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獨有的骨笛
“是嗎?那香膏里有什麼?如果不是我妹妹幫我擦了,那蜜蜂蟄的人可就是我了。”
“你要是還不承認,這香膏我命人去查查可好?”
謝朝朝抬眸,就像刀子,犀利得很。
劉鳳翎緊咬牙,沒想到謝朝朝這麼聰明,一下子就識破了。
她走過去,“那你想怎樣?”
“不裝了?”謝朝朝看她。
劉鳳翎笑了,“不是你想把話聊開嗎?既然你沒把這件事告訴表哥,那就是有事想和我說,對吧?”
謝朝朝發現她腦子確實好使。
和聰明人說話一點不累。
謝朝朝點頭,“是。”
“我知道你想嫁給他,從我嫁入楚府,你就恨我。但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他,我處理完我的事,就會與他和離,到那時,我會還給你一個乾乾淨淨的楚恆。”
“你想怎樣?”劉鳳翎突然警惕。
“不想怎樣,我們化干戈為玉帛如何?你為楚恆,我為報仇,各取所需。”
劉鳳翎是個聰明人,上輩子把謝月兒耍得團團轉。
謝朝朝可不認為香膏之後再沒別的事。
劉鳳翎上下打量謝朝朝。
覺得她腦袋被驢踢了。
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不過這也正代表她不愛楚恆,那這樣更好,各走陽光道。
她點頭,“可以,一言為定,希望你信守承諾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給楚恆。”
“好。”
謝朝朝微微笑,目送她離開。
晝夏夜的風不冷,吹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捨不得離開。
身後傳來腳步聲,接着寬大的外套披在身上,“傷還沒好,就出來,不怕着涼?”
謝朝朝回頭,看到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身側,每一次見他,都會被英姿颯爽的姿態而吸引。
如果不是自己死過一次,嫁錯一次,或許她會愛上這位小將軍。
可現在的她不會,她要調查母親死亡的線索,要維護楚家周全。
兒女情長,不屬於她。
謝朝朝輕笑,“走吧。”
楚恆帶她離開,默默蹙眉望向劉鳳翎離開的方向,眼裏閃過一絲冷漠,如九月的冰碴,銳利駭人。
……
邊關,軍營。
燭火高照,歌舞昇平。
穿着露臍裝,長裙的女人們圍在大堂載歌載舞,奉承位於高位的如雄鷹般偉岸的男人。
男人手肘杵着膝蓋,撕咬手中羊腿,目光如鷹,野而狂地盯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黑衣人。
聲音雄厚,“你說你們敗給了一個女人?”
黑衣人哆哆嗦嗦,“是……我們隱藏得很好,從未暴露,沒想到那女人一開始就好像知道我們在裏面一樣,用找簪子的方式進行打探,起初……我們沒當一回事……沒想到……”
“廢物就廢物,找什麼理由?”
男人大喝,嚇得音樂停了,所有人跪在地上。
他昂起頭顱,將酒喝光,凶神惡煞讓音樂繼續,接著說,“女人不足為奇,我只討厭拿女人做擋箭牌的人!皇帝殺了我兒子!那我就宰了他!”
“你們再帶幾個兄弟,這次再失敗,你們也不用回來了,直接信鴿一隻,自行了斷吧。”
黑衣人重重磕頭,“是!”
說完,他腿軟起身準備離去,卻被男人再次叫住,“等下,叫黑風一起去,務必殺掉楚恆!”
“是!”
黑衣人離開,男人把牛肉塞進嘴裏,摟過身側侍女上下其手,由着女子軟着身子親吻他的唇,上演一場活,春,宮。
全然未見屏障后,一閃而過的紅衣身影。
……
為了調查母親慘死真相,謝朝朝每天都要在龍伯這裏待上小半天,一來二去,人員熟悉得明明白白。
龍伯相當於近身侍衛,操控大局的能者,兩支小分隊,一隊乃暗影,不到迫不得已不會出動,一隊是普通人員,跟隨跑東跑西。
可惜,幕後黑手手段極高,蛛絲馬跡都沒有。
謝朝朝合理懷疑,這人或許是一手遮天的皇上。可龍伯有些事未告知自己,她實在不曉得皇上有何必要針對普通的母親。
龍伯猶豫再三,還是只道如若謝朝朝調查,他必裡外跟隨。
望著錶忠心,七老八十的龍伯,謝朝朝扶他起來,“好好照顧自己,其他的有我。”
龍伯淚眼婆娑,“好!”
起身時,從衣襟里晃出一隻通體淺綠的小管子,謝朝朝對小東西有一種莫須有的喜歡,伸手拿過看,發現上面有七個孔,是小笛子。
龍伯解釋,“這是組織里獨有的東西,名叫骨笛,閣主也有,但不知去向,如果少閣主有時間,可以回謝家搜查一番,如若還是沒有,那我會親手做一枚交給少閣主。”
謝朝朝愛不釋手,出門之前望着他,“龍伯,我希望有一天,您能把更多的事告訴我,我不是小孩子,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
龍伯目光灼灼,半晌后重重一聲,“好。”
謝朝朝帶着佩兒坐上馬車,回到將軍府。
剛走進院子,聽到裏面傳來劉鳳翎嬌嗔的呼喚,“楚恆表哥!你看看嗎,這真是好東西!”
楚將軍雄厚的聲音帶着幾分勸說,“確實是好東西,弓直端厚,手感極佳,看樣子是南邊的東西。”
“舅舅說的是,正是鳴鳳莨的三頭水牛,那地方猛獸兇殘,動物渾身上下都是寶貝,為了給表哥製作,我可損失了好多銀兩,表哥……”
楚恆還是不肯收,“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拿不得。”
知道楚恆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劉鳳翎只好求助楚將軍,撒嬌搖晃他的胳膊,“舅舅!舅舅!”
楚將軍最耐不住女孩子撒嬌,笑笑衝著楚恆道:“好了,恆兒,這是鳳翎的心意,再說,三日後是皇宮大典之日,你不妨去北山殺幾隻鹿回來,上供給皇上,說不定皇上一高興,你去邊關處理乾旱一事,也沒有絆腳石了。”
絆腳石,蘇墨青。
皇上幾日之前要楚恆與蘇墨青覲見,特別說明要二人一起前往邊北處理乾旱一事,互相提攜。
原本備好軍草與物資就能走,誰想蘇墨青用三日後的大典為理由,硬生生拖了下去。
邊北人身處水深火熱,京城人養尊處優。
楚恆整天都在焦躁與不安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