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琴哀

走的累了，就把小木屋搭起來，在裏面小睡一會。

恍惚間做了一個夢。一位老太婆和一位老頭相約下一世，結果下一世兩位從小青梅竹馬，少年意外夭折，只剩下自己蹉跎歲月，哀怨無比，想跟着一起再度輪迴，既怕父母傷心，又怕再次輪迴徹底找不到雙方。只要自己還在，愛人及時投胎，或許還能記得，找到自己。即便今生無緣，還能再相約下世。

哀傷之情油然而發，若哀劍意蹭蹭蹭的又漲了几絲。隨後就醒了。

石三悵然若失，一時半會難以平靜心神。收了移動陣法和木屋。就在附近慢慢閑逛。

好多天後，見心情始終難以平靜，就是打坐也始終達不到心無雜念的空明狀態。

於是取出來一個茶几，拿出一套茶具，就開始熬茶。把心神放在熬茶上，才得以慢慢消散，躁動的心情。

“好茶。居然蘊含兩儀沖合之道。還望道友賜茶。”不知何時，茶几對面坐着一位道長，道袍上印有太極圖案。

“請喝茶。”石三平靜的給道長沏茶。

“兩儀相生，暗合太極。太極魚眼，冰火自遺。自遺自給，生生不息。若悟此道，不知其極。

好茶！好水！好玄！好道！”

石三若有所悟，站起來朝道長鞠躬道：“謝道長指教。”

因為手裏還提着茶壺，所以不好抱拳。

“孺子可教。前日聽有琴音，若引若哀，難棄難離。不知小道友，可曾聽聞？”道長問道。

“不瞞太極道長。那時我恰巧正在休憩。醒時，悵然若失，始終無法平息。找了兩天也毫無線索。心意難平之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就地熬茶。想來應該是聽到了。”石三說道。

“你知道我？”太極道長有些意外。

隨後石三就把遇見紅苦的事說了一遍。又見道長道袍印有太極圖案。

“既然被你認出來了。那我就不裝了。我飲此茶，應該於我的太極之道也有一定的借鑒作用。

而兩儀出於太極。我的太極之道應該也於你有一定的借鑒作用。

不如今天我們就飲茶論道。如何？”太極道長說道。

“三生有幸，能得道長指教。”石三恭敬的說完又給太極道長續上冰火兩儀茶。

太極道長用手一指，形成一個結界。百米之內，妖魔之氣迅速消散，視線就清晰起來。

“這是我的太極領域。能隔絕內外。在此領域內，理論上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一旦開啟它能自行維持領域。只是我對生生不息的法則掌控有所欠缺，火候不夠。因此還是要不停的運用自身真氣來維持領域。”太極道長說道。

隨後太極道長教石三太極心法。石三又教太極道長冰火兩儀心法。

時不時的切磋和印證，然後再熬茶，飲茶交流。

一罐冰靈火茶都喝完了。石三感覺差不多了，又拿出一壇冰靈火酒。相互對飲。

太極道長知道石三是要衝擊冰火兩儀訣的大師級，所以一壇12斤也就偶爾喝一杯，喝了不到一斤，其他都給石三一個人喝了。

晉陞一切都很順利。

“哈哈。兩儀道友天資絕艷，是貧道平生僅見。我也感覺自己獲益匪淺，戰力少說也漲了一成。

我聽說，魔教的魔頭，戰力一直都是同境界第一。我一直有所不服。有心和他切磋一番。

聽說魔頭也來了這妖魔城。這才趕過來。只是一來就被琴聲所迷，又有幸得遇道友。

不如請道友隨我前去觀戰如何？”太極道長說道。

“自當領略道長風采。只是目前我是魔教下了追殺令的……”石三隨後就大致的把自己和魔教的恩怨，以及魔教大概來了多少天師，宗師，大師。

“無妨無妨。兩儀道友的劍意配合我的太極領域，絕對是絕配。除非再來一位大天師。不然他們的死活還要看我們的臉色。就看他們知不知好歹。”

“道長沒遇到過泰坦巨人？要說天師當中戰力第一的，當屬金玉。其次才有可能是道長和魔頭。”石三覺得還是有必要糾正一下。畢竟現在金玉也會外出遊歷，萬一遇上，就很可能會得罪金玉。雖然金玉應該不會如何如何，能避免總歸是對的。

因為金皇不喜歡泰巨魔族，所以不讓他們來泰坦神殿朝拜，也不許他們說泰坦的事。所以中州大陸這邊知道泰坦的幾乎沒有。後面和青丘那邊通商，加上火山島的事，這才有一些泰坦巨人的事傳開。

“泰坦巨人？我一直有所耳聞。難道真有泰坦巨人？兩儀道友應該是非常了解了。望道友透露一二。”

邊走邊聊兩人就進入一九區。沒多久就遇到了魔教弟子。

“三魔……原來是三公子。只是三公子目前是我們魔教下令全力追殺之人。此次相遇，難免心生感慨。”說話間。魔性就帶着一隊六階魔教弟子走了過來。

“原來是你。多年不見，也升了宗師。不知魔心現在也到了宗師沒有？”石三問道。

“魔心晉陞宗師失敗了兩次，就失去了再次申請購買升宗丹的資格。目前被調到現在的三魔子手下當差。我則有幸調到大魔子手下。”魔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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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們就是魔頭手下。那正巧了。你們趕緊回去跟魔頭說。我太極道長，特意前來，想和他切磋一番。爭一爭這天師第二的名號。”太極道長說道。

魔性主要心神在石三身上，且暫時看不透太極道長的境界。在這裏看不透就很正常。突然聽太極道長自報名號，又是聽說是來和魔頭切磋的，自然嚇了一跳，不敢怠慢。

立刻行禮，然後帶着兩個魔教弟子去跟魔頭彙報了。剩下的就留在這裏等待。

“原來是域外聯盟盟主，太極道長。久仰久仰。”魔頭帶着魔女，魔幻，巴圖魯以及一些屬下過來抱拳說道。

“幸會幸會。想必這幾位道友就是魔女，魔幻和最近盛傳新晉陞的牛魔天師吧？

一直聽聞魔頭是中州大陸最厲害的天師，一直心生景仰，又略有一些不服。有心想跟魔頭道友請教一二。無奈為俗事纏身。

如今正好遇見，還望不吝賜教。”太極道長拱手說道。

“爭天下第二有什麼意思。即便是道長能以絕對優勢獲勝，想來還是天下第二。還不如我們坐下來聽聽琴音。這位是我們的二魔子魔女的侍女琴哀。彈琴那是當世無雙。就是哀怨太大，我不是很喜歡。

現在沒事就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彈琴。道長以為如何？”魔頭說道。

“前段時間，我聽到一些尾聲。莫非就是她在彈琴？”

“想來應該是。”魔頭回答。

目前魔教因為沒有教主副教主。因此魔教弟子以地位排名。

魔頭排名第一。魔女第二。天魔天師第三。魔幻第四，巴圖魯第五。天師之後就是宗師，自然作為三魔子之一的苟安排第六，畢竟理論上他還是有概率當教主的。

一曲彈完。石三哀傷不已，眼角含淚，若哀劍意蹭蹭蹭的就漲了五絲。雖然微不足道，畢竟是一種增長。何況只是聽了一曲琴聲獨奏。

要知道，當初的金斑青果說是賣給了木靈，實際上純粹就是賣一送一，真正得到的只有一絲若哀劍意。

而旁邊的一些魔教弟子有的已經泣不成聲了。

“好。哀傷一回，反而能帶走渾濁，讓心性更加空明。只是妖魔之氣有礙琴音，觀者眾多，又難免被哭聲擾亂。貧道懇請大魔子屏退眾弟子，只留下我們五位天師加上兩儀道友。容我布下結界再聽如何？”太極道長說道。

魔頭交待幾句。其他魔教弟子退開。太極道長啟動太極領域。裏面的妖魔之氣迅速就被吸收乾淨。

琴哀連彈三曲。石三的若哀劍意漲了一點。只是強忍着沒落淚，有些難受，意難平。很想徹底的放飛自我，痛苦一回。

“太極道長。不知可曾滿意？”魔頭問道。

“滿意滿意。待會找個無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心境應該會有所增進。只是我總感覺，琴哀姑娘還有一個壓箱底的沒使出來。下次也不知何時才能再遇。不如就此一曲如何？”太極道長說道。

“可是如此？”魔頭問道。原本魔頭是實在不想聽了，但是聽太極道長這麼說，想來應該是真有可能提升心境，也就不再那麼反對了。

“回大魔子。確實還有一首——望君知。只是不知是否是更好。”琴哀回答。

“彈。”

琴哀偷偷看向魔女，見魔女暗暗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琴聲響起，開始還是中正祥和。隨後就唱了起來。

明月照空樓，珠雨久徘徊。

原定今世緣，奈何未霜遺。

本願隨君去，難棄父母恩。

親去時百年，愁苦已無約。

孤哀常獨棲，為君扶琴思。

捧起無憂水，豈能化此痴。

琴音會破茫，隔世猶能知。

君若又一世，入夢望未遲。

……

歌后的一段琴音，又有一段期待。

石三是心有所悟。立刻閉目養神。身上劍意勃發。若哀劍意蹭蹭蹭的漲個不停，一直到一成才停止。

魔頭等也是講究人，並未打擾。雖然石三目前是他們魔教下了追殺令的人。

“能不能做個交易，讓她跟着我？”石三忍不住問道。

“不能。你能不能逃過我們魔教的追殺還未可知。她跟着你是必死無疑。這你應該知道。能讓你安靜的感悟完劍意，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魔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