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因

第25章 病因

“夫人,伯爵府那邊遞了消息過來。”

周嬤嬤端着一盞參湯進屋,秦桑榆疲憊地擺擺手:“放下吧,我不想喝,伯爵府那邊怎麼說?”

周嬤嬤知道她心煩,也不硬勸,將參湯放在一邊,道:“伯爵府同意老爺的意思,道是早些完婚也好。”

秦桑榆冷笑一聲:“他們自然是覺得好,如今眼瞧着近年關了,也不知夫君在急什麼,非要開春就將晚晴嫁過去,承硯都病成這樣了,他像看不見似的!”

周嬤嬤可不敢跟着她一同指責徐巍,只能勸道:“夫人消消氣,老爺再如何,也不敢違抗聖意啊。”

秦桑榆綉眉緊蹙,面色不虞:“可開春時晚晴才剛及笄,哪有人家女兒前腳及笄,後腳就出嫁的,他是失心瘋了,也不怕人笑話咱們家晚晴!”

她煩躁地站起身,對一旁的碧月吩咐道:“你去快雪閣瞧瞧,崔太醫都來了幾回了,怎得承硯的身子一直不見好。”

碧月趕忙應了聲是,便往快雪閣去。

周嬤嬤扶着秦桑榆,問道:“夫人若是擔心,不如親自去瞧瞧公子?”

提起孩子,秦桑榆心裏就難受,她嘆了口氣:“我如何不想去,只是一瞧見承硯與晚晴,我這心裏就像針扎一般,難受的緊,那日她二人是如何跪在我面前哭求的,你也不是沒瞧見,叫我如何忍心呢!”

周嬤嬤眼眶跟着泛了紅,她也是看着他們二人長大的,秦桑榆心中的疼惜之情她怎會不懂。

不過說起承硯的病情,周嬤嬤倒是有些想法:“夫人,說來也奇怪,大公子這病症,似乎與二姑娘有關。”

秦桑榆一愣:“此話怎講?承硯如今這遭確實是因晚晴婚嫁一事,可這事兒歸根結底也不是晚晴的心意。”

周嬤嬤點點頭:“是,話雖如此,可您還記得大公子之前昏厥後,病弱了許久,最後是如何恢復的?明面上瞧着,那是崔太醫妙手回春,可您細想想,那段時日,二姑娘日日陪伴在公子身側,去歲您不是還因着他們兄妹二人太過親密而擔憂么,如今看來,怕是那時起公子與姑娘便互通了心意,公子這才好轉的如此之快。”

秦桑榆聞言恍然,她當局者迷,太過憂心兩個孩子,竟忽略了這一點……

“你是說……承硯之所以能徹底恢復,是因為與晚晴……”

她面色驚惶,眸中浮起深深擔憂,整個人站立不穩,直往後退了幾步,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真要如你所言,我還籌備什麼嫁妝!怪不得崔太醫如何用藥,承硯的身子就是不見起色!晚晴若是真嫁去忠勤伯府,那承硯……”

話還未說完,眼淚已止不住的落下,她不敢再往下想,任何一個孩子出事,對她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可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

周嬤嬤見她哭的傷心,也跟着抹眼淚:“夫人,事情已成定局,咱們還是想法子勸勸大公子吧。”

秦桑榆心中悲戚,說話都帶着哭腔:“承硯那孩子是個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我如何勸得住啊!偏夫君一味只顧着聖上和仕途,承硯都這樣了,萬一……若真有什麼萬一,叫我還怎麼活啊!”

她越說越傷心,周嬤嬤實在不忍,可夫人說的對,公子的性子,不是勸就有用的。

“夫人,您可不能傷心壞了呀,您要是再病倒了,這不更是雪上加霜么,二姑娘如今照顧着大公子已然心力交瘁,萬一您再傷心病了,叫姑娘如何是好。”

勸秦桑榆這事兒,還是搬出兩個孩子更管用,果然,周嬤嬤這麼一說,秦桑榆勉強止住了哭泣。

不想她這才緩過氣來,碧月便紅着眼眶急急跑進來:“夫人!不好了!大公子暈過去了!”

“什麼?!”

秦桑榆一驚,險些跟着一同暈過去,好在周嬤嬤眼疾手快地扶住:“夫人!”

秦桑榆回過神來,立時起身往外走,周嬤嬤與碧月急忙跟上。

周嬤嬤扶着秦桑榆的手,只覺夫人整個人都在發抖,她一壁走着,一壁問碧月:“到底是怎麼回事?”

碧月跟在後頭,回道:“奴婢去的時候,姑娘正在喂大公子喝葯,那時公子面色瞧着就十分不好,誰知剛喝完葯,便盡數吐了出來,人也跟着暈過去了,崔太醫此刻正在救治,奴婢就趕緊回來稟報了。”

秦桑榆越聽越心驚,剛收住的眼淚頃刻間又如決堤之水,她心痛如絞,只恨不能替兒子受苦。

快雪閣中,崔太醫將承硯身上的銀針起出,隨後又墊上腕枕,為他把脈。

晚晴坐在一旁,雙眼紅腫的厲害,她的眼淚在這幾日中幾乎流盡,人也憔悴的厲害。

“承硯!”

晚晴聞得這聲焦急的呼喚,轉過頭去,就見阿娘匆忙進來,面上猶有淚痕。

秦桑榆甫一進內室,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面容蒼白,憔悴支離的女兒,她趕忙上前握住晚晴的手,隨後望向躺在床榻上依舊未醒轉的承硯。

崔太醫起身行了一禮,道:“徐夫人,下官已為公子施針,想來再過片刻,便能醒來。”

秦桑榆驚魂未定,她問道:“崔太醫,前兩日承硯還能正常服藥,今日為何會突然如此?”

崔太醫面露難色,猶豫了一瞬,才道:“徐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桑榆看了一眼病容消瘦的兒子,勉強鎮定了一些,她將崔太醫請至外間,道:“您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崔太醫眉頭緊鎖,面露擔憂道:“這兩年大公子的身子一直是由下官調理,他此前明明已經好轉,可短短几日,竟病重成這般模樣,即便受了寒,也不至於此,他現下心氣耗損,五內鬱結,還望徐夫人告知一二,大公子近日,是否受了什麼刺激,下官才好對症醫治。”

“這……”

秦桑榆一時語塞,這讓她如何說,可為了承硯的病,又不得不說,思忖片刻,她只得道:“近日也無甚大事,左不過就是晚晴定了親,承硯那孩子心思又細,這一點您也能看出來,想必是他二人兄妹情深,捨不得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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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舊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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