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癒合功能
柳樂人一覺醒來,發現渾身酸痛。
尤其是胸口,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還以為自己遇到鬼壓床了,嘗試着動了動手指,碰到了一塊柔軟的地方。
他緩緩睜開眼睛,頭頂上的光亮讓他意識到自己在洞穴里過了一夜。
等他徹底清醒,他發現胸口仍然喘息不過來。
而且,似乎覺得自己並不是躺在濕冷的地板上,而是比較柔軟的地方。
他低頭一看,自己竟然被這條蛇裹的嚴嚴實實,正好和一雙淺色的瞳孔對視。
這個姿勢,他都害怕對方張開血盆大口吞了自己。
沒想到這條蛇看到自己醒了,垂下腦袋趴在自己的胸口上。
柳樂人心想,難怪自己覺得沒法呼吸。
光是這碗口大的腦袋,他都承受不了,何況整個身體。
他推了推對方,嘶啞着聲音說道:“走開,太重了。”
蛇吐了口信子,慢慢的鬆開他的身體。
但仍然在不遠處看着他。
柳樂人皺着眉毛坐起來,忍不住清了清已經發炎的嗓子。
雖然已經是七月份的天氣,但確實不適合這樣露天睡覺。
而且蛇生性冷血,體表溫度在25度左右,即使晚上被它包裹着,但仍然不可避免的感冒了。
他吸了吸鼻子,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他尷尬的捂了捂肚子,一抬頭,看見蛇已經順着岩石縫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叼了一個果子回來,放在他的面前。
柳樂人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的蛇類,真沒想到有一天在家人去世后,還能得到關心和照顧,而且這一切來自於一條蛇。
想想真覺得荒謬,人有時候,還沒有動物的感情純粹。
他輕笑一聲,忍不住詢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蛇爬過來舔他的手心。
柳樂人怔了怔,果肉咬在嘴裏也忘記了吞咽。
他真的不記得自己見過這條蛇。
他從小就怕蛇,即使見過,他肯定第一時間就躲開了。
那為什麼這條蛇會如此斷定他們見過?
柳樂人再次搜索着大腦的記憶,但是失敗了,他確實沒印象了。
“會不會是你弄錯人了?我好像不記得我們見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在一條蛇的眼中看到了委屈。
那蛇朝他揚了揚腦袋,然後爬上他的胳膊,用蛇信子掃蕩着耳鬢上的黑痣。
柳樂人明白了,這蛇是想告訴他,它沒記錯,因為它記得他這顆痣。
這下,柳樂人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見過了。
可能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才讓對方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專心致志的填飽肚子。
在他吃蛇給他帶回來的第三個果子時,他依稀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畢竟籠鎮上唯一惦記他的只有李漾。
而馮芸不喜歡他把朋友帶回家裏,所以只有不忙的時候,他們才能在外面見面。
他沒在意,繼續咀嚼着果肉。
下一秒,聲音由遠及近,他又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似乎這是李漾的聲音。
他高興的站起身,朝着洞口喊了一句,“我在這。”
他害怕自己的聲音太小,又連續說了好幾聲。
沒一會兒,洞口出現了李漾那張臉。
“樂人,你在下面嗎?”
“是我,我掉下來了。”
“等等,我去叫我父母過來。”
李漾離開了,柳樂人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蹲下身平視着那條蛇,“我要離開了。”
蛇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後無精打採的躺在他的手心裏。
“如果我有時間,我就過來看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
“還有……謝謝你,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表達,不如就用人類的擁抱吧。”
蛇舔了舔他的手心,然後順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整個身體盤在柳樂人的脖子上。
它沒用力氣,但柳樂人還是覺得難以呼吸。
他抬起手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蛇的身體,“好了,我們還會見面的,希望下次你還認得我。”
不過,他想自己一定說了一句廢話。
畢竟自己都忘了這條蛇,對方都還記得他。
後來,柳樂人被救了出去,他爬出去洞口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李漾來回檢查他的身體,隨後“咦”了一聲,“這麼高摔下去,你一點都沒受傷嗎?”
柳樂人下意識摸了摸耳後的傷口。
奇怪,明明當時血流不止的地方,現在已經完好無損,像是完全沒有受過傷的感覺。
難怪那條蛇一直舔舐他的傷口,它居然有使傷口癒合的功能。
現在連酸痛的四肢都好像沒那麼痛了。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洞底,還是一片漆黑,但是他卻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喂,你怎麼了?難道下面有什麼東西嗎?”
“沒,”柳樂人回神,嘴角噙着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大概是我運氣比較好吧,所以才沒受傷。”
李漾狐疑的看着他,但好在人沒什麼問題,他也就不追問了。
回去的路上,李漾才告訴他,是他準備約自己去隔壁鎮打籃球,才發現他不在家的,問柳澤也是眼神躲閃着不說話。
李漾一點都不怕柳澤,反正又不是他的家人,沒必要保留情面。
而且十一二歲的少年正是身高猛躥的時候,他足足比柳澤高出一個頭,所以拽着對方衣領質問的時候,柳澤心裏還有些發怵。
馮芸不在家,柳澤沒了仰仗,膽小如鼠的性格當即暴露了出來,自然就全部說了。
當李漾知道柳樂人一夜未歸,舉着拳頭說不出話來。
這也欺人太甚了,讓一個孩子單獨進山也就算了,一天沒回來也沒想過去找,這和謀殺有什麼區別。
他推開柳澤,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半天翻不過身來的人,迅速回家和父母說了這件事,三人一同上山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