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沒有硝煙的日子(7)
“嘶,長得像吧,以前不是說每個人在世上都會有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嗎?”安桂賢率先反應過來,破腦袋想了個破主意,“也有可能她在招兵宣傳上,看楚斬雨長得不錯,心血來潮整容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些年醫美行業很是發達,但陳清野不信,“我看不出她臉上動過刀子的痕迹。”
“你這意思是,她……是基因克隆人啊?”安桂賢不敢相信地問道。
陳清野沒回答,只是邊翻着邊沖他挑了挑眉毛,眉毛說:“這麼簡單的問題好意思來問我,不敢相信我大學和你一個宿舍。”
“清野說的沒錯,當相似的例子反覆出現的時候,就不得不警惕了。”斯通把紅酒一飲而盡,用手指戳着肖像照,“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楚斬雨收養了一個小妹妹,那個小妹妹也是實驗體。”
“當時說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現在想想,那個女孩把金髮忽略掉,和他長得也挺像的,簡直像一個媽生的。”斯通摸着自己腦袋,“那楚斬雨也不是大眾臉長相。”
陳清野忽然抬起頭:“小賢。”
安桂賢渾身一激靈,上次陳清野叫他“小賢”還是在大學宿舍里,一般來說,這個稱呼代表他對你有所需求。
他立刻豎起耳朵,果然陳清野下一句話說:“要不然你先回去睡會吧,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工作多,小心明天睡在工位上。”
“你倆不困?”安桂賢手指他和斯通。
“他是白天睡了快一天,我是晝伏夜出的性子,不怕這個。”陳清野跟被人奪舍了似的,溫柔地說,“去吧,小賢子,晚上做個好夢哦。”
窗外絲絲冷風,感覺室內氣溫都下降了幾度,安桂賢聽出來了: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我看不慣你這個蠢貨很久了快滾快滾,接下來的話題是屬於我和他兩個聰明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斯通以往和他站在同一戰線,如今這濃眉大眼的也叛變革命了:“去吧去吧,不用太擔心我們。”
“nnd沒人擔心你們!”安桂賢悲憤道:“你們兩個大男人大晚上,獨處一室的,單獨背開我,要搞什麼風情月意?”
陳清野神色微變,不吃他這一套,直接站起來揮手趕他走:“所以快回去吧,按你的道理,你在留着這裏就是男上加男了,三個人的夜晚是比較擁擠的。”
安桂賢惡狠狠地邁着步子,強迫自願地被推出了門外,嘴裏芬芳難掩,科研部土皇帝陳清野,手動給他捂了嘴:“賢妃,不要怕寂寞,朕明晚上再翻你的牌子。”
陳清野關了門,走過來坐下,並沒急着和斯通說話,斯通正在奇怪,許久后,卻聽見門口傳來一聲抱怨:“偷偷摸摸的聊什麼,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我才不稀罕你們聊什麼。”隨後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陳清野這才開了貴口。
“這傢伙,真的是,他是最沒資格說我們容易走漏風聲的,就他那大嘴巴,晚上我都不敢和他睡太死,生怕明天我晚上說的夢話就走入千家萬戶了。”陳清野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高腳杯,“給我再來一杯助助神。”
“來嘞,您慢用。”斯通把最後一滴酒倒完,酒液重新斟滿了兩個杯子。
“要是有下酒菜就好了,早知道該在來之前,帶幾袋炒花生來下酒喝。”斯通忽然想起自己還有食品物資券能用。
“別貧了,讓你留下來和我正事。”陳清野貼在他的耳邊說道,“奧普拉,我懷疑科研部里有危險的人。”
“什麼危險的人?你是說違規實驗體的事?這裏面人為操作的空間也太小了。”
“對,無論是樣本克隆人,還是基因合成人造人,每一個都有編號設計,都會明確地記入檔案中,多一個少一個都會引起紀委的警覺,再加上基本上機械自動化流程,可操作空間確實很小。”
自從人體實驗被默認允許后,科研部研究抗體和各類武器,以及生產人造戰士算官方頭上,可是這開了頭之後,許多人暗地裏也動了歪心思。
除了統戰部那幾個成功的人造戰士,人造人是沒有法律和人權保障的,就算哪天軍方想練習一下士兵的槍術,把這些實驗體拉出來殺着玩都行;更不必說,人造人身上的可謀取的利益有多少。
過去的時候,白血病,這些疑難雜症還需要尋找匹配的骨髓和器官,還得度過漫長的排異觀察期,現在有錢的人只需要雇培育中心的人和機器,在自家後院就能生產一大批克隆人和合成人,這些人的器官隨便用,而且還能拿到黑色市場上去賣一大筆錢。
先前在整理實驗體信息,把薇兒錄入的時候,陳清野沒發現任何一個實驗體去向不明:大多數死了,身體各部分回收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成功活下來加入統戰部,成為直屬的幹員。
私人實驗體為了掩人耳目,也會在他們身上刻一個編號,楚斬雨腳腕處是A0001,不符合培育中心的編號規則,應該就是不明何來的私人實驗體,據此陳清野對他一直有懷疑,奈何軍委卻一直在各方面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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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接連出現兩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一個已經被確認為支配者,另一個則疑點重重……在這張臉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安桂賢所說的“絕對不能告訴他”,是因為這複製品的可能,還是別的原因?
“我不喜歡楚斬雨的為人,和他接觸不多;我那天看你和他在外面一起乘風說話,你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斯通把腦子裏的回憶捋出來想了想,“人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性格感覺怪怪的,具體怪在哪裏,說不出來。”
“這種性格最麻煩。”陳清野忽然嘲諷起來,“楚斬雨和軍委大概屬於各自有各自的把柄,軍委需要這麼個乖巧聽話的工具,楚斬雨身世有爭議,也需要軍委保護他,他則壓制一些威脅到軍委的因素。”
陳清野家裏手眼通天,他知道很多不為人所知的事。
比如統戰部曾經很多和楚斬雨並肩作戰好幾年的幹員,在失控后都是楚斬雨殺的,那動作堪稱乾淨利落,手起刀落,比殺雞宰豬還利索,神情也沒太大波動。
危險的幹員失控后就變成了危險的實驗體,確實也該及時處理。
只是楚斬雨平時對現在他那些戰友都表現的情深義重,不禁讓陳清野感覺一陣惡寒,養只貓十幾年都有感情,更何況出生入死的戰友,在殺死他們的時候,這人竟然絲毫不為所動嗎?
但是…陳清野心理學造詣也很高,他看得出來,楚斬雨對朋友的感情深厚也不像是假的,但動起手來毫不留情,也不是假的。
也許這人有雙重人格也說不定。
“他身世?他不是人造人嗎?”
“從地球回到火星的時候,我聽說他被軍委拉去做了個秘密審問,出來的時候他脖子上就帶了那個黑項圈;我姐說,楚斬雨並非憑空製造,而是楚瞻宇少將和泰勒·羅斯伯里博士所生。”
“但是傳聞中說的是,這兩位唯一的孩子叫費因吧,費因不是死在了塔克斯基地的巨大爆炸中嗎?而且他腳上有編號誒。”
“編號也可以自己刻,不過斷定他是人造人的是他異乎所有人的體質,要知道那二位都是普通人,生不出一個這麼逆天的孩子。”陳清野抿了一口酒,“我一直以為他是費因·羅斯伯里的克隆改造人。”
那兩個人都是人中翹楚,不排除這種可能:有人會覺得他們的孩子有不同於常人之處,就私下做了一個克隆人來。
“不過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陳清野說,“這個說法有點侮辱前輩。”
“什麼可能。”
“我們都知道,泰勒·羅斯伯里是人造人流水線工程的開創者,那你說,有沒有可能,她的兒子就是她第一個作品,也是最完美,最成功的作品呢?”陳清野很陰謀論地壓低了聲音,“畢竟研究科學到最高地,就容易喪失人性了。”
斯通聽他說話,聽得背後一陣涼意:“你這說法很危險,虎毒不食子。”
“這只是一個猜測。”
“那和你說的危險人物關係在哪裏?”
“那我們就先這麼假設,楚斬雨就是我說的那樣,他本來是個正常人,結果被自己的父母改造了,再生能力能變得這麼強悍,這個過程肯定很折磨,他肯定要遭受着巨大的心理生理雙重壓力。”
陳清野在斯通震驚的目光里繼續發表他的設想:“到現在又被軍委給予重任,在培育中心動不動還被拉去配種配藥的,他沒瘋都算他心理素質頑強。”
“他應該也知道,只要有別的人能夠和他差不多,他肩上的擔子就能輕一些;所以他完全有可能去造些自己的克隆人,指望能從裏面找出替代自己的人;而軍委為了保他,也替他遮蓋此事。”
“打住打住,別說了別說了,我腦子要冒煙了。”斯通聽得臉上紅溫了,“你的意思是,他和軍委狼狽為奸啊。”
“那倒不是,他和軍委各取所需罷了。我只是覺得他這人心裏太能藏事了,我既懷疑他,又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陳清野把酒喝乾,扣在手背上。
斯通看了看窗外虛擬的月亮。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假的,但是都心甘情願地像在地球上一樣欣賞這幅景色;他瞥過眼,發現陳清野也在看:“你是不是和我一樣,覺得人都很會欺騙自己?”
“不,我在算中秋節的日子,有點想吃月餅了。”陳清野伸了個懶腰,“要知道,五仁蛋黃月餅,配上紅酒,那是別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