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三問
“第一個問題，”
幻空主宰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在白雲耳邊迴響，
“假設，你的父母親人因為某種原因生命垂危，只有找到傳說中的混沌青蓮才能徹底救活他們。
然而，此時另一個人也需要混沌青蓮，他需要它來拯救他所在的世界，混沌青蓮可以拯救那裏的萬億億生靈。
而你，必須做出選擇，是拼盡一切與他爭奪，還是放棄混沌青蓮，放棄救回你至親之人？”
白雲的心臟猛地一顫，這個假設，太過殘酷。一邊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一邊是萬億生靈的性命，如何抉擇？
“為了讓你更加清晰地認識到抉擇的殘酷，”
幻空主宰的聲音彷彿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我還要告訴你，那個人，曾經在你最危難的時候救過你一命，他是你的恩人。
現在，他跪倒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你，將混沌青蓮讓給他，拯救他的世界。而我，作為你未來的師尊，也會告訴你，你一旦失去混沌青蓮，你將徹底失去復活你父母親人的可能，你，會怎麼選？”
白雲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父母慈祥的面容，恩人期盼的眼神，以及那萬億生靈的哀嚎，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緊握着雙拳，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我……”
白雲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要說他會選擇救自己的父母，因為那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他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去。可是，恩人的救命之恩，萬億生靈的性命，難道就不重要嗎？
“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你的本心。”
幻空主宰的聲音在白雲耳邊迴響，“你的選擇，將決定你未來的道路。”
白雲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地回放着過往的種種經歷。父母的愛護，恩人的幫助，以及他曾經在斗羅大陸上為了守護同伴而戰的決心，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白雲就這樣靜靜地站立着，內心掙扎着，煎熬着。
不知過了多久，白雲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充滿了堅定，彷彿做出了某個重要的決定。
“師尊，”
白雲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會選擇……放棄混沌青蓮。”
“哦？”
幻空主宰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你確定？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我明白，”白雲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充滿了力量，“
父母的養育之恩，恩人的救命之情，我永生難忘。但如果為了救他們，而犧牲萬億生靈的性命，那我白雲，便會成為這世間最大的罪人！我不能，也不願這樣做。”
“即使，你將永遠失去他們？”
幻空主宰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考驗。
“即使永遠失去他們，我也無怨無悔！”
白雲的語氣堅定無比，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明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加重要。
幻空主宰深深地看了白雲一眼，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他緩緩點頭，說道：“好！你很好！你有這份心，便已經有了成為我弟子的資格。接下來，還有兩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很簡單，”
幻空主宰的聲音如同從九天之外傳來，帶着一絲古老的滄桑，
“若你是已經強大到可以一眼看到未來，你現在面前有個小男孩，他現在很是可愛，什麼壞事都沒有做。但是，你在命運長河中看到他未來屠殺了數百個世界，屠殺了億億萬的無辜生命，你會收他為徒還是會現在殺了他？”
白雲心頭一震，這第二個問題，竟然如此沉重！
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男孩，他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如同冬日暖陽般可愛。
可下一刻，畫面陡轉，這雙眼睛卻化作嗜血的猩紅，帶着無盡的殺戮和瘋狂，億萬生靈在他腳下哀嚎，無數世界化作飛灰……
“我……”
白雲艱難地開口，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每一個選擇，都沉重得令他無法呼吸。
“不用着急，慢慢思考。”
幻空主宰的聲音依舊平靜，彷彿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你擁有看穿未來的能力，也意味着你擁有改變未來的能力。你會如何選擇？”
白雲沉默了，他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小男孩天真的笑容和未來那血腥的殺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難以抉擇。
“殺了他，以絕後患？可他現在只是一個孩子啊，他什麼都沒做錯，我有何權利剝奪他生的權利？”
白雲握緊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卻渾然不覺。
“不殺他，任由他成長，最終成為毀滅萬物的魔頭？到那時，億萬生靈塗炭，無數世界化為烏有，我又該如何面對這蒼生，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白雲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撕裂成了兩半，每一半都在發出不同的聲音，互相拉扯，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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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我……”
白雲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顫抖着，卻始終無法做出選擇。
幻空主宰靜靜地看着他，沒有催促，也沒有給出任何提示，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彷彿蘊藏着無盡的滄桑和智慧，洞悉着一切。
“我明白了！”
突然，白雲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我不會殺他，也不會放任他！我會收他為徒，傾盡全力去教導他，用愛去感化他，用善去引導他！”
“哦？”
幻空主宰微微揚起眉毛，似乎有些意外，
“你確定？命運的軌跡，往往難以改變，你就不怕，最終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即使他未來會成為十惡不赦的魔頭，但現在，他只是一個孩子，一顆純潔的種子。”
白雲語氣堅定，“我願意賭上一切，賭上我的性命，我的未來，也要將他拉回正途！就算最終失敗，我也問心無愧！”
“你還是太善良了，不夠果斷。”幻空主宰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這個答案，我並不滿意，這就是你跟我說的，百年來的改變？”
白雲渾身一震，猛然抬頭看向那虛幻的身影，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師尊，難道……難道非要殺了他才能解決問題嗎？”
白雲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眼前彷彿再次浮現出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那樣的純真，那樣的無辜，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啊……”
幻空主宰輕嘆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悲憫，
“你所看到的未來，並非一成不變，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對未來產生影響，而你現在的選擇，將會決定你未來的道路。”
“你選擇了善良，選擇了相信，這並沒有錯，但你要明白，善良和相信，也需要鋒芒，需要底線。否則，你只會成為他人手中的棋子，最終成為悲劇的犧牲品。”
“你仔細想想，如果最終你無法改變他，無法阻止他走向毀滅，那你今日的仁慈，是否會成為明日的遺憾？你今日的相信，是否會成為明日的絕望？”
幻空主宰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鐘，在白雲耳邊回蕩，敲擊着他的心靈。白雲沉默了，他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是啊，如果最終無法改變他，那他今日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第三問，若是我告訴你，想要復活你的父母、摯友、愛人，必須要血祭億億萬無辜的生靈靈魂才能成功，這也是唯一的辦法，要麼看着父母親人徹徹底底消散在世間，要麼血祭，你會怎麼選？”
幻空主宰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白雲耳邊炸響，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柄重鎚，狠狠地敲擊着他的心房。
“復活……我的父母，摯友，愛人……”
白雲喃喃地重複着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一絲渴望，更多的卻是痛苦和掙扎。
逝者已矣，這是世間最殘酷，也最無可奈何的定律。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夢到母親慈祥的笑容，夢到內瑟斯並肩作戰的豪情，夢到愛人溫柔的呢喃。可是夢醒時分，只剩下無盡的空虛和冰冷。
如今，竟然有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一個可以讓他挽回一切的機會，代價卻是億億萬無辜生靈的性命！
“之前你已經放棄了一次復活你父母的機會，這是最後的機會，放棄這個這次，未來哪怕你成就創世神也無法復活他們了……”
幻空主宰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引誘着他走向那條罪惡的深淵。
白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兩條道路：一條通往光明，但那條路上，沒有他的親人，沒有他的愛人，只有無盡的孤獨和悲傷。另一條通往黑暗，但那條路的盡頭，卻是他魂牽夢縈的溫暖和幸福。
“我……”
白雲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內心正在進行着天人交戰，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慾而犧牲億億萬生靈。
但情感卻在嘶吼，在咆哮，讓他不顧一切地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孩子，做出你的選擇吧，沒有對錯，只有取捨。”
幻空主宰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而淡漠，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白雲痛苦地閉上眼睛，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鮮血順着指縫流淌而下。
是選擇光明磊落，還是選擇墮入黑暗？是選擇犧牲自我，還是選擇犧牲蒼生？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選擇題，無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都將背負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我選……血祭！”
白雲猛然睜開雙眼，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
“我不能沒有他們！我決不允許他們徹底消散！”
他的聲音嘶啞而又堅定，彷彿是在宣誓，又彷彿是在吶喊。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徹底傾斜，他選擇擁抱黑暗，選擇背負罪惡，只為換取那一線希望。
“哈哈哈哈，好！很好！”
幻空主宰放聲大笑，聲音中充滿了讚賞和期待，
“孩子，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有野心，有魄力，更有決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這世間的主宰，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白雲沒有理會幻空主宰的話語，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彷彿要將那虛無的空間洞穿，看到未來的景象。
“我一定會復活你們，一定會！”白雲在心中默默發誓，
“哪怕是血祭億萬生靈，哪怕是墮入無盡深淵，我也在所不惜！未來我成就主神，必將逆天改命，賦予你們永恆的生命！若主神都無法做到，那我就成就創世神，也必定將你們復活！”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堅定，彷彿是從九幽地獄中傳來的魔音，充滿了不屈的意志和瘋狂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