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根本道

白雲城，落英湖畔。

灼灼桃花瓣落入湖中，泛起圈圈漣漪，為這靜謐的景色增添了幾分靈動。白雲一襲白衣勝雪，慵懶地靠在湖邊垂釣，俊美的臉上卻寫滿了憂愁。

“我說雲哥，桑老和師傅都忙得焦頭爛額了，你倒好，躲在這裏摸魚！”一道身影打破了這份寧靜。

白雲抬起頭，看着站在面前，神色焦急的內瑟斯，笑了笑，“什麼偷懶啊？我這是在悟道。”

內瑟斯走到白雲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池塘，“悟道？我看你是偷懶吧？這地方不錯啊，以前怎麼沒發現？”

“你小子懂什麼，這叫...”白雲話還沒說完，就被內瑟斯打斷。

“怎麼還是69級？三年了，怎麼還沒突破？”內瑟斯感知了一下白雲的氣息，眉頭緊鎖。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一言難盡，不說我了，你呢？三年過去了，你是什麼境界了？”白雲避而不談，反問內瑟斯。

“昨天剛突破封號斗羅。”內瑟斯語氣中帶着一絲得意，但很快就被擔憂取代，“不對啊，雲哥，你的天賦在我之上，怎麼會被卡住？”

“唉，白雲界法開始演化根本道了。”白雲輕嘆一聲。

“演化根本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內瑟斯更加疑惑。

“白雲界在融合我的空間神格之前，只是一個中等世界。但融合之後，它已經進化成了高等世界，而斗羅大陸現在還只是中等世界。”白雲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白雲界的層次已經超過斗羅大陸了？”內瑟斯驚訝地問道。

“沒錯。”白雲點了點頭，“雖然白雲界已經達到了高等世界的層次，但它成長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內瑟斯搖了搖頭。

白雲沉思片刻，換了一種更通俗易懂的說法：“你可以把斗羅世界看作是一個養母，而白雲界是一個小孩。養母本來給孩子規劃的是武魂之路，希望他繼承自己的一切。”

“我懂了！”內瑟斯恍然大悟，“白雲界就像一個孩子，一開始什麼都不懂，只能聽從養母的安排。但現在，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想再走養母為他規劃的道路了，對嗎？”

“沒錯，你說的很形象。“白雲讚賞地看了內瑟斯一眼，“白雲界雖然誕生於斗羅世界，但它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想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那它為什麼要選擇演化根本道呢？”內瑟斯追問道。

“因為根本道更適合白雲界的發展。”白雲解釋道，“斗羅世界的武魂體系雖然強大，但並不適合白雲界。白雲界需要的是一條全新的道路，一條能夠讓它超脫於斗羅世界，甚至超越所有世界的道路。”

“我明白了。”內瑟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你現在是在幫助白雲界演化根本道？”

“沒錯。”白雲肯定地回答道，“演化根本道，瞬息萬變，我必須親自盯着！”

內瑟斯突然眼珠一轉，故作疑惑地問道：“對了，你剛才說把斗羅世界比作養母，把白雲界比作孩子。可是，白雲界不是你的神域演化而來的嗎？怎麼會是斗羅世界的孩子呢？”

白雲看着內瑟斯故作疑惑的表情，知道這小子是在明知故問，但還是笑着解釋道：“這個嘛……你就當白雲界在穿越到斗羅時，被斗羅法則感應到了，所以認了親戚吧！”

“認親戚？”內瑟斯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哈哈……”白雲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麼說來，雲哥你……會永遠被困在這裏嗎？”內瑟斯神色擔憂，語氣中帶着一絲焦急。

白雲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說什麼傻話呢？我當然可以修鍊，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白雲界是我的根基，它的未來就決定着我的未來，我必須親自守護着它，直到它的世界意識最終演化出‘根本道’。”

頓了頓，語氣認真，“我雖然可以干預這個過程，但那樣揠苗助長，對我沒有任何好處。順其自然演化出的‘根本道’才是最適合的，不是嗎？”

內瑟斯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雲哥，這根本道是什麼啊？”

白雲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根本道，其實也叫做根本法則，或者叫本源法則，你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運行的唯一法。”

他頓了頓，接著說，“當然了，不同的世界叫法也不同，有的世界稱之為唯一根果，有的世界稱之為道果，甚至還有的直接就叫本源道！”

內瑟斯更加疑惑了，問道：“唯一法？雲哥，能說的詳細點嗎？我還是不太明白。”

白雲笑了笑，指着內瑟斯說：“那我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就比如斗羅世界的根本道就是武魂。”

內瑟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問道：“武魂？武魂怎麼就是根本道了？”

白雲解釋道：“你想想，斗羅世界的一切是不是都圍繞着武魂展開的？修鍊靠武魂，戰鬥靠武魂，甚至社會地位都與武魂息息相關。”

內瑟斯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於是點點頭道：“好像確實是這樣的，那你的意思是說，白雲界也要演化出類似於武魂這樣的東西？”

白雲搖搖頭，說道：“不，我的意思是，白雲界需要演化出屬於它自己的根本道，可能是武魂，也可能是其他東西，比如武道、魔法、科技等等。”

內瑟斯更加疑惑了，問道：“那其他的根本道是什麼樣的？雲哥你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白雲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除了武魂，還有很多其他的根本道，比如武道。”

內瑟斯插嘴道：“武道？那是什麼？”

白雲解釋道：“武道，就是以武為道，追求肉身極致，最終超脫生死，破碎虛空。”

內瑟斯聽得一臉嚮往，問道：“那除了武道呢？”

白雲繼續說道：“還有氣運一道，掌控氣運，逆天改命。”

內瑟斯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還能掌控氣運？那豈不是無敵了？”

白雲笑了笑，說道：“也不能說是無敵，只能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自身的命運。”

內瑟斯點點頭，表示理解，接着問道：“那還有其他的嗎？”

白雲繼續說道：“還有魔法，掌控元素之力，毀天滅地。”

內瑟斯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能學習魔法。

白雲接著說道：“還有殺戮道，以殺證道，最終成就殺戮之神。”

內瑟斯聽得毛骨悚然，問道：“這……這也太可怕了吧？”

白雲笑了笑，說道：“殺戮道只是一種修鍊方式，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追求力量的極致。”

內瑟斯點點頭，表示理解。

白雲繼續說道：“還有時間、空間，掌控時間和空間，無所不能。”

內瑟斯聽得目眩神迷，問道：“那豈不是可以隨意穿梭時空了？”

白雲點點頭，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

內瑟斯聽得更加興奮了，恨不得立刻就能擁有掌控時間和空間的力量。

白雲接著說道：“還有天賦、儒道、信仰道、元神道、符文道、風水道、召喚、基因等等，數不勝數。”

內瑟斯聽着白雲如數家珍般地說出一連串的“道”，不禁感嘆道：“雲哥，你懂得真多！那這些道都是怎麼來的呢？”

白雲看着聽着一臉認真的內瑟斯，很是滿意，繼續說：“每個世界都是先誕生根本道，然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最終形成了一個法則清晰的世界！”白雲此時的形象充滿着神秘、無上的韻味。

“原來如此！”內瑟斯恍然大悟，感嘆道，“那雲哥，你的意思豈不是說，白雲界現在正在演化根本道？”

白雲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是的！這也是我最近幾年一直時不時就要沉睡的原因！我必須要好好看着根本道的演化。若是演化的趨勢不對，我就立刻進行干預。反之，我是不會輕易干預的。”

“哦？雲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干預根本道的演化？”內瑟斯聽到白雲的話，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干預的次數不能太多，而且干預的程度也不能太大，否則的話，就會對白雲界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白雲解釋道，

“就好比一棵樹，如果我們想要它長得更加高大挺拔，就需要適當地修剪枝葉，但是如果修剪的次數太多，或者修剪的程度太大，就會對樹木造成傷害，甚至導致樹木死亡。”

內瑟斯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雲哥，你一共干預過幾次根本道的演化？”內瑟斯好奇地問道。

白雲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內瑟斯驚訝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經常干預呢！”

“當然不會！”白雲搖搖頭，說道，“根本道的演化，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我可不敢輕易插手。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才會出手干預。”

“那雲哥你第一次干預根本道的演化，是什麼時候？為什麼要干預？”內瑟斯接着問道。

白雲回憶了一下，說道：“大概是在兩個月前吧，那時候白雲界的根本道，演化出了一種非常可怕的規則，這種規則，可以讓各個生命體之間互相吞噬對方，無限地進化下去，最終突破生命的極限，成為一種超越一切的存在。”

“無限進化？那不是很好嗎？”內瑟斯不解地問道。

“好什麼呀！”白雲搖搖頭，說道，“這種無限進化的能力，雖然聽起來很美好，但是實際上卻非常危險。“

”你想想看，如果所有的生命體都被吞噬了，最終只有一位最終突破生命的極限，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關鍵的還是這個吞噬，只能吞噬本世界裏的生命進行進化，這也是我出手干預的原因！”

內瑟斯仔細想了想，覺得白雲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問道：“那雲哥，你是怎麼干預的？”

白雲解釋道：“我當時，直接出手，將這種可怕的規則，從根本道中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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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除了？”內瑟斯驚訝地說道，“雲哥，你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呵呵，這也沒什麼難的。”白雲淡淡地說道，“我畢竟是白雲界的主人，掌控着整個白雲界的力量，抹除一種規則，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雲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內瑟斯一臉崇拜地說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白雲擺擺手，說道，“我們還是繼續說根本道的事情吧。”

“嗯嗯。”內瑟斯點點頭。

“我之所以要告訴你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根本道的演化，充滿了不確定性，誰也不知道，最終會演化出什麼樣子的規則。”白雲語重心長地說道，

“明白了。”內瑟斯沉吟片刻，問道，“那我的沙之界以後也是如此嗎？”

白雲搖搖頭，解釋道：“你的情況跟我的還不一樣！並不是每個世界都有着潛力、勇氣、資格演化根本道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即使能夠演化根本道，也不會去演化。因為這完全就是自創根本道！這條路很難很難！

你的沙之界，也只是我的空間神格碎片和你的死亡神格一絲力量而演化成的，嚴重受到了空間跟死亡兩種法則的影響，不出意外的話，你的沙之界最終的道路就是死亡法則為本源法則了。”

內瑟斯聽完，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白雲看着內瑟斯認真的說，“其實這並不是壞事。演化根本道就跟斗羅世界裏武魂變異一樣，充滿着不確定性。可能最終演化成最頂級的世界本源規則，也可能最終會是最垃圾的根本道。這個變數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沙之界的未來了，順其自然就好。”白雲認真的說。

“雲哥，你不要安慰我了，能走死亡之道我真的很滿足了！”內瑟斯對這個真的也沒放在心上，反而關心白雲的境況，“那接下來，你的打算呢？”

“接下來有幾件事要對你說，”白雲頓了頓，目光轉向內瑟斯，語氣變得認真，“首先，你繼續幫我調查我母親的失蹤之事！”

“這三年……”內瑟斯欲言又止，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我走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調查的結果都是……”

白雲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頭湧上的劇痛，打斷了內瑟斯的話，“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他的聲音顫抖着，彷彿在竭力壓制着什麼，“不管怎麼樣，你都要繼續調查，繼續搜索，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

內瑟斯望着白雲痛苦的神色，心中也泛起一絲苦澀，他鄭重地點頭承諾道：“嗯，我會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尋找伯母的下落的。”

白雲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接下來的白雲殿就靠你多多看着點了。”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還有桑老跟老師，他們的壽命不多了，你也定要好好勸勸他們，讓他們自廢一個魂環，契約魂獸！”

內瑟斯一驚，問道：“自廢魂環？這……”

白雲解釋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難以接受，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延長他們壽命的方法。這些年我一直在觀察研究，發現契魂師的壽命雖然無法跟魂獸相比，但至少也有着百分之一的壽命增幅。

也就是說，如果簽訂契約的魂獸是萬年級別的，那麼契魂師就能增加百年壽命，如果是十萬年級別的，就能增加千年壽命，以此類推。”

“可是……”內瑟斯仍然有些猶豫，“自廢魂環對他們來說會不會太冒險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白雲耐心地解釋道，“但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簽訂契約的魂獸必須是萬年起步，然後將契約魂獸送進時間秘境裏。

這樣一來，即使他們現在修為下降，但隨着時間推移，契約魂獸在時間秘境中不斷成長，他們的實力也會逐漸恢復。等到契約魂獸成長到十萬年級別的時候，桑老跟老師也將徹底返老還童了！”

“原來如此！”內瑟斯恍然大悟，眼中充滿了敬佩，“雲哥，你考慮得真是周到！”

“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務必說服他們。”白雲說著，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內瑟斯，“這是最近幾年我抽空在時間秘境裏煉製的契魂珠，大約有三十萬顆左右，你也拿着吧。”

內瑟斯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只見裏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無數晶瑩剔透的珠子，散發著淡淡的能量波動。

“記得給這些契魂珠加上靈魂牽引陣法和契約秘法，不然用不了。”白雲叮囑道，“這些應該暫時足夠白雲殿的發展了。”

“嗯嗯，這個我記下了。”內瑟斯鄭重地點頭，將盒子收好。

“還有最後一件事，”白雲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要時刻關注聖靈教跟死靈法師的動向。”

“聖靈教和死靈法師？”內瑟斯疑惑道，“他們怎麼了？”

“聖靈教那邊我有個暗子，”白雲壓低聲音說道，“等會，我會將控制他的手段轉交給你，你來控制他。你要利用他密切監視聖靈教的動向，尤其是聖靈教那位教主，他居然是三生武魂，實力深不可測，你尤其要注意下。”

“三生武魂？！”內瑟斯倒吸一口涼氣，他深知三生武魂的可怕，心中不禁為白雲捏了把汗。

“至於死靈法師……”白雲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我覺得死靈位面的世界本源應該很適合你的沙之界，若是你的沙之界能吞噬了死靈位面的本源，那……那你的沙之界將徹底蛻變，對你有莫大的好處！”白雲說完，看着一臉激動的內瑟斯，有些無語。

“雲哥，你怎麼跟交代遺言一樣啊！怪嚇人的！”內瑟斯突然彷彿意識到什麼，語氣中帶着一絲緊張。

白雲沉默了片刻，看着內瑟斯，緩緩說道：“內瑟斯，你我是兄弟，我也不瞞你。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次白雲界演化根本道，並沒有什麼風險。”

“有我主持着，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時間。有可能演化的很順利，幾個呼吸間，也可能是幾年，甚至幾萬年、幾億年。這麼說，你懂了嗎？”白雲說完看着內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