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陌生的寒暄
聖楚禮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輕聲笑道：“一把椅子而已，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嗎？椅子不就是用來給人坐的么？怎麼他能坐，我就不能坐了？小公主，你還是如記憶中的那般偏袒他呢。”
聖楚晗心裏一酸，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而聖楚禮說完話，便站起身來。
“明日出征，我去就行，是他叫我回來的。你是一國太子，不宜輕舉妄動，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終究我來做比較合適。”聖楚禮緩緩地走到聖楚毅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說道。
聖楚晗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受。
她知道聖楚禮和父皇還有皇兄之間肯定有誤會，但是她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誤會。
而他們兩個人之間，也在那次爭吵過後，漸行漸遠。
她曾旁敲側擊過具體是什麼事情，但父皇和皇兄都絕口不提。
她去問母后，還沒說什麼呢，母后就紅了眼眶。
她也只能作罷。
聖楚毅聽到聖楚禮這番話后，臉色瞬間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其實父皇他……”聖楚毅低聲呢喃着，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奈和悲哀。
然而，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聖楚禮無情地打斷了。
“行了。”聖楚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語氣中充滿了冷漠與決絕。
“這些話我不想再聽，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麼要交代的事情，留着明早再說。”
他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着門口走去，留下聖楚毅和聖楚晗兩人默默地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
聖楚禮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門外。
聖楚晗看着消失的身影，眼眸里的光也黯淡了下來，她低下頭，自嘲一笑，自己這是在期待什麼呢。
“小公主，還不走嗎？”一道低沉含着笑意地嗓音傳入聖楚晗的耳朵。
聖楚晗難以置信抬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殿門口，身影的主人正含笑看向自己。
聖楚晗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聖楚毅，又回頭看了一眼說完話就大步離開的聖楚禮。
她低頭沉思了幾秒，終究是咬了咬牙，轉身朝着殿門口跑去。
“哥，你批閱完奏摺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聖楚晗頭也不回地衝著聖楚毅擺擺手。
聖楚毅轉頭看向離開的兩個人，搖頭失笑。
自己這弟弟回來了也好。
他回來了，聖楚晗就不會再鬧着去戰場上了。
想起聖楚禮剛才說的話，他眼眸微沉。
明早得找父皇說清楚，既然是誤會，解開就好了，父子之間哪裏有隔夜仇。
就算聖楚禮當初叛逆去了邊疆，但父皇一封信就能讓他馬不停蹄趕回來。
這說明聖楚禮還是在意皇宮裏的他們，只要把這誤會說清楚，一切都會好的。
聖楚毅笑了一聲，繼續伏案看奏摺。
聖楚晗跑出殿門，就發現這人步伐緩慢地走着，似乎在刻意等自己。
聖楚晗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
她快走了幾步，追上聖楚禮。
聖楚禮側頭看了一眼走在身側繼續裝鵪鶉的聖楚晗，無聲地笑了。
兩個人沉默着往前走。
“小公主這三年過得如何？可還有哭鼻子？”聖楚禮突然開口問。
聖楚晗一愣，這陌生的寒暄，原來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個三年。
“挺好的，你呢？聽說邊疆苦寒，你過得好嗎？”聖楚晗順着他的話問道。
聖楚禮輕輕一笑，眼眸里的苦澀一閃而逝，他假裝毫不在意地回答，“挺好的。”
說完，他又覺得這個答案似乎有些敷衍，所以補充道，“邊疆的風景跟京城大有不同，邊疆的冬天，大雪延綿不斷，哪怕到了春天也是寒冷，轉瞬即逝就進入炎炎夏日，倒是好久沒有體驗過這溫暖的春天了。”
聖楚晗聽着聖楚禮斷斷續續地講述着自己在邊疆的所見所聞。
這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兩個人並沒有分開多久。
他還是那個翩翩少年，而她也還是那個長不大的懵懂小姑娘。
“想什麼呢，走過了。怎麼，想去我的宮殿陪我聊天？”聖楚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聖楚晗立刻清醒過來，回頭一看，竟然已經到了自己的宮殿，前方繼續走，拐個彎就是聖楚禮的宮殿了。
這條路，平時覺得漫長，總想坐軟轎，今日卻覺得這條路格外的短，步行過來也能這麼快。
“小沒良心的，哥哥將自己這三年都講給你聽了，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說？”聖楚禮低頭看着到自己胸口的聖楚晗。
嬌小的人兒，總是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欲。
聖楚晗低着頭，嘴唇微抿着，眼神有些遊離不定，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想告訴他，自從他離開之後，她每日茶飯不思，甚至因此生了一場重病；但又覺得這樣的話太過矯情，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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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她應該告訴他，自己對他的不辭而別感到無比憤恨，因為他一別就是三年，連一封信都不曾寫給她。
然而，這些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聖楚禮靜靜地等待了片刻，見聖楚晗始終沒有說話的打算，便輕輕嘆了口氣，溫柔地催促道：“行了，不想說就算了，時間不早了，趕緊進去吧，早些休息。”
聖楚晗聽到這話，終於鼓起勇氣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聖楚禮身上。
由於距離很近，她這次看清了他眼底那深深的黑眼圈和淤青。
“你回去記得先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這麼多天連續奔波，辛苦了。”聖楚晗輕聲說道，聲音里滿是關切之情。
聖楚禮微微一怔，隨即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聖楚晗的頭頂，彷彿在安慰一個孩子。
“好，我知道了。我的妹子果然還是最關心我的。快進去吧，我會顧好自己的。”聖楚禮微笑着說道，眼裏的喜悅一閃而過。
聖楚晗點了點頭，在他的注視下，轉身緩緩走進了宮門。
聖楚禮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望着聖楚晗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到宮門緩緩關閉，他才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三年過去了，她似乎變了很多。
是啊，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誰又能永遠保持最初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