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將錢接過來點了點，陳少安注意到，老金的桌子上，放着那份《青春畫報》
他隨手拿起來道：
“我看看啊。”
“你小子，這個也順走？”
老金一瞪眼，卻還是目送陳少安離開。
等陳少安走了，他才饒有興緻地吟誦起來方才看到的那首詩詞。
“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到了門口，將《青春畫報》打開，陳少安翻了一下，看到上面的一首詩歌。
正是自己投稿的那份《致橡樹》
更讓陳少安意外的是，這首《致橡樹》竟然在頭版，看來雜誌社的編輯，也看出來，這首詩詞的水平極高。
而且在創作的時候，完全脫離了時代的桎梏，追求朦朧的意象美。
所以，便被放在頭版頭條。
對於《致橡樹》在什麼位置陳少安並不在意，關鍵是稿費多少。
回到莫里哀路的住處，打開門口郵箱，果然看到《青春畫報》的回信。
進入屋中，打開信件，內容大概是感謝投稿，同時附贈了一份今天發行的《青春畫報》以及稿費100法幣。
信件結尾，則是下一期也會刊登陳少安投稿的《一代人》同時希望陳少安可以親自去編輯部，面談稿酬相關事宜。
陳少安還不知道，自己抄襲舒婷的這首詩詞，已經在上海的文娛圈裏引發了一場地震。
看着那100法幣，陳少安相當滿意，看來以後還要多抄襲一些詩詞才行。
將錢收起來，把信扔到垃圾桶，然後陳少安又寫了一封回信，主要是對稿酬的要求，需要提高到兩百法幣，如果不行的話，他會考慮其它報社或者雜誌社。
現在陳少安可以確定，哪怕是後世的現代詩歌，也能對上這年代人的胃口。
果然，優秀的文學作品，放在哪個時代都是優秀。
寫好回信之後，陳少安盤算一下時間，上川美汐今天要上夜班，小七去了曹家，標子不知所蹤，他看看青春畫報寄過來的100法幣。
不如····勾欄聽曲兒？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曾經讓凱申公嫖到失聯的十里洋場，到底長什麼樣子。
叫一輛黃包車，去到戈登路，繁華鼎盛，霓虹閃爍的大都會舞廳已然映入眼帘。
進了門口，陳少安心想自己手裏幾百法幣，怎麼也夠瀟洒一次了。
於是他摸摸自己的腰包，不由得挺胸抬頭。
錢，爺們兒有的是！
進了大都會，陳少安發現，這裏沒有想像中的嘈雜。
在舞池中央，有隨着薩克斯舞曲，扭動着腰肢的人群，在舞池四周，則是一個個半開放的隔間。
時間還早，陳少安很快在角落處，注意到一個側顏極美，氣質清冷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二十齣頭，一人獨酌，手裏還拿着最新一期的《青春畫報》
又是一個文藝女青年，我喜歡文藝女青年。
陳少安切換為“外交官”角色卡片，就要開始自己的狩獵。
結果就在此時，卻突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西裝，豎著大背頭的男人，幾步走過去，笑容猥瑣地坐在女人面前。
這讓陳少安眉頭大皺，定眼一看，好傢夥，竟然是杜和玉，這個之前試圖勾搭上川美汐的油膩男。
每次掃黃都有你，別怪老子不客氣。
一屁股坐在對面，正在搭訕的杜和玉，就不由得抬起頭，冷冷地瞥了陳少安一眼。
“先生，沒看到這裏有人了嗎？”
那氣質清冷的女人，看一眼陳少安，再看一眼杜和玉，顯然對陳少安的外貌，氣質都更滿意。
“他是我朋友。”
女子淡然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少安用“偵探”角色卡片，觀察一下兩人，還有他們的微動作，微表情，大概推測出來，這杜和玉肯定又是恬不知恥地在這裏勾搭人家小女生。
真是無恥之尤！
這種事情，當然要自己來！
“謝啦，你喜歡《青春畫報》？”
陳少安淡然一笑，用非常得體的語氣，姿態說道。
“只是看到桌上放了一份，便隨手看看，頭版這首詩寫得倒是極好。”
說著，她指了指上面的那首《致橡樹》
陳少安眉頭微挑，正要說話，卻聽到一旁杜和玉清咳道：
“小姐，這《青春畫報》的編輯是我朋友，如果小姐喜歡這首詩的話，我可以讓我朋友安排一下，你去見一下這首詩的作者。”
可女人只是語氣平淡，卻又堅決地說道：
“這位先生，我只想在這裏和朋友討論一下詩歌，可以麻煩您去其他地方嗎？”
這話說出，讓杜和玉面色極為難看。
只能尷尬地搓搓手掌，又狠狠地瞪了陳少安一眼，起身離開。
看到他離開，陳少安這才微笑道：
“致橡樹，你也喜歡這首詩啊？”
“是的，難道先生也喜歡？”
女子秀眉微挑，如畫的眉眼看向陳少安，帶着幾分打量。
陳少安微閉雙目，便開始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吟誦起來。
這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被女子聽見。
聽完陳少安的吟誦，女子伸出纖纖素手，自我介紹道：
“宋薇雲。”
“陳少安。”
宋薇雲
簡單的自我介紹，宋薇雲倒是頗為主動地問道：
“陳先生，你可識得這首詩的作者？”
陳少安點頭道：
“倒是認識，他還跟我說，明天的《青春畫報》上，會刊登他的另外一首詩，很短，但是會流傳百年。”
“哦？”
宋薇雲清冷的表情上，閃過幾分好奇和疑惑，身體微微向前探詢道：
“可否念來聽聽？”
玉人上前，陳少安聞到一陣清香，不像是工業合成的香水，更像是身上自帶的體香，和這女人的清冷氣質，倒是完美契合。
“他說，那首詩只有兩句話。”
“只有兩句？”
“是，雖說只有兩句，卻足夠驚艷世人。”
說完，陳少安便悠悠吟誦起來。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聽到這兩句，宋薇雲面容一怔，紅唇翕動，下意識地默念重複起來。
“黑夜給我了黑色的眼睛·····”
她連着念了數遍，越念清亮的眼瞳光彩便越盛。