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軟麵包
有人說，早上的太陽很溫暖，陽光一點也不刺眼，晨曦也是那麼的美麗。
可是，對於佩露薇利來說，早上的太陽是最討厭的。
那溫暖的陽光，那並不刺眼的太陽，照射在佩露薇利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
你就是一隻灰河的老鼠！
溫暖的陽光會掀開佩露薇利和其他人的差距。
從床上起來，佩露薇利小心翼翼地疊起紙板，將它們放到一個箱子裏，然後佩露薇利在把箱子蓋上。
佩露薇利沒有鎖這種東西，她買不起。
而且，在灰河這種地方，上鎖的箱子只會告訴別人這裏有好東西，快來拿。
不過，其實佩露薇利不用管紙板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畢竟她可是人們口中的災厄，沒人會惦記和她相關的東西，大家都不想被厄運纏上。
但是，佩露薇利還是會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不僅是為了防止有人朝她的床潑污水，也是為了方便隨時轉移。
畢竟以前，佩露薇利就遇到過這種事情。
所以，佩露薇利吸取了教訓，變得小心謹慎。
對周圍的一切保持最大的惡意，這是佩露薇利在灰河的生存之道。
從灰河連通地面的管道里爬出來，佩露薇利迅速的鑽進了一條小巷子裏。
說是小巷子，其實也就是兩棟高大房子間的縫隙罷了。
成年人也可以通行，就是特別費勁而已，只有像佩露薇利這樣瘦弱的孩子，才能算是暢通無阻。
進入小巷子，佩露薇利開始按照腦海里的地圖行動起來。
左拐、右拐、直走、再拐、穿過前面的街道、爬上樓梯、直走、左拐……
終於，佩露薇利來到了他們這些灰河老鼠的天堂。
德波大酒店！
作為楓丹最有名的酒店，也是貴族老爺們最喜歡宴請賓客的場所。
據說，楓丹的神明大人也經常光顧這家酒店。
佩露薇利和灰河老鼠一樣，偷偷摸摸溜到了酒店的後面。
那裏放着四個非常大的泔水桶，用來裝客人們吃剩或者不要的食物。
它們正是佩露薇利的目標！
像佩露薇利這樣的孩子有很多，他們都圍着泔水桶旁邊，等待酒店的服務員把客人吃剩的食物倒進這聚寶盆。
好多人……
佩露薇利看着泔水桶周圍已經聚集了快一百個孩子，她冷淡的小臉閃過一絲失落。
這麼多人，她能搶到什麼吃的嗎？
要知道，她來得已經算很早的那一批了，等再過一點時間，灰河的老鼠就都會聚過來了。
到時候，更加難以搶到吃的。
要和這些人搶嗎？
佩露薇利很猶豫，雖然大家都畏懼她，但是關乎自己的肚子，沒人會放棄這四個聚寶盆。
到時候，恐怕佩露薇利得面對眾人的圍攻了。
猶豫再三，佩露薇利最終選擇了穩妥。
被這麼多孩子圍攻的話，佩露薇利恐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肚子雖然很餓，但是明顯小命更加重要。
再看一眼那邊，四個巨大的泔水桶彷彿在放光，它們伸着手挽留佩露薇利。
收回視線，佩露薇利捏着拳頭離開了。
下次，下次必須再起來早點！
只不過沒有了聚寶盆，今天可能又要餓肚子了。
不行，還不能這麼快放棄，今天才剛剛開始，自己還有很多時間，陽光足夠自己找到吃的了。
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再勤奮一點，今天或許就不用餓肚子了。
餓肚子的感覺，太難受，會把人折磨瘋的。
佩露薇利最討厭那種感覺了。
所以，佩露薇利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找到吃的。
不管是去垃圾桶里找，還是去麵包店裏偷，只要能填飽肚子，佩露薇利什麼都會做。
黑松麵包店。
佩露薇利把目標放在了這家店上。
這家店的店主是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本來像這種店，佩露薇利是不會考慮下手的。
一個強壯的店主，要是被發現，僅憑佩露薇利這小身板是怎麼也逃不掉的。
而且這店主看上去很精明，佩露薇利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直接發現，然後就是迎來店主的一通暴打。
但是，這家店可是有昨天佩露薇利吃的那種軟麵包啊！
那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那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味道，佩露薇利想再吃一次。
哪怕是被店主發現，然後被打死。
佩露薇利早就不想活了，她的生命全是黑暗，惡意從她記事起就一直伴隨着她。
作為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佩露薇利能長到這麼大也是一個奇迹。
反正，與其為了不知道結果的明天像蛆蟲一樣掙扎求生，倒不如為了自己的夢想拼了。
她佩露薇利的夢想就是，再吃上那種香軟可口的軟麵包！
這般想着，佩露薇利開始行動了。
首先，便是要如何進入麵包店了。
門欄上的風鈴會因為門的開關而發出清脆的聲音，這聲音會引起店主的注意。
佩露薇利要做的便是不引起店家的注意進入麵包店了。
那最好的辦法，便是跟在客人的後面混進去了。
可是，佩露薇利身上這麼臟，沒有客人會讓佩露薇利跟在身後的。
所以，這就需要佩露薇利自己想辦法了。
從別人晾衣服的地方順來一個黑色披風，佩露薇利將其披在身上，用來遮掩身上的破舊衣服。
隨後，佩露薇利不動聲色的跟在一個穿着藍黑白禮服的少女身後。
少女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後有人，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黑色斗篷里，佩露薇利緊緊咬着牙，她會驅趕自己嗎？
不過，少女只是看了眼佩露薇利就收回了視線，她把頭轉回去，嘴裏嘟囔着“怪人”。
見狀，佩露薇利長舒一口氣，她就這樣跟着藍白色水母頭少女進入了麵包店。
進了麵包店后，佩露薇利立馬閃身到一邊去，她躲避着客人。
所幸現在客人還不多，不然佩露薇利根本無處躲藏。
很快，佩露薇利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軟麵包。
而在另一邊，客人們似乎都被先前那個藍白色水母頭的少女所吸引，就連店主都笑眯眯的和少女說話，並且還彎着腰。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某個貴族老爺的女兒嗎？
佩露薇利不知道，也不在乎，在她眼裏，除了灰河的老鼠外，地上的全是貴族老爺。
而且不管是少女是誰，都不能影響她吃軟麵包的決心。
不過，佩露薇利還要謝謝這個少女幫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可以讓她順利偷走麵包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