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見不罷休
小笛子裝天真，“不明白。”
龍伯路過他，“沒關係，遲早會說的。”
……
謝朝朝回到將軍府，看到坐在庭院裏喝茶沉思的楚恆。
她緩步過去，聽他開口，“人送過去了？”
“嗯。”謝朝朝給自己倒了杯茶，“發生什麼了？看你好像很不開心。”
楚恆說：“大牢裏細作還是不肯開口，劉鳳翎的方法試過了，他們說為國家大義而死，死而無憾。”
謝朝朝喝茶，這方法她早就覺得不行。
奈何自己也沒好方法。
看她貌似一點也不奇怪，楚恆單手放在桌面望着她，從眉眼到下巴，再到頭上發簪與首飾，不像劉鳳翎與謝月兒的堆疊，普普通通，簡簡單單，卻帶着一股知性的美感。
“我聽娘親說，你把銀兩還給他們，衣服首飾都沒買。”
“我不喜歡打扮。”謝朝朝解釋。
“你是將軍夫人，你身無一物，讓別人會以為將軍府虧待你，後日皇上在皇宮大擺筵席，明日我帶你去購買新飾品如何？”
謝朝朝想了想，她現在只有兩套衣服，一套是楚夫人買的，一套是從謝府里穿來的，外加婚服。
前往皇宮自然要得體些。
可她不好花楚府的錢，才遲遲未想。
看她猶豫，楚恆一不做二不休，強行道：“聽我的，好嗎？”
謝朝朝只得默默點頭，沒有金錢真是處處受限，看來，她要找個掙錢的門路才好。
“汪汪汪！”
外面傳來狗吠，楚恆輕喚，一隻通體發白的大型犬從外面狂跑進來，甩着舌頭撞進他懷裏。
楚恆一邊揉搓狗頭，一邊輕笑，“雲朵，坐下！”
大狗狗放下嘴裏的東西，端正坐好，大口喘氣。
楚恆從地上拿起綠色甲殼蟲，反覆端詳片刻，臉色凝重將之捏死，隨意丟棄后抱着雲朵對謝朝朝說：“時間不早，夫人早點休息，我出去一趟。”
謝朝朝點頭，目送他離開。
視線落在被碾死的蟲子上，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剛要進屋，身後傳來一聲輕喚。
“朝朝，等等。”
謝朝朝回頭，看到窈窕，嫵媚動人的楚夫人緩緩走來，搖晃手中金絲扇，抱怨鬼天氣，步入主題。
“後日皇上在宮裏擺酒宴，結束后，恆兒也該要去邊北抗旱，你公公也要去邊關鎮守，所以我想趁此機會，明日去寺廟為二人祈福進香，朝朝你可有時間？”
這句話，讓謝朝朝想到上一世的冬天，自己險些被蘇墨青的弟弟侵犯，不知是劇情提前，還是令起一樁，不管怎樣，小心為上。
“我沒安排，一切都聽母親吩咐。”
楚夫人喜歡死謝朝朝了，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心疼，“好姑娘，明日我來叫你，對了，你看到陵兒的雲朵了嗎？我剛才瞧見它往這邊跑。”
陵兒？
謝朝朝伸手指外面，“剛才楚公子帶雲朵出去了。”
“不管它，為娘先回去準備。”
謝月兒拜別楚夫人，坐在石凳上。
陵兒？是誰？
上一世她對楚家並不了解，唯一了解的是幾口重要的人，其餘人她也沒具體對比過。
回頭看佩兒，詢問。
佩兒笑笑解釋，陵兒，是楚陵。
楚恆的弟弟，乃戰場孤兒，被楚將軍帶回來細心呵護，但由於從小被嚇到，患有嚴重自閉症，常年將自己關在房間，除了親近之人與動物，誰也不敢說話。
提到孩童，謝朝朝想起一事來。
上一世，楚夫人楚將軍被通敵之罪關在將軍府孤立無援，謝月兒是府里唯一可以進出的人，她看楚家毫無用武之地，與人私通，導致孩童被餓死。
這孩子，大概率就是楚陵。
這孩子，謝朝朝了解的並不多，但既然重活一世，自然要好好關照一下，她決定有機會去看看他。
……
楚夫人對京城大小商鋪都了解。
去往寺廟之前，特別帶她買了幾套衣服與首飾。
老闆搓手，感嘆，“姑娘，你真是好福氣，前幾日半夜，夫人親自帶人敲我家門，為您選購了這一套紫色衣裳。”
謝朝朝震驚。
回頭看楚夫人毫不在意，“為我兒媳，我不怕辛苦，那套衣服朝朝穿正合適。”
從母親死後，再也沒人如此關照自己。
謝朝朝心裏說不出的感動，眸光閃閃，被楚夫人抱在懷裏安慰，“別感動，真想報答我，就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大胖丫頭我也要，我不挑。”
溢出的感動轉瞬見底。
孩子……估摸着一輩子都沒有了。
……
告別店家，謝朝朝與楚夫人坐上馬車，前往寺廟上香。
寺廟門前，一叩一拜。
謝朝朝拿起三根香，跪在蒲團，就聽旁邊楚夫人念着保佑國泰民安，家人平安，朝朝心安，早上抱上孩子。
她默默，“祝楚夫人最後一條不要實現。”
二人起身，一旁住持走來與楚夫人交談幾句，就聽後者笑着對謝朝朝說：“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楚夫人陪同住持離開，謝朝朝一人跟着眾多下人在寺院門外等待。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台階下，幾道身影狼狽的半停半爬，蘇慶逸扇子都搖壞了，大罵旁邊幾人，“好端端帶本皇子爬什麼山！累都累死！等本皇子回去，一人賞幾大板！”
身側幾人慌了，費力討好。
登頂，蘇慶逸路過旁邊轎子，皺眉看去，只覺圖案新奇，有些眼熟。
身側人道，“是將軍府的轎子，喜字還沒拿，大膽猜測，裏面坐的應該是小楚將軍的新婚妻子，謝朝朝。”
蘇慶逸眼睛一亮。
“謝朝朝？”
他吹開額間劉海，大搖大擺過來，“裏面坐着何人？見到本皇子還不出來跪拜！”
車夫與佩兒跪在地上行禮。
轎子慢慢掀起一角，冷漠之音傳來，“六皇子吉祥，本想行跪拜之禮，怎奈前日被蜜蜂蟄傷了臉，恐辱了六皇子的眼，還請見諒。”
蘇慶逸呵呵笑，他早挂念謝朝朝不知多久。
謝月兒嫁給哥哥，模樣就夠清秀，但與謝朝朝一比，還是差了些，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都非她能比。
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眼前。
他，不見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