殆盡！”
不等克羅斯開口，埃里希繼續說道：“防守是為了之後反擊，不是為了妥協的價碼，如果有一天，有一個機會擺在你們面前，但要你們賭上這座城關，你們還有沒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勇者...”
克羅斯欲言又止。
“別緊張，只是如果。”
看着陷入沉默的克羅斯，埃里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其放鬆，“但是克羅斯，前面的話無所謂，但只有這句話我希望你一定要把它轉述給羅蘭特。
世界不是一個人的世界，要拯救世界，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每一個人！”
克羅斯閉上雙眼，似乎在回味着埃里希剛才的話，“我記住了，勇者大人！”
再睜眼，克羅斯眼神充滿着堅定與欽佩，“我會把您的轉述給羅蘭特大人的，您放心，羅穆隆恩帝國人的血從未冷過！拯救世界我們必然責無旁貸。”
埃里希得到答覆，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招呼眾女出發。
“走了姑娘們，讓這場傳奇開始吧！”
目送着埃里希等人離開后，克羅斯回去復命。
“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的。”
羅蘭特聽完克羅斯轉述，將手中的牌慢慢放下，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手下也很識趣地沒有提起羅蘭特欠下的賭資，紛紛起身退出房間，只剩下羅蘭特一個人盯着牆上的地圖出神。
“機會嗎....”
羅蘭特用手指摩挲着地圖上每一道線條，自嘲道：“恐怕這次要讓勇者失望了啊。”
自從那場戰役后，羅蘭特就逐漸明白了什麼，敵人？盟友？誰說得清呢？
有些事就是如此，看似順順利利地進行，然後忽然間又無可避免地走向失敗。
看着如今各自為戰，一灘死水的時局，羅蘭特嘆了口氣，看向窗外。
“那麼勇者埃里希，你要怎麼盤活這場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