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中窺視的眼
“王姨？”
正摁着密碼開門的江悅也扭頭看了過去，看到王大媽，頓時喊道。
王大媽馬上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從屋裏走了出來，接着又滿是關切地問道：“小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我去祭拜，人太多了，你也太忙了，就沒時間和你聊。”
江悅語氣悲傷地回道：“我昨天回來的。”
王大媽嘆了口氣，輕輕摟着江悅的肩膀，柔和地安慰道：“小悅，節哀。”
“唉，怎麼就出了這一檔子事兒呢……”
“小悅，小淵，以後啊，有任何事情解決不了的，都可以和我說知道嗎？”
“我們也當了幾年的鄰居，你們這倆孩子我是打心底喜歡的。”
“你們吃飯了嗎？應該還沒吃吧？我現在就去買菜，中午就在王大媽這兒吃了！”
王大媽說著，就要去買菜。
江悅連忙攔着王大媽，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謝謝王姨，不過我們都已經這麼大了，可以照顧自己的，不用麻煩您的。”
“不過王姨您也放心，以後我和小淵要是遇到了什麼事兒，准要過來麻煩您的。”
“到時候您可別嫌煩呀！”
王大媽擺手笑呵呵說：“不能不能，那不能，我和你們爸媽關係非常好，遇到事兒了，儘管來找我！”
“行了，看你們這狀態，也是累得不輕，快去休息吧！”
“嗯！那我們先回屋啦，再見王姨。”
“好好，去吧，快去吧。”
王大媽示意他們快些進屋。
江淵低着頭也要進去的時候，王大媽突然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小淵吶，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知道嗎？”
“有啥事兒……一定要和我說，啊！”
江淵感動點頭：“嗯嗯，知道了王姨。”
“進去吧。”
“嗯。”
關上門，屋裏一團糟。
有那天打鬥的，也有護安員來調查時弄的，陽台巨大落地窗還是破損的，外面的熱風呼呼往裏灌。
並且還有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江淵乾嘔了幾下，好歹沒有吐出來，趕忙捂住了自己鼻子。
書房的大門依然敞開着，那尊善憫的神像依然矗立在原地。
肉燭魂香早已化作灰燼，乾涸的黑紅色血跡到處都是，而惡臭，則來源於那個鐵盆里的內臟，還有散落在鐵盆周圍的內臟。
如今是夏天，溫度正高。
兩天過去，新鮮的內臟和腦子開始腐爛，那股惡臭，讓江淵胃裏瘋狂翻湧，但可能是經過過吧，至少還沒吐出來。
反觀姐姐，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並未被這股惡臭影響到。
雙眼平靜地掃過屋裏，着重地看了一眼被爸爸刀氣劈出一個巨大豁口的沙發，凝視幾秒，又平靜地朝書房裏看去。
意外的是，她竟然什麼都沒詢問，將包包放下后，徑直進了書房。
然後蹲下身子，居然直接用手，將爺爺的內臟恭敬捧起，一一放進了鐵盆里。
做完這些，她沾染着黑色血跡的右手中指點在眉心，表情虔誠至極地跪在地上，彷彿朝聖一樣，口中念念有詞。
跪拜完，站起身來，她遺憾地看了一眼鐵盆里的內臟，說道：“有些可惜了。”
“不過效果雖然沒有新鮮的好，但來自一名狂信徒的獻祭，哪怕開始腐爛了，也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抬頭，語氣淡淡地對江淵說道：“小淵，你準備一下，今晚，我將親自為你舉行信奉儀式。”
“不然等到了明天，爺爺的獻祭效果會打更多折扣。”
江淵深吸了一口氣，興奮且激動：“那真是太好了！”
“姐姐，你看着安排吧，我全聽你的！”
江悅滿意地點點頭，也沒收拾書房，去衛生間洗了個手。
洗完手出來，便拿出了包包里的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讓人過來修窗戶。
第二個電話，是訂購幾支上等的肉燭、魂香。
第三個電話，是一家外賣電話。
從昨天到現在，兩人都沒怎麼吃東西。
“等下吃了飯，你去休息一下吧。”
“這些都我來弄，你不用管。”
“至於這個臭味，我知道你聞不了，等下我會處理乾淨。”
江悅打完電話后，又和江淵說道。
江淵還能說什麼呢，只能一副乖巧地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說道：“不過姐，我沒胃口，就先不吃了，我想先去睡覺。”
吃飯？
特么的，他餓死都吃不下一口好吧！
沒吐就是好的了，在這裏吃飯，瘋了吧！
“那也行，去吧。”
江悅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擼起袖子，似乎準備去清理了。
江淵鬆了口氣，回了自己卧室，關上房門，又將窗戶全部打開，將腦袋伸出窗外，瘋狂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
周圍沒人，他終於不用再去偽裝了。
愁眉苦臉的在那唉聲嘆氣。
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穿越到哪裏不好，穿越來到這個詭異邪惡的垃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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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危機只有如何在姐姐面前矇混過關，可現在倒好。
那兩個該死的護安員明顯對自己抱有懷疑，根本沒有相信自己的說辭。
還有隔壁的王大媽，也明顯帶有別樣的目的！
兩家挨着的，那天晚上爸媽的呼喊，還有打鬥，一定是被王大媽聽到了。
江淵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欲哭無淚。
這種四面楚歌，隨時可能跌入萬丈深淵的處境，着實令他有些迷茫了。
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難不成，真去信奉那狗善憫？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哪怕是死，都不可能真心信奉祂的。
卻在這時。
那種若有若無的窺探感再次席捲而來，彷彿在某一個角落，正有一雙猩紅的雙眼偷偷盯着自己一樣。
“操！”
江淵怒罵一聲，立馬縮回了腦袋。
雙眼掃過周圍，還有樓下，粗略之下根本看不到什麼，又不敢仔細看。
想了想，江淵沉着臉拿出手機，胳膊肘撐在窗檯之上，裝作在玩手機的樣子。
實際上是打開了攝像頭，將攝像頭倍率拉到最大，通過手機攝像頭觀察起來。
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樓下露天停車場。
但此時車裏，已經沒人了。
調轉鏡頭，繼續搜尋起來。
大概幾分鐘后，在江淵打算放棄的時候，忽然在一棵大樹底下，看到了身穿護安員衣服的身影，茂密的枝葉擋住，差點沒看到。
因為太高了，稍微有些看不清晰。
於是江淵直接拍了幾張照，之後打開照片，繼續放大。
透過枝葉縫隙，隱隱看到一張熟悉的輪廓。
是那個年輕護安員！
再仔細一看，江淵心頭微震。
照片中，枝葉擋住了對方大半張臉。
樹葉陰影中，隱約可見那小半張臉。
一隻眸子，正凝視着他。
冰冷。
冷漠。
卻又似帶着一絲瘋狂、期待、與興奮。
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