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夜半來客
“願那風是我,願那月是我,柳底飛花是我。
對酒當歌,做個洒脫的我,不理世界說我是何。
只要做個真我,在笑聲里度過,懶管它功或過,
對酒當歌,莫記一切因果,風裏雨里也快活賞心的過……”
空曠的寢殿裏,徐政喝得大醉,一邊彈琴一邊唱,破鑼嗓子加上散亂的琴調,卻依舊掩不住曲子中的自在放浪之意,似乎……還有微微的苦澀。
就在剛才,徐政邀了劉菁在寢殿中對月飲酒,饒是他修養再好顧慮再多,整ri對着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也有按捺不住的時候。
於是乎,藉著酒後亂xing之名,他的手順着劉菁的脊背向下滑了幾寸,自她腋下穿過,指尖慢慢觸到了禁區。
劉菁柳眉漸豎,將酒杯一頓,不悅的看着徐政埋怨道:“你還有心思胡鬧!”
徐政一怔,問道:“怎麼?”
劉菁秀眉緊鎖,沉吟道:“還不是五嶽派的那幫傢伙!你倒好,大事不管,小事不問,你都不知道他們鬧到什麼地步了!”
徐政撇一撇嘴,ri月神教控制了除了恆山以外的其他四個門派,給門中的掌門長老都服食了三屍腦神丹,但五嶽劍派由來已久,根基已扎的深厚,各門中都有不服氣的長老、弟子不斷挑事,拼着xing命不要也要和神教見個死活。另外恆山也不是毫無動靜,據劉菁的情報,任盈盈正在大肆擴招勢力,蠢蠢yu動。
這些事,自然都要劉菁去cāo心鎮壓,徐政是問也不問一句的,他只知道,如今的ri月神教,在劉菁的治理下,勢力空前絕後。
這時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嘆了口氣,幽幽說道:“你大事也管,小事也管,就是不管我……”
劉菁瞪了他一會兒,臉上微露一絲歉意,站起身走到徐政身前捧住他的臉,柔聲道:“好哥哥,我不也是為了我們以後……哼,不料理了他們,咱們一天安寧ri子也沒有,你等我,再有十天半月也就差不多了。”
徐政身子前傾,臉埋在她胸前,正自享受,劉菁已輕笑着抽身退了出去。他身子晃了晃,仰頭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對她的一絲不舍……
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他果然是個沒人管沒人問的,直到半夜的一絲響動才將他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坐起身子,將身上邋遢的衣衫扯了扯,夜風很涼,吹的窗幔一起一伏,寢殿中忽明忽暗。
“有膽子前來,沒膽子動手嗎?”
他笑一笑,撿起一隻酒壺晃了晃,慢慢品着壺中殘酒。
黑暗中微微一聲冷哼,隨即一聲龍吟,一柄長劍破開窗幔,直向徐政刺來,徐政依舊仰頭喝酒,忽然手一揚,壺中的酒頃刻間都灑向來人的雙眼。
那人輕哼一聲,劍勢一頓,徐政左手兩指已夾住了劍尖,微一使力,便將長劍居中扭斷,那人身子下撲之勢不減,徐政順勢一掌擊在他肩頭,將他擊了出去,那人跌倒在地,還要強撐着站起,但傷勢不輕,一口血噴在了地上,只是這人倒也頗為硬氣,自始至終一聲也不吭。
徐政放下酒壺,淡淡道:“你這人心腸太軟,沒有趁我睡着時動手,可不是做殺手的料,嗯,不過你如果那時動手,現在就不是重傷那麼簡單,而是早已被我斃在掌下,你走吧。”
那人默默撐起身子,丟開斷劍,從腰中又抽出兩柄短劍,冷冷看着徐政。
“咦?”徐政神sè一動,饒有興緻的打量她,這人一身黑衣,臉上也用黑紗遮住,但身段玲瓏,竟是個女子。
他酒後話多,繼續笑嘻嘻道:“女孩子家的,就更不是做殺手的料了,男子嘛,至多不過被人殺死,女子嘛,嘻嘻,哈哈,你現在收手就算了,待會兒大爺興緻上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話音還未落,那女子忽然將一柄短劍猛擲過來,破風之勢甚急,徐政一側臉,短劍擦着他面孔飛過,寒氣逼人,一扭頭間,那女子已縱到他眼前,身法也算迅捷,短劍衝著他心口就要斬落。徐政微一皺眉,這種將全身暴漏給敵方的打法分明是在拚命了,這麼近的距離,他一掌就可以斷送她的xing命,可知道對方是女子,他也就不願在下重手了。
他右手在地上一拍,身子急急後撤避開她這一劍,同時飛起一腳踢向她手中短劍,那女子拿捏不住,短劍直衝上去,釘在了殿頂兀自顫動不已。
女子一呆,立了半晌,知道自己和對方差距太大,忽然仰起頭哈哈大笑了三聲,足下一點,身子猛向一旁的柱子撞去,徐政一驚,忙從後面拉住她,但她這一撞意志堅決、力道極大,依然砰的一聲正中額頭,若不是徐政及時拉住了,這一下非要撞到頭骨碎裂,腦漿橫流不可。
那女子左臂被徐政猛力一拉,順勢倒入他懷中,徐政皺眉低喝道:“你在幹什麼,有那麼大仇嗎?”她額角鮮血直流,想推開徐政,但一絲力氣也用不上了,眼角落下淚來,面紗下的臉卻似乎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徐政心念一動,輕輕扯下她的面紗,立刻,一張似曾相識的秀麗面容的呈現在眼前,年紀也不甚大,他知道自己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只是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一隻手輕輕按住她的小腹,暗運真氣,為她療傷。
少女jing神略振,叫道:“你,你還不快殺了我!”徐政微笑注視着她,問道:“你是誰?我們在哪裏見過嗎?”少女哼了一聲,閉目不答,徐政手指一動,運起細微真氣衝撞少女身上的穴道,少女立覺麻癢,身子微微扭動。徐政俯下身子,緊貼着她雪白的面孔輕笑道:“你再不說,我就……”
忽然之間,只見少女眼中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神情絕望,徐政心中一凜,輕輕推開了她的身子,嘆了口氣,說道:“你走吧。”
少女撐起身子,踉蹌着走出兩步,忽然回過身來,冷冷笑道:“徐大教主,你不記得我了嗎,當年衡山城外的那一幕,於我還像是昨天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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