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蕙質,摯心永煌

乞巧蕙質,摯心永煌

乞得巧心,心靈手巧。那是古時女兒們向七仙女“乞求心靈手巧”的日子。而這七仙女就是人口相傳,廣為人知的織女。

“纖纖濯素手,札札弄機杼”,隨着文明的不斷發展,星象之美就這樣蠻不講理地撞進了古人的視野,浪漫而疏遠,一道銀漢相隔天地,鵲銜枝、風傳信,詩情畫意卻遠比不上金風玉露一相逢。

女孩子們,那可是從七夕前一晚就開始準備了呢。

學着過去女子的針黹技術,黎玥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黃銅、細線,放在手中把玩,一絲期待從眼中不自覺地流露了出來。

黎玥:“天吳,能幫幫我嗎?”

少女拿着自己費盡心思翻找到的典籍以及材料,興緻勃勃地找到了自己的大老虎。將書籍擺在桌上,一雙眸子裏儘是期待和溫柔。

天吳:“七孔針?沒問題,交給我吧!”

黎玥:“好耶!那我就先做五色線了。”

兩人相視,彼此微微一笑,月升滄海,高懸於空,風月送來花香,輕輕燎照出忙活着的一對情侶。不知今夜,又是誰家女兒對鏡貼花,那鏡中的少女是否又能在明日得到七姐垂青,嫁得郎君如意。

天吳的動作很快,現在對他來說,就是拿微觀裝置都不一定能操作好的事在他這裏跟喝水一樣簡單。兩分鐘不到,一塊黃銅就被做成了七根大小一致,卻被精心印上了不同花紋的縫紉針。

花紋有些是人們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還有一些是現在的英雄事迹。當然,小小的喜鵲就棲居在每一根針尾部的小孔處。天吳就是這麼神奇,簡單的物質轉化和特殊處理就足以讓黃銅呈現出千般色彩。

黎玥呢,五色線也全部完成,甚至普通的線還留下了不少。少女看着月亮,微風挑起她鬢邊的髮絲,在月輝的照拂下顯得無比靜謐而優雅。

七夕之夜,以五色細線對月迎風穿針,穿進了為之得久。古代的女子就以這樣的方式祭拜七姐,乞得一雙巧手,嫁得一個如意郎君。

天吳:“線準備得太多了吧?這是說,打算織些什麼?”

黎玥:“這你就不懂了吧,據九龍崇禎及以後時期部分書籍所載,廣州姑娘於七夕中展示出來的巧藝,有一粒穀粒大小的繡花鞋、指甲大小的各式扇子,玲瓏輕飄的小羅帳及特製的蓮花、茉莉、玫瑰、夜合花等,花盆只有灑杯大小,盆內描有兩朵花,一真一假,令人難以區別。”

天吳:“但我可不覺得你是想做這些。”

黎玥:“對我這麼沒有信心的嗎?”

說著黎玥還向天吳做了個鬼臉,引來青虎的竊笑。

天吳:“哈哈哈,倒也不是,但是一個晚上能做出什麼呢?那不如,你現在開始?”

黎玥:“那怎麼行?再說了,我有把握的,絕對的。信我!”

黎玥豎了一個大拇指,看上去早已勝券在握。青虎不知可否地聳聳肩,隨後將少女摟進懷中,黎玥不抗拒,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青虎的懷中,感受着他胸膛有力的起伏,兩人的目光越發柔和。

明天是七夕,雖然傳統意義上的七夕並不是情人節,但海納百川的九龍文化也在包容中賦予了其新的含義。相擁的兩人彼此都在思考着要不要在明天把心意說出口。這樣的場景盡顯美好,直到一通通訊不合時宜地接入……

是啊,災難已去,九龍古國也迎來了新的時代,那些苦楚與傷痕需要時間來治癒,而那些戰爭中無暇顧及的傳統,也應當被重拾。

當然,美好的節日可少不了優雅而又美味的食品。“幾多女伴拜前庭,艷說銀河駕鵲翎。巧果堆盤卿負腹,年年乞巧靳雙星。”

笑靨兒,也即,巧果。就是那乞巧的美食。《東京夢華錄》中就記載了九龍宋代的街市上那千奇百趣的巧果。

千百年前九龍的先輩並沒有繁榮時期那麼優渥的物質條件,卻造就了精神層面的一大高峰,自今回首,我們無不感嘆,那史書上的千般情趣、那畫卷上的萬態人生,跨越千年仍是後人心心所往之物。

拿十八個雞蛋、1500克麵粉,15克酵母,180克糖以及豬油60克,自然是分六次進行製作,不僅是明天相約要一起過乞巧節的女子們,自然也不能忘了幫助自己出力的男子們。

以油麵糖蜜,造為笑靨兒,謂之果食,花樣奇巧。當然,暫時只是備好原料而已,畢竟,要趁新鮮吃的話製作的流程得放到明天才行。而為了打造出具有獨特花樣的巧果,現在他們正在合作着做一些模具。

塔倫:“先定一下吧,要哪些圖案?”

塔倫、上官岳和風擎宇已經把木板搬來,工具拿上,清洗流程都準備好了。

塔娜:“月亮和白狼,做成一個新月狼嚎的圖案。”

上官溪:“我想想,就做后羿射日和姮娥奔月吧。”

末那:“清新自然一點的,必須要有白鹿。不過是大家一起做,為什麼不是各自做各自的呢?”

上官岳:“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感覺互相交流一下,說不定能有新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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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擎宇:“老黎不在,子薇和戌華也不在,他們有說想要什麼模樣的嗎?”

末那:“他們回答的意思都是不用考慮他們,按心意做就好。”

風擎宇:“哦哦”

黎玥是製作七孔針並且準備絲線,同時準備桌椅等物品。子薇和戌華則是製作磨喝樂,不同於紡織和打印這樣的流水線操作,磨喝樂需要的是對泥塑的把控,以及荷葉位置的裝飾性,雖然說不上太難,但是要做得非常精緻,還是需要一定功力的。

不多言,大傢伙就開始忙活起來了,先由男子們幫忙打出大概的模型,隨後交給女子們進行細緻的雕磨,感受着指尖的輕微震顫,看着一點一絲的木屑不斷掉落,然後被輕輕撥開,那些曾處於人類時期自己的歡樂,不知也為何順着指尖流入大腦。

每一絲、每一毫,學習着那些雕刻的技術,將視距調整,力度的控制精度調至最大,但縱然是這樣,還是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不過,也不需要太在意,因為原料有很多呢。

不一會兒,幾個少女的座位下方就堆滿了如同小山一般的木屑,但她們似乎還樂在其中,輕輕一吹,剩餘的木屑又順着氣流飛散在空中,然後被托舉着落地。

少女們沉浸於大功告成的喜悅中,全然不知,自己欣喜的動作已經把腳邊的木屑輕踢得滿天飛,月光透過漫天木屑的夾縫,悄悄在她們臉上留下讚許的一吻。

只不過嘛,另外三位男士就頭疼了,漫天的木屑就這樣在監兵小隊的休息室里肆意飛舞,得趕緊趁黎玥回來前收拾乾淨才行。

彼此對視一眼,又不自覺地露出無奈的笑容,喜悅洋溢在空間中,全然不知已是三更半夜。

一股清流洗過,模具終於大功告成。這下,明天的花樣又多了幾分。

子薇那邊,由於一開始就決定了要做一次不一樣的磨喝樂,所以直接挑戰開啟了地獄難度——徹底拋棄模具,純手工匠心製作,子薇自信地認為,身為覺醒機械,哪怕不依靠母模也可以完成類似的效果。

很快她就有些後悔了,畢竟泥塑要找到一個不會被以點破面的乾濕程度還是很難的,更別說他們要進行的雕刻必須是精細、大量且耗時過長的,這個過程早就足夠泥塑凝聚成型。

戌華:“子薇,要不咱們還是去找個母模?或者換個材料?這已經是第73個了。”

子薇:“我就是想表演一下直接徒手用泥做出來的,誰知道這麼麻煩……”

戌華:“實在不行我們去找龍延佛手香,指揮官肯定能給我們弄到的。”

子薇又搗鼓了兩下已經爛成一團的泥巴,徹底舉手投降。相當不情願地發出了通訊。

子薇:“指揮官………”

……………

拿着天吳剛剛用空間躍遷送來的原料,子薇原本頹喪的神情忽的一下如撥雲見日般開朗起來。當然,背後是某人正在滴血的錢包,畢竟高品質香料這個東西,可不是什麼便宜貨,而且為了兩個友人能盡興,黎玥買得稍微多了一點。

為此,天吳還特意叮囑了一番,能收集的廢料都要收集起來。

子薇:“剛剛天吳大哥的臉是不是有點紅?”

戌華:“怎麼會,人家虎臉上全是青毛金紋,輕易不容易看到吧…”

子薇:“但我真的好像瞥到了,明天就是七夕,你說我們會不會打擾了他們?”

戌華:“不該吧…明天才是七夕呢……”

看得出來兩人都相當沒底,甚至內心都默認了這一想法。懷着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他們手上的動作就快了幾分。相較於穿着荷葉、半臂衣袖、手持荷葉的小孩這樣傳統的磨喝樂形象,他們則是選擇做成自己熟知之人的模樣,這樣的新型玩偶,一定會被大家喜歡的,只是……磨喝樂原本是拿來供奉的……

就這樣,大家都完成了彼此的任務,期待着新的清晨。黎玥躺在天吳的懷裏睡著了,手中是大老虎的尾巴。天吳因為不需要休息,所以打算守着黎玥直到醒來。

但說實話,自己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現在的他,還是不敢邁出那臨門一腳,縱然已經有超越一切的力量。天吳仍不敢保證不會有人敢去質疑這段奇特的戀情,而黎玥,她又是怎麼看的呢?她是自己唯一無法知曉全部的存在,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被這樣的想法所困縛,真是矛盾。

曾經經歷的種種構築出了他們的現在,自己將巨量的信息隱藏,也是為了能好好地和大家繼續生活下去。不知不覺間,東方已有了一抹魚肚白,懷中的少女也伸了個懶腰,揉揉惺忪的睡眼,向著天吳露出微笑。

天吳則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黎玥的鼻子,就和曾經她碰自己鼻子一樣。

天吳:“還早着呢,再睡會兒?”

黎玥:“沒事,醒都醒了,我可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

天吳:“哦,很難想像以前一直喜歡賴床的指揮官現在竟然起得這麼早。還記得幾年前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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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玥:“行了,就別扒我黑歷史了,我現在的作息可是挺正常的,絕對不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

天吳:“好,信你能說到做到。”

黎玥比了一個OK的手勢,揉了一把巨虎的頭后就拉着天吳一起去洗漱了。少女早在新年時就以無意的方式有意地表達了心意,但畢竟不正式,所以今晚,黎玥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

七夕的活動大多集中在晚上,所以,白天就是準備的時候了,女子們彼此商量,思索着夜晚的行動,當然,黎玥可是費了一段功夫才找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大家也都心領神會。

另一邊,男士們的活動就和平常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多了一份額外的點心。

塔倫和天吳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休息室內,遠處的庭院裏,女士們正在嬉鬧着。天吳打算看書,塔倫拿着遊戲機,但兩人都沒有繼續手上動作的意思。

塔倫:“大哥,你要不來陪我打遊戲吧?”

天吳:“啊,太無聊嗎?”

塔倫:“其實也還好吧,就是今天休息室里莫名感覺變得冷清了許多。”

天吳:“兩個女孩子都出去了,你也不像以前一樣吵鬧了,不冷清才怪呢。”

塔倫:“這麼說,你是希望我拆家了?”

一點熟悉的痞笑在塔倫臉上一閃而過,但天吳知道,他現在要拆家那估計也不太可能。只是,偶爾來上那麼一番,還是挺不錯的。

天吳:“行,剛好之前你說要教我玩的,我也來試試。”

塔倫:“你還需要我教嗎?”

天吳微笑着點點頭,隨後從白狼爪中接過了更大號的遊戲終端,投影出自己的屏幕。是回合制遊戲,當然,還帶了一點讓他們血脈覺醒的東西。

天吳:“這裏面能種田和基建?!!好東西啊!!!”

塔倫着實是沒想到天吳的反應會這麼大,不過仔細推敲也完全在情理之中,畢竟月壤不含任何有機物,不能種菜的消息傳來,九龍可是“哀鴻遍野”(字面意思)啊,可以說種地的基因已經被刻在每一個九龍人的骨子裏了,包括解構體。

塔倫:“你這就種上了?!”

鬆土、播種、施肥、澆水、除蟲,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塔倫都看傻眼了。天吳倒是玩的越來越起勁,供能站、居住地、哨所、瞭望塔、軍備區………得了,策略讓他玩明白了。

天吳:“好遊戲啊,真解壓啊。”

塔倫:“你要是還有壓力,那這世界不得完蛋了。你這樣搞得我很有壓力,好吧!”

天吳:“其實,也不能說真沒有。”

眼見着大哥耳朵稍微耷拉,塔倫也覺察到幾分異常,趕忙湊到他身邊,示意他說出來。天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決定把內心的煩惱說出來。

塔倫聽完后拍拍天吳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了起來。

塔倫:“我說,大哥你還需要擔心這個啊,再說了,指揮官對你的感情還不夠明顯嗎?你啊,身居神職還這麼杞人憂天,有些不好了吧。”

天吳無奈一笑,自己這兄弟就是能在合適的時間指出合適的建議,也就回應般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塔倫:“反正今晚就是個好機會,估計指揮官也這麼想的,這可是狼的直覺。對了,你怎麼做到這麼流暢的?快快快,和我說說!”

看着兩眼放光的塔倫,天吳雖然感覺有哪裏不對,但還是把自己的見解全部說了出去。

畢竟,最開始是塔倫要教他啊,這怎麼就反客為主了呢……

另一邊,女子們已經開始做巧果了。香蕉汁、青蘋果汁、火龍果汁、葡萄汁……不同的水果汁被倒入,換來斑斕的色彩。

揉搓,攪拌,直到麵糰變得光滑起來,輕紗布一蓋,靜候二十分鐘,在這期間,少女們開始醞釀起夜晚的蘭夜鬥巧。

子薇:“指揮官可不許作弊哦,比如天吳大哥。”

黎玥:“咳咳,指揮官的事怎麼能叫作弊呢,那叫請外援。再說了,你和塔娜自帶外掛,這怎麼說?”

塔娜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正哼着小曲緩緩踱步到門邊的子薇。戌華和上官溪正在竊笑,很快,二十分鐘就過去了,輕輕一碰,有點彈性。

根據各自的情況和自家男士的個性,選擇了合適的劑子大小。在已經晾乾了的模具上撒上麵粉,隨後就是大力出奇迹(不是),把劑子按在模具里。

按好后,輕輕一拍,各種模樣的巧果就自然掉落下來。然後,上烤箱。每一盤巧果都根據大小、顏色選擇了合適的溫度和時間。

但是呢,既然是加熱,那麼麵食就不可避免的出現“發福”。然後……后羿變成了挺着肚子的中年大叔,肉嘟嘟的;姮娥也變成了楊貴妃;白鹿變成了餵飽的傻狍子;至於新月白狼,直接成了二哈吞月餅………

黎玥:“你們一開始打算做這麼抽象的作品嗎?”

子薇:“不過還是挺可愛的嘛!”

上官溪:“額……”

塔娜:“啊哈哈,是這樣的,一點新奇的嘗試。末那,趕緊把模具處理掉(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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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果有千萬種,正如印刻在其上的圖案千姿百態。油炸的薄片、鼓鼓的麵食、甚至還有雕琢過的果子,有些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美味的藝術品。

已經高溫消毒后的針線一穿過,巧果就紛紛乖巧地排好了隊,當然,現在還不能吃,不僅是不到時間,更多的是還需要一點儀式感。

很快,就到了正午,投針驗巧之際。

投針驗巧是七夕穿針乞巧風俗的變體,盛行於九龍崇禎至乾隆時期,哪怕直至如今,依舊是大家喜愛的習俗。婦女們在七夕之日的中午,將水盆置於日光下,待水面生出薄膜后,將綉針投入水中,觀察針是否能浮於水面,以及水底的日影是否有花紋,以此來卜測自己的巧藝和運氣。

子薇:“只要我能精確計算出在這環境下此水的浮力,然後選擇合適的位置放入合適的材料做的針,那麼它就一定能浮上來,等一下,我檢測一下這水的水質。”

黎玥:“娛樂活動怎麼搞得這麼嚴肅,子薇,沒必要那麼大費周章的。”

戌華:“說不定就是單純想要玩一玩呢,動用科技力量從織女女士手中奪得祝福不也是一種浪漫的挑戰嗎?”

末那:“這樣就沒意思了呀,再說了,到時候求祝福那不如直接去拜天吳,省錢省事、屢試不爽,真的。”

黎玥:“額……,你做過?”

末那:“沒有,但想試試!”

塔娜:“那你說些什麼,我還以為是天吳給你錢了讓你做宣傳呢?”

末那:“怎麼可能?!別把我和我那個二貨指揮官相提並論行嗎?怎麼看都只可能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吧!”

“哈哈哈…”

幾根銀針被輕輕投放於水面,不爭氣地向水底游去,似乎還藉著陽光向著水外的少女們炫耀。當然,沒有一個想向這銀針的淘氣低頭。輕取新針,如蜻蜓點水般點在水面上,這一次,銀針沒有下沉,乖巧地浮於水面。點點耀光傾落,藉著風兒鼓動一片金色的漣漪,浮光躍金,正在眼中,傳遞出千百年的不滅輝煌。

上官溪:“今日,大家都將得一巧心,悟一巧技。祈福、歌舞昇平。”

白雲識趣地踱步到太陽之前,為那些歡笑着的少女送去片刻的陰涼。

而同一時間……

天吳打算出去散散心,塔倫已經被自己講的多種套路給“套死”在遊戲裏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那麼多隱藏玩法沒發現,這讓青虎一陣無語。

天吳:“難怪他會那麼無聊呢,這不是還有一堆功能沒發現嗎?果然還是出來走走透透氣好一點。”

越過休息室的走廊,踏過風沙侵染的過道出口,站立在已經新生了幾抹淡翠的沙漠中。環境固然艱苦,但新生與復蘇已經在此悄然紮根、緩緩前行。

無意中,細沙被微風吹拂着,悄咪咪地跳進了巨虎的鼻子,引起鼻頭一癢,一陣低沉的噴嚏聲就這樣毫不突兀地響起,微風送來了細沙,卻並沒有帶走天吳的思緒。

四年前的九河一役,自己和黎玥就站在一個矛盾的點上,彼此都是不顧自己安危,想着隱瞞,想着最低損失以換取勝利。但是,也應了那句話“縱然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也請不要忘了與你同行之人多希望你能平和安康”。

那時,他總以為可以再進一步,於是藉著氣頭和蠻橫,他對那少女的稱呼變成了本名。

兩年前……所謂的“叛逃”事件,可謂是再一次將他和他的隊員一同推向風口浪尖。那時,他們到底承受了怎樣的壓力……內部的問責,而且絕對有處決的聲音,正如殺死邪龍的勇士最後被國王和百姓處死一般,可悲。

如果不是自己最後帶回了冽光計劃的始末,連帶着一眾科學理事會的黑歷史和那個東西……那絕對就是死路一條,甚至還要牽連更多人。結果到後來不還是依靠代行者的力量,指揮官依舊是那個重要的中間人物,牽連九龍和兩個代行者。

那之後,哪怕被軟禁在科學理事會中,需要配合相關研究,他也沒有半點怨言。但是自己的隊員過來看望自己的時候……他總會感到心中一痛。他不再大膽,只是換回了“指揮官”的稱呼。

在那次之後,就是終臨塔,自己重登神職,黎玥接受了透支未來的代價回到過去。但原本,他們都放心不下對方,黎玥為了天吳願意賭一把,哪怕是成為異合生物、哪怕是被所有人拋棄。天吳為了黎玥願意堅守“五十年”,可時流漸緩,那永無盡頭的折磨,到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整整堅持了自奇點至熱寂的漫長時間。

還好,結局是好的,時序的盡頭,兩人相擁而泣,還是沒有踏進本該走進的那個希望尚存卻也千瘡百孔的“五十年後”。那之後,稱呼時而是黎玥,時而是指揮官。

稱呼一直在變,情緒也不盡相同。時而疏離,時而親近,但那都是自己的擅作主張……

天吳就這樣想着,直到感知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氣息,那是棕紅色的獅子,也是他們最敬重的前輩——摶象。

天吳:“老校長,近來一切可好?”

天吳走了過去,據他觀察,摶象似乎正是往這邊來的,兩人笑着相迎。

摶象:“一切都好,你們呢?”

天吳:“亦然。校長前來,所為何事?”

摶象:“也沒什麼,聽黎玥丫頭和上官丫頭說七夕想要重溫一下九龍的傳統。想來送點道具。”

說著,從腰間的儲物器中拿出了幾樣東西。一個小型的檀香爐以及一些小燈籠。

摶象:“這些就是夜晚用來點綴氣氛的東西,昨天丫頭說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想着這些東西可能沒準備,所以就送來了。”

天吳:“指揮官她啊,抱歉,給您添亂了。”

摶象爽朗一笑,搖了搖頭。

摶象:“哪裏的話,年輕人有這重溫傳統的意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天吳,你好像有心事。是因為,七夕,還是……”

天吳:“就是,您想的那個。”

隨後,把自己的顧慮簡潔地說給了老校長。摶象嘆了口氣,望向天吳的眼神中多少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摶象:“要大膽一點啊,別留下遺憾就是。你啊,黎玥過年的時候就已經夠明顯了,你也主動點啊。”

現在的摶象不知為何有幾分像家中催婚的家長,天吳這一下眼神有些閃躲,連同塔倫在內,他已經是第二次被說不夠主動了。

那些不主動導致抱憾終身的例子並不難找,摶象自然不希望兩人有心卻不相和。

天吳:“我知道了,也許,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摶象:“我理解,那樣的事發生,換做是我一樣會這樣彷徨。但你已經證明了一切,所以,相信自己,你隊裏肯定也有人這麼說過吧。”

天吳:“是,是這樣沒錯。我知道了,別…別催我就是。”

摶象:“好好好,我信你。這些東西我等會兒送過去。對了,最近想研發一點新的食品,你有興趣嗎?丫頭說,你的廚藝有長進了。”

(最初指黎玥進醫療中心急救室的時間由原本的三天縮短到一天,最近黎玥吃完竟然沒有進去了,其他人忐忑地試了試,確實不用再列為危險品了。)

天吳:“只是幫忙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之後需要的話通知我就好。”

摶象:“嗯。”

當然,後來新產品的第一個試吃者,也就是黎玥成功地又進了一趟急救中心,剛好趕上年卡的最後一天,後來……兩隻大貓都被黎玥簡單地批評了一頓。

當然這都是之後的事了,畢竟誰能想到如此正經的校長居然還能幹出這種不正經的事來。現在太平了,殘響組織也很和平,政務暫時交給律磨礪磨礪。校長偶爾做做研究也當是緩解一下老年生活的無聊。

那麼,接下來,就是晚上了。和摶象簡單地嘮了幾句后,女孩子們就翹首以盼太陽落山。星月終於在雲層中露出了臉,雖然還是略顯羞澀,不過,絲毫不妨礙光輝的降臨。

她們換上新衣裳,將所有準備一同做好。

黎玥將檀香爐放置於木桌之上,撒上墊爐的香灰,緩緩壓平,壓實。按上模具,打上香篆。焚香、明燭,縷縷輕煙如夢如畫,綴出燈火萬家明。

上官溪、末那取來小燈籠,在院子裏的樹梢上掛起,輕輕撥弄,偶見燈光閃爍,照此夜安定祥和,祈願心巧、如意。

塔娜、子薇和戌華擺上瓜果,取來針線,沏上幾盞清茶,便是談笑自若。

現在的七夕已經慢慢被賦予了別的含義,時移事遷,也早已不再強求女子們能織綉裁衣,會絲綉女紅。但那種對心靈手巧、蕙質蘭心的嚮往,也應當被人們銘記、傳承。

上弦之月高懸於空,淡淡的清輝與燭火的橙黃一同為絲線染上光芒,女子們對月穿針,關閉了平衡和校準模塊、收回了感知,就以最普通的人類女子狀態來做這件事,這樣的穿針乞巧也會更有意義。

一番嘗試之後,所有人都戰果累累。塔娜和末那穿過了四個,子薇和黎玥穿過了六個,而上官溪和戌華,則是一口氣直接穿過了七個。

子薇:“厲害呀,真的一口氣就穿過去了。”

塔娜:“果然,不是很擅長呢,不行,下次一定要拿老哥練練手。”

黎玥:“心疼塔倫三秒鐘,看來還是要好好把控的,好了,可以開吃了。”

稍稍加熱后的巧果被取下,送入口中,軟而綿的口感搭配上清新的水果味道,着實是食慾大增,不過,在場的女子們都清楚,這樣的美味自然要給幫助自己的男士們分享,戀人也好、骨肉也好、夥伴也好、指揮官也好。

子薇:“又可愛又好吃,真的挺不錯的。”

黎玥:“確實,不過,還是帶了幾分抽象的。”

上官溪:“這個,指揮官,還是不要只抓着這一點不放了。看來大家都吃好了呢那麼,蘭夜鬥巧可以開始了。誰先來?”

一時之間,所有的眼睛幾乎都望向了黎玥,看來已經被自願了呀。黎玥倒也沒什麼怨言,不過還是提了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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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玥:“這個是真實故事啊,反正隨便講了。”

戌華:“沒事,都有自己想說的,編撰的神話也好,自己的經歷也罷。甚至都不只有講故事這一種。”

眾人點點頭,示意黎玥繼續說下去。

黎玥:“嗯,你們,還記得北極聯合體那邊的新索薇婭城嗎?”

明昏在繁榮時期在北極聯合體設立了邊境公社,同時參與修建了一座城邦,也就是老索薇婭城,在繁榮時期乃至反擊時代,這座城邦都給北極的居民帶來了巨大的便利,只可惜好景不長,這座城邦最終湮滅於斯科瑞的抗爭中,而那些居民也因為最初北極聯合體的拒絕而無法入住安全地帶,兩方的矛盾變得尖銳。

直到,黎玥再次到來。趁着伊穆爾的風波,少女成為了促成新索薇婭城重建的關鍵者。黎玥救下伊穆爾,讓原本分裂的北極聯合體居民和老索薇婭城的難民得以成功握手,開始消融數十年來壓在他們認知上的可悲的沉重積雪。

“從零到一,固然無比艱難,但只要開始,那就值得。”這樣的話語穿越百年的時光,出現在了她們的口中。

也由此,機械角鯨在人們的努力下重新啟動,航線開始恢復,生產線也在協助之下變得不再脆弱。促成這一切的少女沒有停留,她還有更多的事要做,但這裏的人們已經準備越過寒冬,大地的心臟已經復蘇。

而今,重啟的九龍商會代表九龍與新索薇婭城合作,一切欣欣向榮。那時,她收到了伊穆爾的來信,那是無數居民的共同請求:希望監兵小隊指揮官能再度蒞臨於新索薇婭城,我們,還欠你一句感謝。

黎玥:“索薇婭城,曾經的他見證了繁榮時期的輝煌與末光,而今的他見證了復蘇時代的重臨與欣欣向榮。我只是盡到了楔子的職責,而讓這一切真正落到現實的,還是那些英雄的人民。”

這個故事原本比較漫長,因為伊穆爾與那些人民的事迹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但黎玥還是言簡意賅地挑選了比較有代表性的片段。

但事實證明,這的確是回味無窮的片段。雖然還想繼續,但每個人只有10分鐘,黎玥已經儘可能地壓縮了。

塔娜:“不愧是你,監兵小隊的指揮官。”

上官溪:“那,下一個我來。”

眾人點點頭。

上官溪:“也就是一個,改造的神話故事。”

曾經,天上有一位長相十分兇悍的神明,他曾立下赫赫戰功,卻也因為猜疑被天帝責罰。念及過往有功,天帝決定將他打入凡間,不再召回。

被貶下凡間的神明心中極度苦悶,又因為自己凶煞的獸相害怕被世人厭棄,他選擇暫時用剩下的神力隱藏面目,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直到遇到了意圖參軍的少女。

神明不解,女子如何參軍?少女斬去長發,卸下裝飾,拌得鬚眉模樣,前去軍營。神明興緻大發,也隨着少女一同前往。

戰爭殘酷無情,但這二位攜袍澤一同禦敵,戰功卓着,直至最後,除開神明外的所有人才發現,原來是驍勇善戰的將軍是位巾幗英雄。

和平到來,神明與巾幗英雄一同歸鄉,二人之間經歷無數生離死別,早已是能將性命託付彼此的至交。彼此之間也有了更特殊的感情。可是,神明卻始終不敢邁出最後一步。

在最後,他向少女坦白,自己的可怖獸相,可是少女沒有害怕,原來,她早就知道,那一次次過命的協作中,這位袍澤展現出的部分能力遠超自己的理解………

最後兩人相愛,終得相守。

也許,神明不是因為愛才被懲處,而是因為來到了凡間才真正有了去愛凡塵的權利。

上官溪:“邏輯什麼的,確實怪怪的,但是大體上還是能聽出個所以然來吧。”

末那:“牛郎織女的另一個翻版?”

上官溪:“那還是有些不敢了,很多細節都修改了,雖然改的確實怪了點。”

子薇:“哎呀,這有什麼,開心才是好的呀。那我們就快點吧!”

之後又是塔娜和子薇的推演經歷,不同的視角、不同的終局…辛酸與欣慰一同湧上心頭,該是要如何艱險,才能找到如今這個局面呢……

戌華則是展示了冰雪化物的能力,為每個人都送來了喜歡的花鳥魚蟲。隨後,子薇和戌華將磨喝樂遞給了大家。這原本用來供奉的小東西此刻成為了大家把玩談笑的見證者。

片片荷葉送來獨有的清香,為今夜乞巧之旅送來告別。很快大家就帶着巧果回家,塔娜和塔倫在旁晚就約好了,回到曾經小時候的家,那裏已經被大家一起重建了。上官溪也回到了家,末那回到了器識小隊的休息室。今夜,監兵小隊的休息室里只會有黎玥和天吳,但至少,現在還是空空如也。

半晌后,黎玥一路小跑來到了一處小山丘,青色的龐大身影早就站立在那裏了。瞧見黎玥過來,天吳便順勢坐下,粗壯的尾巴掃了掃身旁的地面,示意黎玥坐過來,自然,黎玥沒有拒絕的理由。

黎玥:“等好久了吧,抱歉,來遲了點。”

天吳:“不算遲,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最開始,是天吳發出的信息,邀請黎玥前來,說是賞月,其實兩人都明白,這不過是個借口,就看天吳有沒有繼續主動的勇氣。

在坐下來之後,黎玥將帶來的巧果遞給天吳。

黎玥:“嘗嘗看,上官他們做的巧果。我覺得味道不錯。”

天吳接過幾個,得到黎玥示意后一把丟進了嘴裏,不過嘛,作為老虎,自己顯然是沒法細細咀嚼品嘗的,只能得到個大概的味道。

天吳:“感覺還不錯。你呢?今天可還玩得開心?”

黎玥:“肯定呀!毫無顧忌地經歷原本的節日習俗,在以前來看真的是奢侈。也難怪,校長囑咐我們要好好玩呢。”

說著,一雙巨大的爪子就搭上了黎玥的肩膀,笨拙地幫她扭正身子,同時也認真地按揉了僵硬的背部,力道控制得也剛剛好,少女扭頭,看到的卻是略帶了幾分擔憂的天吳。

天吳:“總是熬夜工作,每天還醒得那麼早,我在工作上幫不上太多的忙,只能,試試這樣的方法了。”

黎玥:“……嗯。”

這樣的行為在現在顯得有些突兀,但並不是突然出現的,災難過去后,黎玥的工作也並沒有輕鬆多少,甚至在成為科學理事會核心成員以及九龍商會實際負責人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是整日在工作,休息時間甚至一度少於一小時,天吳在那時就開始了這般照拂,也藉著能力幫助緩解。

黎玥微微一笑,卻帶了些許苦澀。

黎玥:“又麻煩你了,天吳。”

天吳:“沒事的。”

黎玥自然也沒有閑着,慢慢地幫天吳清理身上的細沙,以及撫平有些雜亂的毛髮。氣氛就這樣一直靜默而又和諧。

良久,巨虎才顫顫巍巍地開口。

天吳:“黎玥…你說今天,其實也在文化的發展中,被賦予了別的含義,對吧……”

黎玥:“嗯,是啊。”

曾經,他們也去過溫泉,彼此都假裝對方不知道自己的用意,就這樣懷着為對方着想的念頭,成功地來到了那片溫泉,只是那時,還有一番話沒有說出口,而今,一分情愫伴着柔和的夜光逐漸攀升着。

天吳:“指揮官……”

黎玥:“我在。”

天吳:“黎玥……”

黎玥:“嗯,我在這裏,就在你身邊。”

天吳的身軀緩緩俯下,越發靠近黎玥,那份沉重的鼻息也越來越清晰。

天吳:“我很高興,能和黎玥相遇。”

目光柔和,就這樣凝視着黎玥,黎玥也以微笑回應。巨虎的眼帘垂下,稍稍遮住了燦金色的眼眸。

天吳:“黎玥…能,允許我做一件事嗎?”

黎玥笑着點點頭,那份笑容,正是天吳希望去守護的事物之一。今夜七夕,情感在夏季大三角的見證下逐漸升溫。

巨獸捨棄了接下來的所有話語,將赤誠的心緒轉為了最直接的行動。

他的巨爪抱住黎玥,輕輕地將她托舉起來,輕輕的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她,任由淡淡的癢意拂過面部,任由溫熱的鼻息縈繞在一人一虎之間。比月輝更柔和的情愫,在毛髮與肌膚相觸的瞬間漫入了靈魂。

隨後,面頰傳來了更加親昵的觸感,毛茸茸的,逗留在少女的嘴唇邊緣,仿若蜻蜓點水一般印下痕迹。

黎玥微微閉上雙眼,享受着伴侶這一粗魯卻又溫柔的舉動。

風聲消失了,隱約可聞的水聲也徹底斷絕了,而後,連同呼吸聲一起,消弭在此刻。現在,眼前,當下,一切都安靜的,只能聽到心跳聲,它們節奏一致,一者強烈一者堅韌,交響着共鳴的二重奏。

咚咚、咚咚。心跳譜就的交響樂曲即將迎來高潮,就連絕美的河漢,滿天的星斗在此刻也黯然失色。須臾之間,天吳稍稍垂下目光,再次、再一次地吻了上來。不必顧慮巨大的體型差,不必顧慮身份的不同,不必顧慮所有的一切。此刻,唯有幸福縈繞心頭。

天吳這一吻深沉而熱烈,如同那愈發強烈的心跳聲,以及那愈發滾燙的臉頰。良久之後,低沉雄渾的聲音輕輕地在耳邊呢喃,如雛虎的白絨般掃過面頰,那是天吳未盡的話語。

“我已經站在你身邊太久了,久到我既然已經習慣了這一行為,習慣到忽略了,有些話應該早就對你說。但我是個膽小鬼,總是杞人憂天,自怨自艾,總是自私地想要拉近距離,卻又不敢再進一步。指揮官……你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愛你…黎玥!”

彷彿萬千話語,都融鑄在了最後的五個字中,黎玥也抬起手,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大老虎,輕柔地撫過天吳的頭,為他送去溫柔;緩緩地揉過青虎的耳朵,為他撫平絨毛。

將熟悉的觸感送去耳邊,而那溫柔的聲音,如同虹彩延伸進天吳的耳朵,點亮了他的眼眸。

“我也愛你…天吳!遇到你,是我的榮幸!”

五年的相伴,無數次離別又重聚,但願為彼此付出一切換對方平安的兩位,終在此夜,許下相守永恆的誓言,此刻漫天星辰為證,見證璀璨不滅的愛與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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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末日文明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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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蕙質,摯心永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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