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生

蘇秋玥看着書生的身影，心裏生出一個賺錢的好主意，她加快腳步來到書生的面前，笑眯眯地說：“公子請留步。”書生臉上憤懣之色還沒斂去，沒好氣地問：“何事？”

蘇秋玥也不惱，仍是笑眯眯地對書生說：“公子，我這裏有一個發財的機會，公子要不要聽一下。”

書生乾脆利落地回答:“不要，錢財乃俗物，讀書人不屑之。”蘇秋玥揶揄道：“公子若是不在乎錢財，剛才怎麼跟人爭得面紅耳赤。”

書生一聽，臉又漲得通紅，“明明是那婦人不給錢，我誠信經營，無愧於心。”說完氣鼓鼓便要走，蘇秋玥忙拉住書生說道：“你別生氣，先聽我說說我的主意。”說完，清了清嗓子，開始吟誦古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公子以為這首詩如何？”

書生說道：“此詩極好，吟之讓人不禁生出思鄉之情。”

蘇秋玥得意一笑：“我若是把這首詩賣給你，以後你便是此詩的主人，公子以為如何。”

書生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姑娘，你在拿我開玩笑呢，這詩名《靜夜思》，連三歲娃娃都能背誦，你賣給我是什麼意思？”

蘇秋玥傻眼了，“什麼意思，你們這也有李白？”書生道：“什麼李白李黑，這《靜夜思》是鶴卿大人寫的詩。”

“那‘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也會嗎？”

“自然，這詩的后兩句是'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也是鶴卿大人的詩呀！”

蘇秋玥感覺自己有些眩暈，這個鶴卿真是太不要臉了，以後自己想靠賣詩文的路子也被堵死了。這時候，書生從背包里拿出一本書說道：“你剛背的詩這本文集裏都有。”

蘇秋玥忙將書搶了過來，翻看書頁。書生見蘇秋玥搶書，大驚失色道：“這書是我的寶貝，你莫要弄壞了，快點還給我。”蘇秋玥說：“我就借來看看，會還給你的。”

“你輕點翻書，這書是我攢了一個月的錢才買到的。”

書的封面上寫着鶴卿文集四個大字，蘇秋玥翻了幾頁，裏面大都是膾炙人口唐詩宋詞，還有七八篇很有名的文章比如《赤壁賦》，蘇秋玥越看越是心涼，這二十來篇耳熟能詳的古詩詞被鶴卿用去了，自己可就少了一條發財之路，這天殺的。

看着文集，蘇秋玥臉垮了下來，她生氣啊。

書生道：“鶴卿大人是文曲星下凡，天不生鶴卿，詩壇萬古如長夜。”他抬頭望着蒼天，眼裏滿是崇拜。蘇秋玥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麼文曲星下凡，不過是個剽竊他人的抄襲者罷了。”

書生一聽不樂意了，怒說道：“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鶴卿大人滿腹經綸，心繫天下，你竟然污衊她。”蘇秋玥吐了吐舌頭，不理書生，又翻起手中的書來。

這本書中詩詞大約有二三十篇，文章不過五篇，蘇秋玥看完不禁有些歡喜，自己從小學到大學，背過的古詩詞怎麼也不會少於100篇，能記得的也有好幾十首，在這個世界裝裝逼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秋玥清了清嗓子說：“我承認鶴卿大人學富五車，我這裏還有一首詩，你要不要聽聽。”蘇秋玥剛才還罵人家鶴卿不要臉抄襲，自己抄襲起來卻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書生瞥了蘇秋玥一眼，彷彿在說就你能做出好詩，信你個鬼。

蘇秋玥也不理會，只管開口道：“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書生一副瞭然的神情，似乎在說這女子果然是草包一個。

他頓了頓說：“這兩句詩很是一般。”蘇秋玥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開口道：“下面兩句詩才是精華，若是下兩句詩作得好，你請我吃飯如何。”書生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面露難色，但是他確信眼前這個奇怪的女子定作不出好詩，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蘇秋玥得意地念出下兩句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書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喃喃道：“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好詩，好詩。”說完竟激動起來，拉着蘇秋玥的衣袖不放上，眼睛滿是驚喜。

蘇秋玥好不容易才掙脫書生那雙爪子，開口說道：“你都說這是好詩了，那請我吃點什麼呢？”

書生看了看前面的酒樓，他其實很請眼前這位頗具才情的姑娘去酒樓吃點好的，奈何自己囊中羞澀，只得為難地說：“姑娘，我現在沒有錢，可否等到明天等我賺到錢請你去酒樓吃飯。”

蘇秋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可是我現在很餓。”

書生想了會，說：“要是姑娘不嫌棄，到我家裏去坐坐吧。”蘇秋玥聽見書生如此說，心裏有些猶豫，萬一這個書生起了歹心，再把自己賣一次怎麼辦。見蘇秋玥猶豫，書生連忙解釋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若是覺得不方便，那便不去了。”

蘇秋玥覺得這書生看起來雖然獃獃地，卻不像是壞人，便說：“那就去你家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書生道：“我叫徐臻，家住在城西徐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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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蘇秋玥，剛來此地，人生地不熟，請多關照。”

蘇秋玥跟着徐臻出了城，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戶農家小院前。小院裏有三間小屋，用青磚砌成，院子不大，裏面種了些蔬菜，幾隻雞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正在晾衣服，見書生回來，忙笑道：“臻兒回來啦。”徐臻帶着蘇秋玥走進院子，對着婦人說道：“娘，我帶了一位朋友來吃飯，娘，你去準備些飯菜。”婦人見兒子帶回來一位姑娘，笑意吟吟地說：“好，娘這就去做飯去，你陪着姑娘說說話。”說完，徐大娘便去了廚房。

徐臻從屋子裏搬出來兩把椅子，蘇秋玥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乘涼，太陽已經偏西，几絲微風吹過，甚是愜意。

“姑娘打哪兒來，到京城來探親嗎？”徐臻問。

蘇秋玥說：“我家住在杭州，上月與父母坐船來京城探親，誰知半路遇到了水匪，我不慎落水，後來我被牙婆桂大娘的收下救起，可是那個桂大娘不安好心，要把我賣掉，我就逃了出來。”

徐臻聽完，不甚唏噓：“那姑娘往後作何打算。”“我要回杭州去找我爹娘，說不定我爹我娘在杭州等着我回去呢。”自己既然是從斷橋下來的，自然能從斷橋下回去。

兩人聊了半晌，徐大娘的聲音在裏屋響起：“臻兒，快請姑娘進來吃飯。”

“來了，娘。”

徐臻領着蘇秋玥來到屋子裏，屋子裏飄着一股飯菜的香氣，蘇秋玥不禁咽了幾口口水。桌子上擺了四道菜，有白斬雞，紅燒雞肉，煎荷包蛋還有一碗湯。蘇秋玥見到飯菜，也不顧什麼禮節了，端契飯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她真的是太餓了，兩大碗飯下肚，蘇秋玥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徐大娘溫和地說：“姑娘，鍋里還有飯，你再去盛些。”蘇秋玥忙擺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吃飽了，大娘，謝謝你，你還特地殺了一隻雞。”

大娘笑道：“來者是客，你又是臻兒的好朋友，只是菜少，失禮了。”

大娘轉過頭看了徐臻一眼，又笑着問蘇秋玥：“姑娘可有婚配？你瞧我家臻兒長得可還算周正。”

徐臻臉一紅，忙道：“娘，你別胡說，蘇姑娘是來京城探親的，還要回杭州呢。”

蘇秋玥也略微有些窘迫，只得說道：“徐公子長得自是一表人才，將來定能大富大貴。”徐大娘掩嘴笑道：“借姑娘吉言，希望我兒將來能中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