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赴宴
“我們今天就不在老太太這裏用飯了,今兒我三表哥過來,吩咐廚房做了飯,表哥臨時有事,又走了。”孫瀅不好意思的說道。
眾人皆是無語。
送了十萬兩銀子居然不挽留客人吃頓家常便飯?
“敢情你們倆口子過來,就是來我這拿東西的?”老太太佯裝不高興似地說道。
“母親是個有福氣的,我帶着母親的東西沾沾光,等到六月份尋得寶物,再分紅利給母親。”孫瀅說道。
這孩子,還當真了。
做夢的事,也能信?十萬兩銀子買那荒山?
老太太將信將疑,但感情上寧願相信是真的。
“好,我先等着。”老太太說道。
賠了也罷了,反正這僅僅是零花錢,賠了就賠了,沒必要為這個婆媳生份。
孫瀅走後,李大夫人首先開口了,“老四也不管管,還把金玉齋都給了她,是嫌敗家敗的還不夠。”
老太太橫了長子一眼,沒說什麼。
陸大老爺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才道:“有老四管着呢,她那些陪嫁,就是這樣花也能支撐個幾年,咱們還是管好自己。”
意思是讓李氏別多管閑事。
李氏聽了暗暗罵丈夫是個蠢貨,沒看到老太太在旁邊幫襯着她嗎?
從成親到現在老太太都送過孫氏好幾回首飾了!
難道她跟老二家的就不是兒媳了?心真是偏的沒邊了。
孫瀅陸虞回到了藕香院,素心回稟道:“老宅那邊有人來了,奴才將人帶到了西廂廳堂裏面。”
孫瀅皺眉道,真是一點都不消停,她才從老宅回來,喘口氣的功夫,就又找上門來了?
想當初自己一個人被他們丟到長春觀怎麼就無人問津呢?
“先擺飯,我餓了。”無關痛癢的事,她也不想關心。
生她養她的母親又不在老宅,從血緣上說他們或許有關係,但從感情上他們和陌生人差不多。
為個陌生人,讓自己挨餓,不值當。
孫瀅和陸虞坐在八仙桌旁邊默不作聲地吃了晚飯。
“我後天差不多辰初就能回來。”陸虞突然說道。
孫瀅幫她夾了一筷子菌菇,“我看你挺喜歡吃的,特意讓廚房裏做的,你試試看味道對不對。”
陸虞拈起來,細細地品嘗了,才道:“比外面的更好吃一些。”
“嗯,我也覺得。”孫瀅點頭道,我讓廚房加了雞油腌了一下,又試着放了你帶回的來辣椒醬。
陸虞道:“今天怎麼沒奶?”
“是我讓他們晚點上奶,睡前喝,會更好入睡一些。這是一個老大夫說的,我今天剛想到,就想試試。”
陸虞點頭,盛了碗湯,慢條斯理地喝着。
孫瀅放下碗筷,陸虞將碗也放下了。
“我去練武場那邊看看,三哥那邊人齊了沒有。”陸虞一邊用帕子擦着嘴巴一邊說道。
陸虞這一隊人已經夠了,還弄了好幾個替補。都是親兄弟,陸三爺在外面浪蕩了好幾年,新進僕人對他都很陌生,不認識他也很正常,自然不願意加入他那一隊,不過現在該孫瀅操心的是自家的事情。
她來到西廳堂,裏面有一個婆子在坐着喝茶,吃點心,見孫瀅來了忙雙手束起,腰弓着問好。
這婆子必定是三太太那邊的人,有股子精明勁,問安的時候眼珠也轉個不停。
“三太太說,老太太這些日子一直惦記大姑奶奶給她買的燕窩,每天都嚷着要吃,孫家現在敗了,連燕窩也吃不起了,還請大姑奶奶憐恤老太太年紀大了……”
那下人話未說完,已經被孫瀅截斷了。
“好,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將燕窩給祖母送過去。你可以先回去了。”孫瀅說完便端了茶。
那婆子一臉輕鬆地離開了鎮北侯府。
要知道以前也是派她來,大姑奶奶連人都沒見,現在得到了一句準話,這表示她差事辦得漂亮。
回了孫家將事情給三太太學了之後,三太太淡淡地點了個頭。
心裏卻琢磨着等孫瀅東西送過來,孫敏這丫頭也該補一補了。
孫瀅去比武場之時,兩邊正打得難分難解。
她發現了一件很有興趣的事,陸虞竟然在蹴鞠的過程中用了一招蘇秦背劍。
不過其他的她就叫不出招式的名字了,不過她能看出兩邊的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
一直到結束,孫瀅看得津津有味。
毫無意外的,陸虞那一隊贏了。
陸三爺嫌惡地道:“你蹴鞠這麼好,母親偏偏讓我做四弟妹的她們的老師。”
孫瀅一聽,就猜出了老太太的用意,笑道:“三爺打的也好,只是這些年沒練習,生疏了,母親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你在二月二的大賽上大放異彩。”
陸三爺看了陸虞一眼,嘆氣道:“那我要想個辦法了,總不能事事都讓你佔先。”
陸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三哥,弟弟拭目以待。”
陸虞和孫瀅回了藕香院。
陸虞又給孫瀅講了蹴鞠的規則:鞠不能用手抱持,只能踢來傳去以進球得分,踢出場外或出界都算犯規,對方半獲得一個間接任意球。
然後就是招式了,有什麼流星趕月,落花流水,八仙過海,燕子三抄水……
孫瀅越發感覺像武功的招式,“你放心,學武的時候我能看一遍就會那些武學方式,蹴鞠即使一遍不能會,也能學個三分像。”就是可惜了和柔嘉公主打賭的一萬兩銀子了。
可惜就可惜吧。看來那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真不該進她的荷包。但外祖父和外祖母遠比那一萬兩銀子重要。
“我明日一早就給外祖父一行人寫貼子。”孫瀅說道。“好看你們一隊是十二人?”
陸虞點頭道:“是十二個人,但女兒家愛玩這個不多,能湊齊六人就不錯了。”
那等她送完外祖父和外祖母再以六人對十二人,有點夠嗆。
“到時候你儘力就是了,先皇熱衷於蹴鞠,今上比先帝更甚,到了三月三,五月五都有一場大型比賽,今上會親自上場。”
“那你敢贏了皇上嗎?”孫瀅好奇地問道。
“賽場如同戰場,我會用盡全力,不要以為我一定會贏,皇上那邊有很多高手。鎮南王打得就還可以,但他這幾年一直沒上過場。”
孫瀅搖頭道:“他那個人性格有點孤僻,不合群,這是一個群體賽事,估計他打得非常難受。那我們家煜之豈不是還是第一?”
她發現一個秘密,只要她當著陸虞的面誇獎別人,陸虞鐵定黑臉好幾天,她如果誇獎了他,他就會特別好說話。一般情況下若有一些什麼事,他也會照辦不誤。
是以她現在也學會了多多的誇獎陸虞。
這樣誇獎的結果就是陸虞晚上更加生龍活虎,像個打樁機一樣,折騰得她的渾身就像被拆卸又重新拼接一樣。奇怪的是,晚上她卻沒有再昏過去,一直清醒着到結束……
而陸虞因為她的清醒,更加賣力。
孫瀅早起時候一摸身邊,仍舊是涼的,不過她也習慣了,自顧自的起來洗漱完畢,開門讓丫頭們替她上妝,戴上老太太昨兒賞的首飾,去松鶴院請安。
她去的不算早,各房裏的夫人,小娘子已經到了。陸家的人不算少,已經將松鶴堂的廳堂擠得滿滿當當,但錄瀅往那裏一站,就連老太太案前的那株開得正艷的報春花也黯然失色。
她的面容就像一副精美的畫卷,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精心的雕琢與打磨,挺立的鼻子,粉嫩如花瓣般唇,如星辰般璀璨奪目的眼睛,那高高上挑的眼角與眉稍。明明是一副很疏離冷淡的模樣,再配上那華美的衣裳與首飾,華美得無與倫比。
每個人看到她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心理。李大夫人乾乾地笑道:“還是老太太有眼光,會調理人,四弟妹這麼一打扮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把我們比如同那山溝溝里的老樹根了。”
李大夫人現在已經不想再和孫瀅硬剛着了,得罪四房於她沒什麼好處,她現在只祈禱孫瀅別發現了她掌家時做了假帳就燒高香了。
她的乳娘勸她,“有一種天生運道就好,您看老太太難道還不夠份量,可不一樣的將她當著眼珠子一樣?她愛花錢,將別人的眼珠子都吸引了過去,皇上要找麻煩也是找她的麻煩,太子受罰的事就不會成為京中的談資了,只要於太子是有利的,就是咱鎮北侯府立家的根本,只要娘娘一直榮寵不斷,您就是這府里最尊貴的人,有什麼好和那人爭的。她花的銀子越多,皇上越在心裏記她一筆。有她倒霉的時候。您且安心地看着就成。”
乳母的話,李大夫人聽了進去,知道誇孫瀅幾句了。
老太太對她今天的穿搭很滿意,笑着點頭道:“就要這樣穿。”
孫瀅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長裙,心道:終於知道大家閨秀為什麼走路姿勢幽雅了,這裙每次只能邁開半步,走得太快就會把衣裳扯爛,為了這二三十兩一身的衣裳,她還是慢些走小碎步吧,衣裳壞了挺可惜的。
但老太太對她那般好,她不忍心讓她失望,遂笑道:“都依母親的。”
“看看四夫人,多乖巧,我知道,你們總在怪我偏疼了她一些。”老太太得意地向眾人顯擺。
李大夫人暗地裏啐了一口,乖巧?
她隔天保准穿道袍!
事實上,李大夫人還真的說錯了,孫瀅第二天仍是盛裝出席,因為她將沈老爺子,沈老太太連同舅舅,舅母,母親,二位新認的“姨母”表哥們一起請到了陸家,依舊是禾山悅設宴,連同陸家眾人一起,擺了六桌席面。
沈老太太原本是不打算來的,“過年咱們已經去走動過了,現在又去,螢螢才嫁過去半年,又沒子嗣,本來就矮了別人半截兒,咱們再拖家帶口的過去,他家是官咱們是商,估計話都說不上兩句,何必讓螢螢為難。”
沈老爺子卻不這樣想,他老人家拈着花白的鬍鬚道:“那丫頭厲害着呢,也得老太太疼愛,在陸府已經在管家了,若是陸府會看輕咱們,她會將咱們叫過去添堵?這小丫頭對她親爹那陣仗,一看就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她也說了,是餞行宴,咱們去陸府看過一遭,也算全了這丫頭的一片孝心吧。孫女婿雖然喜歡板着一長臉,可那丫頭該幹啥依舊幹啥。說明陸四爺本就天生一張冷麵,那麼大的官,見人就笑,豈不笑得人心裏發毛?我們沈家雖是行商,但這幾十年我自認為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都是堂堂正正的正當生意。我們憑自己的本事吃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丫頭想讓我們過去,我們過去就是了,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高興了多聊幾句,不投機少聊幾句,總之去過一趟,以後也不可能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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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您說,要備什麼禮物呢?”陸大老爺請示道。
“就拿備上文房四寶就行了,陸家都是讀書人,咱們身上的臭銅味自家聞聞就好,還是別薰着別人了。”陸老爺子洒脫地笑道。
一個月給孫瀅十萬兩做零花錢,當然有還陸虞拿鹽引的人情。如今他們也算是朝中有人了,生意想必會更上一層樓。錢是賺不完的,也是花不完的,不讓這小丫頭花上一些,老人家心裏過意不去。
鹽引就暫時不提,單說孫瀅一個雪災的夢就讓沈家既得了名又得了利。給點小錢花也是應當的。
財神轉世也不過如此了,但這個念頭他只在心裏想了一下,連對老太太都沒有提起過。
這種事忌張白揚,說出來就不靈了。
所以孫瀅的話沈老爺子全部認真對待,不敢有半點馬虎,說一聲讓赴宴,在京里的全來了。
陸家眾人自打知道沈家每月給孫瀅十萬兩的零花錢,哪裏會對沈家人有意見,看到沈老爺子等於看到金光閃閃的金元寶。
陸家又全部是讀書人,文質彬彬,禮貌周全。
三位有官職的老爺全部中午巳時之前趕了回來,陸虞更是辰初就回來了,拿着棋盤就和老爺子下起了棋,贏二輸一,賓主盡歡。
午飯過後,陸四爺又帶着在場的沈家父子去了練武場,這些都是孫婿珍藏的兵器,請各位選一樣。
眾人紛紛推脫不要,唯有沈九郎心裏痒痒的,選了一柄鑲嵌着十幾顆寶石的寶劍,慌得他又放到了那裏。
“這就是個華而不實的花架子,九郎喜歡,拿去玩好了。”
陸虞大方的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