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東方往事
在東方雲、邢雲飛的帶動下,陳商、裴七郎都表示願意加入逍遙門,劉沖雖然還沒有表態,但徐政看得出來,他也並沒有排斥之意,只是礙於華山棄徒的身份,沒有即刻點頭而已。
形勢一片大好,雖然他們還缺乏一點對這個門派的認同感,但徐政並沒有太過在意於眼下,他將目光看的很遠,只要自己不斷變強,那這個門派走向強大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有了目標時間彷彿也過得快了,太陽很快落幕,吃過了晚飯,徐政又回到了小屋中,府中有的是闊朗奢華的大屋,只是他心思不在這上面,一時也顧及不到了。
他坐在燈下翻看那兩本秘籍,系統雖然將他對這些武功的領悟抹煞了,但記憶還在,他稍稍用功,便能撿回來,所欠只是火候熟練度而已。
還沒翻了兩頁,便有客人到了,徐政道:“劉兄嗎,門沒關。”
劉沖如今的身份不尷不尬,大約他自己也坐不住,要來找徐政談一談了,果然劉沖推門進來,又反身掩好了門,在徐政身邊坐了下來,徐政笑道:“劉兄一時不入我逍遙門,那也沒有關係,你大可不必耿耿於懷。”
劉沖笑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想明白了,獨自一個兒漂泊江湖滋味大約也不大好受,今後就是你逍遙門中的一號人了。”
徐政大喜,劉沖又道:“我來卻不是和你說這個的,還有一事,我想來想去,你還是心中有數比較好。”
徐政道:“什麼?”
“那個東方雲,”劉沖似乎在組織措辭,緩緩道:“我瞧着,很像一個人。”
徐政雙眼一瞪,大感興味,問道:“誰?”
劉沖沉聲道:“八臂神劍方東白,丐幫四大長老之首,聽說他劍法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條手臂一般,因此得了這個外號,只是這人已在江湖上消聲匿跡了許多年,人人說他身染重病,已經死了,因此我也不十分確定,只是華山長老中有人和此人交過手,並試演過此人的劍法,我一見之下才起了疑心。”
徐政想到他東方雲的化名,點頭道:“的確十分可疑。”實則他心中已信了八成,方東白並沒有死,後來追隨了趙敏化名阿大,在武當山上手持倚天劍pk張無忌。
阿三殺了少林空xing,阿大又強過阿三,想到自己無意間竟斗敗了這等高手,徐政心中也是一喜,只不過這人武功還不及范遙,又投奔番邦,人品上就有所欠缺了。
還好他如今遇到了自己,不管怎麼說,趙敏那條路子是不能讓他再走了。
兩人又聊了片刻,徐政將手邊的那本《狂風快劍》遞給了他,笑道:“這一套狂風快劍是本門一位前輩所創,這人和你華山派頗有淵源,劉兄不妨拿去一觀。”
劉沖臉上微有詫異之sè,接過便在燈下翻看起來,只看了兩頁,臉上詫異之sè更甚,忍不住輕聲贊道:“好jing妙的劍招,這位前輩真是苦心造詣,嗯,劍招確是頗合乎我華山劍術。”他抬頭看向徐政,顯然是疑惑他何處得來如此多的高深劍譜,但見徐政只是微微而笑,知道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道:“這劍法當真給我嗎?”
徐政道:“是啊,我說了絕不藏私,我要藉助你們的力量,自然也希望你們變強,否則只我一人武功高強,那又於門派何益呢。”
劉沖點了點頭,看得出他也頗為歡喜,只是他較之邢雲飛更為內斂,並沒有喜形於sè罷了。
送走了劉沖,徐政也沒歇着,跟着懷揣《山洞絕學》去找東方雲,東方雲也正坐在燈下,卻是在看他手中的長劍,徐政進來,他頭也不抬,輕輕嘆息道:“後生可畏啊。”
徐政微微一笑,道:“無招勝有招,死的招數遇到了活的招數,便免不了要束手束腳。”東方雲身形一震,抬頭愕然望着他。武林中課徒傳藝,都是要求舉手提足不得偏離半寸法度,這一層道理看似淺淺,卻不知將多少人阻在了上乘武學的門外,只今ri的這一句話,就足以讓東方雲的武功更盡進一層。
東方雲站起身來向徐政一抱拳,道:“掌門高見,東方受益匪淺!”徐政眯眼注目着他,道:“東方,我看是方東吧,是不是,方長老?”
東方雲又是一愕,隨即笑道:“掌門年紀雖幼,見識卻極廣博,我原想也瞞不過你的。”坐下來,沉聲道:“不錯,我便是八臂神劍方東白,嘿嘿,八臂神劍四個字,以後也不用提起了。”
他似乎談xing甚濃,淡淡笑道:“掌門心中必定有許多疑慮,那也不必一一問了,我講給你便是,我之所以隱退江湖,是為了一個女人。”
“女人?”徐政想了想,道:“莫不是異族之女,又或是禮教有妨?”心想這段必定不被世人看好,所以才逼得方東白隱退。
方東白眼中欽佩之意更勝,點頭嘆道:“掌門果然聰慧,她……她是我的女徒兒。”
徐政點了點頭,見他許久不語,忍不住問道:“那她如今在哪裏?”方東白輕笑一聲,道:“死了,我生平的至交好友為保全我一世聲名,將她斃於掌下,她死了,我也,我也,唉,總之江湖上再沒有方東白這號人物了。”
徐政又是點了點頭,一陣默然,宋人最重禮法,師徒間尊卑倫常,看得與君臣、父子一般,師既是父,是以‘師父’二字連稱,師娶其徒,等於父女**、**一般,此世之人連想也不敢想,怪不得方東白一直神氣抑鬱,這一件事,簡直是不見容於天下了。
可徐政不同,師娶徒在他心中完全不叫事兒,好友掌斃妻子才叫駭人聽聞,當即冷冷道:“你這位朋友,難道你還容他活在世上嗎?”
自他進來,方東白連番驚愕,最甚者莫過於此刻了,瞪着眼睛怔怔看着徐政。
徐政道:“當年東邪西狂南僧北俠的名頭你聽過嗎,西狂楊過,便是娶了自己的師父做妻子,他後來殺蒙哥,救數萬百姓於蒙古鐵騎之下,還不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再者說,你若真愛那個女子,就是與天下為敵又有何妨,男子漢生於天地間,若不能任xing行事,只知道遵守那些規矩教條,還不如死了的痛快!”
這番言論,只說的方東白怔忪出神,不過漸漸的,他的眼睛漸漸散發出神采,突然間哈哈大笑,說道:“不錯,不錯,就算人人唾棄我,那又怎麼樣,他們不許我這樣,我偏偏要這樣做給他們看看!”他雖是釋然,眉宇間到底還有淡淡凄然,畢竟斯人已逝,他再沒機會彌補那些遺憾了。
若沒有徐政的干預,他後來雖明知趙敏是大宋敵人卻還是投靠了她,只怕也隱隱有要反抗這些禮法教條的意思,只是他自己也不自知而已。
徐政將那本《山洞絕學》贈給了他,告辭退了出來,在清涼的夜風中沉靜下來,想不到這些人中,竟然是武功最高的方東白對他最為敬服,也好,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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