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命運捆綁
“等等!”
幾乎是下意識的,姜黎抬手便拉住了眼前飄忽而過的衣角。
衣服忽然被人扯住,後者滿臉疑惑地轉頭。
之前宋霆每次受傷都是姜黎來幫他處理傷口,幾乎快要成為他的“專屬醫師”了。
儘管並不是專業的,但姜黎多少還是染上了一些職業病。
說話間,姜黎的眼睛一直盯在胳膊的傷口上,拉着宋霆就把人給按在了沙發上。
比如剛認識那會兒,現在兩人相處要自然得多。
“你胳膊正在流血你不知道嗎?”
不知為何,姜黎的語氣中夾雜着一絲埋怨,她抬眸瞥了宋霆一眼,發現後者臉上寫滿無所謂。
“小傷。”
目光接觸到胳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出來的傷口,宋霆有些無奈。
不過是划傷而已,好像是剛才在辦公室跟阿銷爭執的時候被刀割到了。
傷口並不是很深,這種程度的傷跟宋霆之前受過的傷比起來,確實不夠看。
但姜黎並不這麼認為。
她嘴裏不知道嘀咕着什麼,一手握着碘伏,一手捏着棉球。
“幫我擰開。”
兩隻手都佔着,姜黎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
空氣中好像沉默了一瞬間。
盯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姜黎,宋霆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一開始的時候她好像不敢這麼放肆,現在居然敢命令我了?
但即便是這麼想着,他還是抬起修長的手指扣住了碘伏的瓶蓋。
深褐色的藥水輕柔地塗抹在傷口表面,像是羽毛拂過。
姜黎的動作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宋霆,也就導致消毒、上藥、包紮的過程十分緩慢。
盯着棉球打着圈兒在傷口上消毒,宋霆的心尖痒痒的,喉嚨里也像是塞滿了輕飄飄的羽毛,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傷口怎麼搞的,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受傷了,要不是我發現,說不定就感染了。”
自從上次宋霆因為傷口感染,在屋子裏昏睡了三天三夜,姜黎現在對他身上的大小傷口都一視同仁。
畢竟她不願意再經歷一遍絕望。
“在辦公室......”
本想把事情經過原封不動的告訴姜黎,但說到一半,宋霆忽然覺得今天自己的話很多。
他默默截住話題,閉上了嘴。
但很快他又開口:“你難道真的是天生當保姆的命?又是給我治傷又是做飯的。”
可能是太久沒有感受過來自別人的關心,當忽然收到姜黎傳達過來的喜歡和愛意時,宋霆第一反應並不是開心,而是戒備。
“或者說......你有什麼目的?”
原本略顯曖昧的氣氛,被宋霆這麼嚴肅的一問,倒顯得有些驚險。
姜黎手上纏繃帶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便恢復如常。
“咱們兩人的命運捆綁在一起,我幫你也是為了我自己,而且我對你......”
姜黎猛然回神,硬生生把後半句話給咽了回去,轉而改口:“是真心的想照顧你。”
說完,她垂下眼眸,只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變了味道。
即便是姜黎自己也說不清,她剛才幾乎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究竟是不是發自內心。
末了,她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抬頭,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對了,傷口還疼不疼?”
話題轉變的太生硬,以至於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宋霆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會兒,腦子中有某根緊繃的弦在嗡嗡作響,幾乎斷裂。
他猛地抽出自己受傷的胳膊,隨後奪過姜黎手中纏了一半的繃帶,語氣僵硬:“嗯,我自己處理吧。”
胸腔中那顆心臟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是心動,也是警鈴。
在緬北詐騙園區談情說愛,宋霆還沒蠢到那個程度。
他推開姜黎,臉上神情已經恢復如常,帶着一貫的疏遠和冷漠:“以後我自己處理傷口。”
話是這麼說,但遇上某些特殊情況,宋霆還是不得不讓姜黎幫忙。
葉濤似乎是不滿宋霆這樣悠閑,亦或許是故意把這種任務交給宋霆,不過是兩天時間,宋霆便又被叫到了辦公室。
這一次,葉濤給的任務似乎比較簡單。
“你只需要假扮成普通遊客,混進血拳把這個箱子交給對方就行了,照片一會兒我發你。”
葉濤叼着香煙,聲音被熏得有些喑啞。
說得簡單,但宋霆並不傻。
箱子裏裝着的多半是髒錢,葉濤讓他把這些錢交給對方,對方在通過合理合法的渠道以分紅的名義返還給他。
簡單來說,就是洗錢。
“是。”
宋霆並沒有反抗,畢竟這種任務比起交易來說,確實安全得多。
“等等,血拳怎麼進你沒忘吧?”
葉濤半眯着眼睛,似乎意有所指。
血拳,是當地有名的地下拳場,表面上是賭輸贏,實際上各種骯髒的交易都在這裏完成,甚至血拳的入場條件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樣。
凡是男士入場,都需要攜帶一名女伴。
聽上去浪漫瑰麗,但不能細想。
一旦男士在拳場裏壞了規矩,女伴便會被拳場的人強行帶走,進行抵債。
女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可以交易的籌碼,是行走的鈔票。
“你帶姜黎去。”
葉濤甚至連女伴的人選都幫他挑好了。
宋霆點頭,提着箱子轉身離開。
兩人裝成普通遊客進入血拳,宋霆身穿貼身白色背心,外邊簡單的罩上一件純色襯衫,腳上穿的也是便於行動的平底鞋。
姜黎打扮的更是低調。
進入這種場合,她連裙子都不敢穿,只能換上T恤長褲。
搭配上兩人手中的皮箱,就像是前來旅遊的普通情侶。
“一會兒進去跟緊我,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半步。”
在進入血拳的前一秒,宋霆偏頭湊到姜黎耳邊,輕聲提醒:“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
姜黎點頭,她帶着好奇的目光從進門開始便被周圍的環境吸引。
她原以為地下拳場是充斥着臟污和鮮血的,像是骯髒的斗獸場。
可眼前的裝潢就像是高檔會所,甚至在大廳中間還放着一座鍍金的拳擊雕像,周圍被乾冰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