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沈微慈想着,香鋪里的生意應該要不了多久名聲便要打出去了。
但若是賣的香始終只有那幾種,過不了多久便不會有人覺得新鮮了。
隔些日子再推出新香來,才能讓鋪子長久維持下去。
況且她還有一個想法,便是研些養生香或葯香來,等後頭再買一家繡房,香囊與香一起賣,靠着刺繡的花樣和時興的樣式吸引人,生意應該會越來越好。
她心底其實已經躍躍欲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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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璋晚上才剛進前門,門口就有嬤嬤等着請宋璋去宋老太太院子了。
宋璋知道祖母找他什麼事,心底里略一思量還是去了。
他進了靜思堂,又見鄭容錦坐在宋老太太身邊笑着陪她說話,將宋老太太逗的時不時笑一聲,都沒發覺宋璋已經進來了。
還是身邊的婆子說了一句:“老太太,世子爺來了。”
宋老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忙轉頭看向走過來的宋璋,招手笑道:“璋兒,快坐。”
宋璋坐在嬤嬤端來的凳子上,看向宋老太太:“祖母病可好些了?”
宋老太太還未說話,鄭容錦便先一步含笑道:“宋哥哥別擔心,老太太今兒精神比昨日好多了,應該明後日就能大好了。”
宋璋看了鄭容錦一眼,抿唇不語。
宋老太太看向宋璋笑道:“也是多虧了容錦照顧我才好的這麼快的。”
宋璋淡淡點頭,又道:“微慈今日來看過祖母了么?”
“昨天她三更起來就去小廚房給祖母熬粥了。”
宋老太太見宋璋提起沈微慈,知道他的意思,也順着他的話道:“她也來了的,熬的粥也的確好,中午也給我熬了鴿子湯。”
“她那手藝倒的確是很好,很合我胃口。”
宋璋的神情一暖,低聲道:“她歷來會照顧人的。”
宋老太太看了看宋璋這神色,擺手讓鄭容錦先出去,等她出去后宋老太太才對宋璋道:“她是會照顧人,可總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將來她懷身孕,還要照顧孩子,哪兒那麼多空閑來照顧我?”
“再說將來國公府交到你手上,上上下下的事情那麼多她要打理的,一個人能忙得過來?”
“祖母雖是有私心,但也是為著你好,多個人幫你。”
“也叫她好好顧着你,多將心思放在你身上和子嗣身上就是。”
“再說納側室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你身邊那些人,哪個沒納過妾的?沒抬過側室的?”
宋璋放在膝上的修長手指動了下,上頭的翡翠戒子在燭燈下閃爍着柔和的光,冷峻的眉目里含着些隱忍的情緒,隔了半晌宋璋才低沉道:“這事祖母安排吧。”
宋老太太看宋璋這是答應了,鬆了口氣又嘆息:“你想明白就好。”
“我這兒也不需你多操心,早些讓我抱着曾孫才好。”
“再說都兩月多了,她也沒個動靜,你什麼時候也叫太醫去給她看看。”
“我聽說她之前有什麼寒症,說是不易懷……”
宋老太太話才說一半,宋璋就皺眉打斷了宋老太太的話:“祖母,她的身子懷身孕沒問題。”
“早晚能懷上的,我本來也不急。”
宋老太太被宋璋這一打斷,又看宋璋現在這麼在乎人,她也不想多說,只是道:“你心裏有數就好。”
宋璋從宋老太太那裏出來回了山水居。
沈微慈不再如之前那樣出來迎他,叫他心裏空落落起來。
跨進了門檻才看到她出來,他看了她一眼,站在他三步遠的地方,像是生怕過來靠近他一般。
他往前走了半步,她竟然跟着往後退了半步。
一股莫名的無名氣又升騰起來,他冷眼看着她問:“你又鬧什麼脾氣?”
沈微慈一頓,抬頭看向宋璋:“熱水叫丫頭倒好了,夫君現在去沐浴么?”
宋璋沉着臉,叫丫頭都退出去,上前一步握住她手腕往裏屋走,低頭緊緊看着她,臉色陰沉:“我在問你又鬧什麼脾氣?”
沈微慈偏過頭去垂眸:“我沒有。”
宋璋最氣沈微慈這樣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他扣着她肩膀彎腰,目光與她對視,眼睛裏都是惱怒:“你心裏在想什麼,有什麼不高興的能不能直接說出來?”
“你還要我怎麼猜你的心思?”
沈微慈搖頭:“我沒有不高興的。”
宋璋捏在沈微慈肩膀上的手指都在發顫:“你沒不高興的?那你對我做這副樣子做什麼?”
“你是覺得我昨日推了你?”
“要是你難受委屈為什麼不說?哪怕你要打一巴掌回來,我都將臉伸過去給你打,可你現在這樣子,你叫我覺得我讓你委屈極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沈微慈的心冷了一下,她白着臉看向宋璋,眼底里滿是死寂和失望。
她原以為他能待她好的,他卻能憑着沒有道理的事情冤枉她動手。
他更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的。
她能說什麼呢,昨日說了那麼多他也一句不信。
她聲音很輕:“你到底想我說什麼呢?”
“說什麼才能讓你覺得我讓你滿意?”
“你什麼都沒錯,全是我錯了,你開口要納側室,我答應你又不高興。”
“說不納側室的是你,現在要納的也是你。”
“我被張元衡設計沒法子見了他,解釋你又覺得我在撒謊。”
“我什麼都不想說,你是宋國公府世子,你樣樣做主,樣樣霸道,我的話重要麼。”
宋璋一頓,鬆開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看着她平靜的面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分外可笑。
從來都是他在在乎她,她是怎麼做到在任何時候在他面前都這樣平靜的。
他冷笑:“讓我滿意?”
“我樣樣做主?”
“我做了什麼主?我能做你什麼主?”
“我只要你能對我熱情一些,這就為難你了是不是?”
“你身為我的妻,心裏有你的夫君不是你該做的么?”
“你問問你自己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沈微慈不想與宋璋糾纏這個問題。
在她看來,心裏有沒有一個人真那麼重要麼。
她事事以他為主,為他打理后宅,為他侍奉老太太,不叫他為後宅瑣事操心一分,心裏更沒有別的男子,一心一意做他的賢妻,這難道不夠么。
她眼神看向宋璋,眼神深處有困惑:“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心裏怎麼會沒有你呢?”
“你還想我心裏怎麼有你?”
宋璋頹敗的後退一步,他低低怒道:“我從你的眼睛裏看不到你對我的情意,更從來沒有見你對我主動親近過。”
“從來都是我主動親近,這就是你心裏有我么?”
宋璋的話響徹在屋子裏,聲音很大,連帘子外頭的丫頭都聽見裏頭吵架了。
月燈在帘子外聽得心驚,連忙將丫頭都趕到門外去。
沈微慈自來是內斂的,男女之事她更內斂。
主動親近的事情她總是放不開。
她心裏在想,或許是她當真不夠喜歡宋璋,或許是她太過於小心,總是不敢真心喜歡上任何人。
她清楚明白自己現在是宋璋的妻,可昨日那一下好似還在隱隱作疼,將她的心又裹了一層冰。
但沈微慈是清醒的,她清醒的明白自己與宋璋若是再這麼鬧下去兩敗俱傷,對她更沒有好處。
她更清楚的知道她要扭轉局面只需要她主動向宋璋靠近,咽下委屈服軟親近他。
可她厭煩厭倦了。
她說服自己無數遍,偏偏她做不到。
那股厭倦佔據了她的理智,或許從宋璋推她那一下,從他口中說出納側室那句話時,她已厭倦的徹底。
宋璋看沈微慈半晌沒話,心裏頭愈加受傷,拂袖去了小外間,叫丫頭更衣去沐浴。
沈微慈沒跟過去,只是等宋璋走後拿着他換下的朝衣為他熏衣,忙碌了一會兒才叫丫頭守着。
又叫丫頭去端魚湯來,宋璋沐浴出來時,沈微慈已讓丫頭將魚湯送了過去。
宋璋低頭看了兩眼,又推開碗坐去床沿上冷冷看着她:“你不是不願親近我么,又惺惺作態做這些做什麼?”
沈微慈蹙眉,擺手叫丫頭將魚湯端走,又深吸一口氣看着宋璋低聲道:“我是你的妻,我做這些便是惺惺作態?”
“那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宋璋冷嗤,陰沉的鳳眼斜斜看她:“哦?你現在說你是我妻?”
“妻子有夜裏入睡背對着夫君的么?妻子會遠遠站着生怕挨夫君的?”
“我便差你這熬的魚湯?院子裏那麼多丫頭,就沒人能熬魚湯了是不是?”
沈微慈一頓,看了眼宋璋,再不願受他這狗脾氣,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